那人用帶著黑皮手套的手指,指著爛木桌上擺放一排的刀具,有廚刀、麵包刀、水果刀、剔骨刀、主廚刀、切肉刀、尖嘴鉗、舌鉗…,很是民主的問他。
“你選哪個?”
“求您!求求您了!求您饒了我吧!我…我把所有的錢都給你!我給您做牛做馬!您…您饒了吧!”
桌上的刀具在那人的擦拭下,發出刺眼的光亮,好像皮膚一碰上就會被割破,流出熱騰騰的鮮血。何文傑拚命地乞求,聲音沙啞,乾裂的嘴唇上沾滿鮮紅的血液。
“聒噪。那就…全都試一遍吧!那先從哪裡開始呢?”
那人低頭,來回撫摸桌上的刀具,思考著要用哪一個。
見求饒沒用,何文傑破口大罵。
“你他媽的就是個聾子!智障!慫包!沒臉見人才戴口罩!指不定多醜!沒人養沒人愛才會出來報復社會!活該沒人愛!你就是一個廢物!少在這裡禍害人,去死吧…”
“那就從舌頭開始。”
那人緩慢拿起舌鉗,舉起它,在空中晃動,向何文傑示意。
眼睜睜的看著舌鉗漸漸逼近,他瘋狂掙扎,咬著牙,閉緊嘴。
就在冰冷的舌鉗接觸到他滾燙的臉皮那一刻,一股熱流從他的腿中間流出。
那人見他頑強抵抗,垂死掙扎,發出一聲輕嘲。
“呵!”
猛然轉頭,拿起桌上的切肉刀,狠狠刺穿他的肩胛骨。何文傑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
“啊…”
那人用左手按住他的頭。
何文傑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五官痛苦的擰在一起,從嘴裡流出幾條鮮紅的熱流,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在咒罵,又像是在求饒。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那人的口罩上沾滿了鮮血,他的眼角也被滋上了幾滴血淚。他將口罩摘下,面對何文傑,露出死神般的獰笑。
何文傑忘記了疼痛,瞪大雙眼,一臉震驚。
“看到了嗎?那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右手拿起桌上抹了油發亮的鐵棒,左手按住何文傑拚命晃動的腦袋,正想用鐵棒戳瞎他的雙眼,卻被何文傑用牙齒惡狠狠的咬住他的左手大拇指。
那人頓了一下,發出一聲嗤笑。何文傑痛的張開嘴。
黑皮手套被咬破,滲出點點鮮血。那人將黑皮手套脫下,扔在桌子上。拿起扳手,轉身,惡狠狠的朝何文傑的額頭重重砸去。
一下,兩下,三下,四下…
此時的何文傑,已經疼的昏迷過去,死氣沉沉的綁在鐵柱上。
那人放下扳手,脫下自己的黑色帽子。
何文傑被痛醒,全身發抖,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這才幾樣,別急!”
何文傑的眼睛看不見,但任何聲音都像是被放大了一般。他清楚的聽見刀具在一起摩擦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何文傑像瘋了一樣,全身扭動。但刀還是穩穩的落在他的肚皮上。
“是切肉刀。”
“古時,有姬昌食其子肉,化險為夷。你想不想吃你的肉?沒準能化險為夷。”
那人熱心的勸解他,露出無害又燦爛的笑容,仿佛自己真幹什麽善良的事情,但在何文傑身上活生生割肉的動作一刻未停。
何文傑嘴裡痛苦的嗚嗚聲,他痛的全身發麻,失去了知覺。
他臉色煞白,氣虛微弱,全身是血,像剛從血缸裡撈出來一樣。
那人解開綁在何文傑身上的麻繩,死了般的何文傑離開鐵柱和麻繩,“砰”的倒在地上。
從頭到腳。但何文傑也只是剛開始動了一下,之後便沒了反應。
何文傑死了,從這個惡魔的手裡解脫出來,但他生前做了那麽多惡事,死後會不會落入另一個惡魔手中?
那人蹲下來,對著何文傑的屍體說道。
“別以為睡著了,我就會放過你。”
他渾身濺滿鮮血,臉上、脖子上,甚至是腳踝上都是鮮血,看不出他本來的樣貌,只能看出是一個穿了血衣的人。
他躺在血泊中,一動不動,眼神空洞。最終,閉上雙眼,在疲憊中緩緩睡去。
夜未深,惡魔怎能全部睡去?
在不遠處,另一惡魔笑盈盈的看著所有的一切,也用手機記錄了所有的一切。
“死人的事常有,上次是他,這次是他,下次是誰?你可別讓我失望,也別讓我等太久啊。”
黑夜送走最後一個惡魔,最終,抱著世界一起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