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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小說叫回》跟舍友的矛盾
  班內的人逐漸知道林浥塵當上文學社編輯部部長的消息,他稍稍黯淡了一段時間的榮耀光環,此時又熠熠生輝。王剛、史都都來找他,讓他為自己在社內找個差事乾。王剛原本也是文學社的社員,林浥塵循了私情,第一次用了手中的權利,將自己原先當的那個文字編輯的頭銜安排給他;到了史都這兒,社內實在是沒有空余職位了,林浥塵隻好委屈他繼續做個普通社員,等有合適的機會再給他安排;同樣找了林浥塵的,還有前段時間與他鬧過別捏的魏霞。那次吵鬧之後的第二天,魏霞便一如既往地和林浥塵說開話、甚至開起了玩笑。林浥塵對她本來也沒有太大成見,當時也只是不耐於她那副令人窩火的態度,見她與自己和好如初了,林浥塵也自動忽略了那日的事情。只不過他心裡是沒有什麽芥蒂了,但表面上終究做不到像開始時那般自然,與魏霞說話時老是想著那時的不愉快,導致兩人之間雖然“和好”了,但再也沒了以前的好。為此林浥塵也想過:以往我也不是沒有跟人有過矛盾,但每次矛盾發生後,我都是處在一種不言不語、宛如怨惱猶存的狀態裡——但其實我早已經沒有情緒了——別人會不會以為我這樣是氣量狹小、記恨不休呢?當然會的!且這樣的狀態跟男生倒也罷了,跟一個女生體現出來,我的這種“氣窄”一定會更令人嫌惡,再加上她一次次地主動“示好”,我又一次次的沒有太清晰的回應,我就完全是被推到了一個翻身不得的地步啊!不行!這樣可不行!以後我一定得豁達一點、主動一點,塑造出好我以前想過的那種“適當積極”的形象,從而也在別人心裡留下一個更好一點的形象。

  此時面對魏霞的請求,又因為社裡實在是沒有什麽職位空缺,林浥塵做了一件不久之後就覺得十分可笑的事情:他把編輯部裡一個別班的、剛當上責任編輯的同學名字從職務欄中抹去,換上了魏霞的名字。

  自入學到現在,與林浥塵一起吃飯、出操的伴兒一直是吳卿。他性格開朗,故活潑話多,林浥塵早就習慣了身邊有這麽個人了,只是今天下課回宿舍的路上,他的樣子就有點不自然了,林浥塵稍一猶豫,便問起他這副樣子的原因,吳卿支吾了一會兒,才說出實情。原來是他們對面宿舍的一個同學,希望吳卿可以和他結個伴兒,吳卿對此十分為難......

  林浥塵為他這份“為難”泛起慍惱來,此時他才發現,原來自己的“佔有欲”竟是這麽強烈,容不下身邊親近的人對自己的“不忠”(因為吳卿如果真的樂於跟自己在一塊兒的話,他也用不著為難了)。他腦袋中有過分析吳卿“不忠”的意識,但這意識被胸口的火氣一燎,就馬上被燒成了細灰,林浥塵怕自己的這份慍惱之火被他看出來、琢磨出來,強顏歡笑說:沒事!他都這麽說了,你就跟他作伴去吧,不用管我,我再找個也行......

  但是,找個伴兒,找誰呢?這個問題瞬間成了盤亙在林浥塵心裡的巨石。從開學到現在,幾乎每一個同學都有了與自己做這做那的伴,沒有幾個人能夠脫開身、再與別人走到一起。而自己一開始找吳卿這個伴兒時,還有些不情願的,因為那種“x眼看人低”的想法,林浥塵也並不是完全沒有。他覺得在眾人眼中,吳卿的性格身段,是隻適合充當團隊裡氣氛調劑的身份、是一個一眼就能被別人看輕的角色,自己跟這樣一個角色走到一起,林浥塵怕別人對自己的印象也會被他拖累下去。

好在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林浥塵的這種擔憂不僅被消磨掉了、他還逐漸習慣、喜歡上了這個個頭低矮、風趣幽默的男生。他甚至在覺得自己不會被他的形象拖累的同時,還能將自己的優勢在某種程度上被他對比出來。  可是如今,自己身邊就連這樣一個伴兒也失去了,林浥塵這才發現自己是那麽的害怕孤獨、那麽害怕別人眼中的自己是個孤獨者。想到自己以後會作為一個孤獨者生活在這個異地他鄉,他不禁汗毛聳然。他甚至覺得,如果可以用自己在這裡得到的那些屁用都沒有的殊榮,去換取一個像王宇那麽高大、像史都那麽惹眼、再或者像王衛彪那樣靦腆與好動相結合的伴兒,自己也會毫不猶豫地去換取吧!可是,內心深處他還在想著:為什麽在一開始我卻沒有主動跟他們走到一起呢?缺乏主動是一方面,但更本質的一方面,就應該是像大舅的那種“清高”吧?我不接受楊國棟粗鄙的鼾聲,看不慣王宇那種煞白的皮膚,瞧不上王衛彪推不出去縮不回來的“孬勁兒”,更討厭史都那種左右逢迎的態度......這些東西我嘴上不說,甚至心裡也不會刻意去想,但是我知道,我從看到他們的第一眼,就因為他們的這種特點而反感起了他們。我有什麽資格反感人家呢?我有什麽資格在心裡暗暗抵觸他們呢?我明明知道自己不應該抱有那樣的看法和意識,但為什麽最終還是讓這種意識所阻礙了.....他還想到張馨、想到喬靜,如果沒有與她們相糾纏,自己這“被孤獨”的狀態帶給自己的煩惱定會少很多吧!現在呢?喬靜看到自己形單影隻,會不會有一種報復性的愉悅呢?張馨看到自己獨身一個,會不會有牽連出來的羞悔呢(我的男朋友誰都不待見)?其實都不用她羞悔,光是我將她拉向一個“與孤獨者為伍”的行列,就已經夠讓我羞悔了。

  可是我這樣一個人,為什麽就會被“拋棄”呢?我有什麽流露出來的、容易引起別人排斥的特點呢?是因為我的普通話在這裡反倒拗口生厭?還是我性格上帶有的毛刺容易給別人以傷害?再或者是我能力上的不足,給不到別人以安全感......而別人又為什麽不能給我一句真誠的勸告、或者是一個一語戳破的直言,就轉身走開?

  像史都,以我與他的舊識關系,他為什麽就不能在一開始把吳卿請開、做我的伴兒?非要找一個別班的、好多年沒有聯系的蛋糕搭夥兒;像王宇、楊國棟,他倆雖然經常在一起,但他倆的身邊還是會有一些另外的伴兒,他們可以一起笑侃,一起玩鬧,多我一個又有什麽乾系......他有些怨惱起宿舍的這群人,他覺得是他們的被動讓自己變得被動的,是他們的熱鬧讓自己變得寂清的......

  此刻坐在教室裡的林浥塵,明面上在熟稔的桌凳之間耕耘,但其實在那束不溫不火的陽光、透過半遮半掩的窗簾的敲打下,他內心早已是躁動不安了。伸手抬臂間是粘帶紙張的膩感、低頭頷首間又是細汗微浸的苦悶,就連死死盯著的書上參差的文字,也隨著目光慢慢旌動起來。他覺得發間的潮膩是最讓人難受的,輕輕的揉搓了幾下,輕膩的汗味兒伴著殘留的洗發水香味、扭扭捏捏的撞進他的鼻孔,他再也不能忍受,狠命的在頭髮間撕抓,隨後就得到一種傷痕得以止血的舒緩、創痏突然痊愈的痛快,他在這種感覺中稍稍平複、又複惴惴不安。

  隨後林浥塵度過了兩天吃飯時間在教室、上操又找借口不去的日子,每當這樣需要夥伴的時刻來臨時,他都揪心萬分,只能以專注看書(他最近又看起了課外書,與以往看的書籍不同的是,他現在看的多屬於一些哲理類的名著,大概是這類書一旦看進去,他就能真的把思維停留在書中,而不關注於現實的窘境吧!其中,他比較喜歡的書是《小窗幽記》、《了凡四訓》等,這書在大舅的書架上是沒有的,讓早就對國學失了興趣的他又找到一絲專注)、勤於學習為掩飾,內心隻盼著這段時間能早點過去,自己就又能恢復到一個相對平靜的狀態。當然,這樣的平靜也只是虛假的平靜,每逢下午的活動期間,林浥塵要麽是和張馨到操場上走走;要麽是一個人躲到文學社去,只有與一群不用成天面對的人在一起,他才會有一點點說笑的勇氣。張馨沒有察覺到他的異常,每每在與舍友們結伴去吃飯時,她還專門過來招呼林浥塵一聲,可這無疑成了吼破他脆弱防備的一嗓子。林浥塵一開始還能應付兩句、說自己沒有胃口,到後來他逐漸厭煩,有時甚至連搭理都不搭理她。張馨溫順的陪他“絕食”過幾次,但最後,終於被他的無視逼開了,他小心翼翼地呵護著自己昭然若揭的孤獨,他堅信自己的能力是足以解決這時的尷尬處境的,只是這份能力還暫時沒有開發出來;這個處境,還暫時不能結束。

  在與吳卿散夥後的第三天夜裡,林浥塵等著同學們都走盡,才合上書本,獨自走回了宿舍。進宿舍時,他看到自己宿舍的人與對面宿舍正進行著激烈的“戰鬥”:史都與吳卿的新夥伴在床上抱對打鬧、王宇楊國棟合夥將荊奪民按在牆角、甚至連平常最容易被人忽視的姥爺,也笑著舉起掃帚,要和同樣舉著拖把的王衛彪“火拚”......林浥塵那些天所想的“適當激越”,鼓勵他也加入這玩鬧中去,但這幾天持續的失落,又讓他迅速地冷淡了心情。他沒有參與,回到宿舍躺在床上。

  室友們過了好一陣子才踢門進來,一進門,王衛彪就笑朝對面喊:哈哈!有膽的明兒再來......吳卿,咱宿舍就你不行,連姥爺都乾不過!

  王宇笑道:誰說就他不行?你們看看床上那個,今兒就他沒去......楊國棟聞言“咚咚”的跑到林浥塵身邊,揪著林浥塵衣服:就想著你對象呢?為什麽不去幫忙?

  林浥塵沒有心情與他們玩鬧,可也想著不該冷落舍友們的熱情,正欲開口說點什麽,王宇就道:宿舍規矩伺候吧!費什麽話!楊國棟如夢初醒似的把林浥塵往床上一按,翻身就壓在他身上,接著王衛彪、吳卿、王宇等都疊了過來......(史都自和舍友們玩鬧過後就沒回宿舍,估計是又去廁所、找蛋糕那幫人抽煙去了。)

  林浥塵被他們不住地笑喊、折騰,當然最主要是他們的重量壓得喘不過氣來。這種在親密夥伴之間常見的玩鬧方式,施加在現在的林浥塵身上,馬上就將林浥塵對被孤絕的怨惱轉化成憤怒,他將這看成是他們有意為之的欺負。他憋足了氣,抓緊了床架,拚盡力氣一揪,身上的人都被翻到一邊去了。王宇安穩著地、王衛彪滾在地上還笑著,楊國棟被掀開還想再撲上來,只有吳卿一個人捂著胳膊,站在一邊作痛苦狀,眾人忙去看時,見他臂上被床架棱角劃了好長一道,血水盈盈地就要往出冒......

  你至於嗎?王衛彪不再笑了,邊為吳卿找創可貼邊說:玩不起就別玩!

  我讓你們來壓我、跟你們玩了嗎?林浥塵索性就在這種、自己明知愚蠢幼稚的狡辯上徘徊:你們一塊兒弄我,受了傷還反過來怨我?

  楊國棟憤怒道:這大城市來的人就是夠橫的呀!我們怎麽就運氣不好,跟你住了一個宿舍!

  吳卿不說話,擔憂地捂著、瞅著自己的傷口,王宇為他大概處理了之後,說:行了,別跟這種人費唾沫了。吳卿,你就當今天走路忘帶眼睛,撞了電線杆子,忍忍睡吧!這種冷漠與無視的懲罰方式無形中得到大家的認同,眾人不再說話,寂靜的宿舍和腳步聲不休的樓道間瞬間形成對比。

  沒多久史都回來了,一進門他就笑道:怎麽樣,今天爽不爽?可他的語言仿佛是最優秀的跳水運動員,激不起半點水花以作回應。他微感詫異,悄悄上床,半響之後低聲問王宇:這是怎麽了?

  王宇的聲音沒有他那麽小心,他指指林浥塵:那貨把吳卿傷著了,還挺有理由的......林浥塵擁被“酣眠”,充耳不聞。史都探出床邊,看了看、問了問吳卿的傷勢,關切了幾句,也就睡了。

  熄燈有一會兒了,林浥塵想盡快入睡, 但此時的睡意仿佛美女婆娑的倩影,還來不及瞻仰,便消弭在了視線裡。他的感觸變得極為敏銳,仿佛只需一根纖細的毛發掛在皮膚與被子之間,這根毛發就能將他所有的感覺都收攏起來,隨之他覺得,那根本不是毛發的騷動,而是有一根針在刺挑、一杆鐵杵在捶搗、一把烙鐵在印刻......他狠命地蹭著那種感觸的發源地,可是一處好了,下一處、下下處,甚至四肢百骸全身各處,都仿佛受了傳染似的爆出了這種感覺。

  (如果能忽略屋頂、床板模糊的棱角的話,那麽我躺在這裡、跟躺在任何一處被黑暗吞噬的地方有什麽分別?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倒是更願意臥在一個滿是亂石堆砌的地面上,因為那樣至少有石子硌著我的感觸,我才能因之記起自己的沉重,從而不會覺得這麽漂浮。沒錯!漂浮,難道大家不覺得嗎?在這溫軟的床榻之上、在這曖昧空氣籠罩之下,我們竟是如此的旋轉如蓬、流離失所;我們總歸是處於茫然無覺之中,那麽靜止和運動有什麽分別、心動和心寂有什麽不同?是外物的旋轉促使了我們身體的顛倒、身體的顛倒又引發了感知的錯誤,所以我寧願認為我現在是乘著“魔毯”在黑暗裡飛馳,我現在的這種感覺是風對身體的凌辱,也不願意承認我是龜縮在尺寸之間的宿舍,被愚蠢的空氣所羞辱......)

  上鋪的楊國棟被他的蹭動晃醒了,他翻身低吼道:作死啊!大半夜不睡覺,跳舞到樓道裡跳去......林浥塵賭氣似的又蹭了幾下,但終究沒了之前的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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