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冷月高懸,凜冽的寒風從正北方一路吹來。街道上三個身影佇立在路邊,襲來的寒風掠過邪明深邃的眼眸,這一刻,他猶如天下霸主,冷峻逼人的目光斜望在夏東林身上,那種蔑視之意,像是嘲弄著地上的螞蟻一般。
不知是北風寒意太深,還是內心恐懼,夏東林在觸目到那睥睨天下的目光時,他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恐慌和懼怕慢慢侵襲他的內心,臉上的淡定慢慢轉換成不安。他雙拳緊緊握住,心中十分清楚那眼神寓意,被人這麽看輕還沒放在眼裡,他如何不憤怒。
“夠了!直接說出證據!否則不要再來糾纏我!”
一聲十足怒氣的話,從他嘴裡而出,反而沒怒火的味道,倒像是一種警告,警告著他們,再拿不出證據胡攪蠻纏,他就會找律師告他們騷擾。
邪明鬼魅冷笑,他知道夏東林被打擊到了,這正是他所要的結果,現在就是讓他認清現實的時候,也是給他致命一擊的時候。
“證據就在你皮囊之上,外衣之下,那件你無法舍棄也不會銷毀的旗袍!”
皮囊之上,外衣之下,那件我無法舍棄也不會銷毀的旗袍。
夏東林一邊心中念著邪明的話,一邊低眉垂頭,臉上頓生神傷之情,眼眶慢慢潤出淚水,雙眸所見的視野也逐漸被淚水侵入變得模糊。
這一次,夏東林沒有反駁,也沒有任何語言,也不需要任何語言,因為,證據確實被邪明所中了。
看著垂頭喪氣的夏東林,邪明冷冷一笑,他之所以把殺人經過說得那麽詳細,言語中還不停暗示,本來是想讓夏東林自己認罪伏法,然而,夏東林不但沒有不知悔改,還更加變本加厲,如此情況,邪明就毫不猶豫的把夏東林揭穿得體無完膚。
自討苦吃!
這就是高看自己的後果!
羅筱菲一臉震驚的看著夏東林,前一刻看他還洋洋自得,現在他變得垂頭喪氣,這反差實在太大了,讓羅筱菲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以為你留了最後一手可以救你,其實不過也是多此一舉。”
“他留了最後一手是什麽?”
羅筱菲被反轉得快接受不了了,如此慎密的計劃居然還留了一手,這讓她不得不好奇,究竟邪明所說的最後一手是什麽。
“這兩日,夏東林醫生所製造的不在場證據?”
“不在場證據?”
“夏東林醫生連他的同事和清潔衛生老婆婆都計算在內,利用他們時間差製造夏東林醫生不在場的證明,夏東林連續三日申請值夜班,第一夜是為了困住陳香梅。
第二夜在同事下班交接和老婆婆清潔女廁衛生時,夏東林把清潔牌示放到男廁門口,然後進去換裝成女人,爬門出來後把白色大褂放在門頂上,出來時再把清潔牌示放回女廁門口,這樣夏東林醫生啊便有了一直在醫院的假象,又可以實行殺人計劃。
今夜殺害劉芝芝也是用同樣的手段,你輸就輸在你太想殺害陳香梅了,以致於你連換下衣服時間都沒!”
“原來是這樣,在他同事眼中他是進了廁所,在清潔老婆婆眼裡以為他是拉肚子還沒出來,等到我們調查他的時候,他就可以用這個作為他不在場的證據。”
想到這,羅筱菲不禁打了寒顫,夏東林留的這一手她根本沒有想到,倘然真的把夏東林強行帶到巡捕房時,他一定會用留的最後一手對付巡捕房。
“哼,
夏東林醫生回來醫院之後什麽證據都可以慢慢銷毀,但有一樣東西他不會,那便是穿在他正裝內的旗袍,因為這件旗袍對他來說實在太重要了,如果我沒猜錯,這件旗袍一定是他母親的遺物。 而且,他裝扮的女鬼其實就是他的母親,我想這背後一定有我們意向不到的故事,否則,王倩、劉芝芝、陳香梅,她們三人在看到他裝扮成的女人之時,她們會說是女鬼!夏東林醫生,我有說錯嗎!有的話還請指正哦!”
邪明斜著身子,一幅十分享受樣子玩味調侃起夏東林,其實他還有一個證據可以證明夏東林是凶手,只是現在沒有這個條件也沒有這個必要,因為在他計算中,夏東林伏法後他自己會展現出來。
被揭穿得體無完膚的夏東林佇立著一動不動,內心的心緒波動早已洶湧澎湃,他深吸一口氣,臉上的訝異也隨之換成堅定,此刻他有一種如重釋輕感覺,仿佛心靈終於得到解脫。是的,他太累了,十年來背負在他身上的枷鎖終於解開了。
“我想見見陳香梅!”
“哼!交你了嘍,巡捕房首智。”
夏東林果真如邪明所料那般認罪了,冷笑一聲後,邪明玩味的調侃羅筱菲,隨後他緩緩直行,在掠過夏東林時他還是正眼不看夏東林直接離去。
“你去哪!”
“回家,洗澡,我確實不習慣這身裝扮!”
羅筱菲很想攔下邪明,但情況又不允許她這麽做,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邪明的背影漸去漸遠。歎息一聲後,她隨即望向夏東林,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一絲淡淡的神傷。這一刻,羅筱菲覺得夏東林也是一個感傷之人。
靜謐的夜晚,月色如水,銀輝滿地。夜風陣陣吹過,重重樹影搖曳,草叢裡的蟲鳴隱約傳來,時斷時續。
醫院一間病房中,一名女子身穿著病服頭裹著繃帶躺在病床上,在他四邊圍滿了關心她的人。秦谷和劉濤前不久來到醫院,那時陳香梅剛做完手術從搶救室出來,在聽完毛偉和李浩敘說的情況,兩人心中也是陣陣無奈。
陳香梅雖然保住了性命,但能不能醒來還是要看她的造化。至於夏東林,秦谷也是甚是震驚,他完全沒想到殺人凶手會是夏東林。 無奈也沒有用,憤怒也沒有用,目前根本沒有證據他是殺人凶手,除非奇跡出現,這個奇跡的幾率渺小到讓秦谷不禁苦苦一笑,苦笑他自己竟然會有這麽幼稚的想法。
然而就在這時,病房門“哢”一聲緩緩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和一個陌生的身影緩緩走了進來,這個熟悉的身影是秦谷毛偉等人平日所見的羅筱菲,另一個陌生的身影他們見都沒見過,但隱約之間有一種似曾相見過的感覺。
這名陌生的身影身穿旗袍,一席長發及腰,眼裡流出的神傷在場之人不禁感到十分訝異,見神傷女子望著陳香梅,眾人不禁為之退開一旁。陌生旗袍女子緩緩而入來到陳香梅病床前,複雜的內心讓她萬分糾結。
她不明白,不理解,也想不通。為何眼前的女子甘願步入她的殺計,為何不拆穿她的陰謀,為什麽要讓她得逞。是悔恨嗎?是贖罪嗎?還是同情?
這時,羅筱菲按照旗袍女子的吩咐,她走到電燈開關旁關下了燈,在黑暗中,所有的真相頓時被揭露。眾人還在訝異間,發現門背上一個女人圖案閃閃發出綠色的光,同時,旗袍女子身上也發出一絲淡淡的綠光,這正是邪明所說的另一個證據。
走廊的燈光傳入房間,在這微弱昏暗的房間內,旗袍女子伸出手緩緩摘下帶在頭上的假發,一個眾人熟悉的面孔映入眾人眼前,這名旗袍女子正是夏東林。
訝異!
震驚!
意外!
眾人·········(此處省略一萬字,自己想吧,我也想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