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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小說叫回》舍友們的捉弄
  林浥塵給二毛打了電話,知道他已經開門營業,便讓張馨暫時在附近的一家書店裡等等,自己單獨去二毛那裡要錢。路上的他微微有些猶豫,因為回來後,自己應該和張馨去買幾本老師讓買的學習資料,結帳的時候,自己到底是應該豁達一點,把她的那份也付了呢?還是“裝聾作啞”,各付各的(她當然不存在讓我付帳的想法,她如果是這樣的女生,那我們說不定早分手了。但一次兩次的為女友買單、這種在正常男女朋友之間都會有的表現,我如果從來都沒有做過,是不是太吝嗇了)?我每個禮拜的生活費是一百多一些,再加上媽另外給我的打車費等等,總共也不超過兩百,一個星期結束往往是剩不下、虧不了。如果將這裡面的錢分出一部分幫她交書費的話,那我就多少得拮據些了。到那時面子上雖然維護到了,又有什麽現實意義......這些想法隨著他走到二毛家門前被打斷,他推門進去。

  彩印部不大,一台彩印機就佔去了小半的地兒,一張大桌子又佔了一部分,再添上兩台沙發,只剩下巴掌大的地方供人挪腳了。只是現實更為殘酷的,林浥塵進門後,發現那巴掌大的地方也堆滿了黃黃綠綠的書,粗略地看了一眼,見上面有什麽“福音”之類的,便失了興趣。林浥塵在其間艱難地移著,勉強夠到沙發,卻沒有坐上去。

  沙發上正坐著幾個與二毛一般大的青年,抽著煙,開著玩笑,將沙發上的空間都填滿。二毛正邊與他們說著話、邊在店內前忙活,見林浥塵進來,停下了手裡的活兒。

  沒吃早飯呢吧!我媽正在做,等會兒咱一起吃。二毛顫動著肚子上的贅肉從書堆間叉出來,伸手推了推沙發上的一個青年:來,屁股別那麽大,給我外甥讓個位兒。

  林浥塵聽了,禁不住地就想笑出聲來。外甥,這倒是個新稱謂,估計是他終於察覺到了叫媽“蔚姨”,便在白雲、趙靈之間亂了輩分、才改過來的吧!可是假如讓我叫他一聲“舅”,這又是多麽無稽和荒唐啊!

  除了與二毛說借錢的事之外,林浥塵認為自己還是能與她說一些話的,因為在林浥塵心裡覺得,自己與他已經成了兩種性質的人。他終於完全成為了社會的一份子,說的做的想的都是社會上那一套;自己則停留在學校,依舊受社會和家庭所庇護。自己和二毛的交談,權可以當做是對以往美好生活的補充、總結,畢竟那樣的時光已經過去了,可是眼前又有這麽些個青年,無形中就拉開了自己和二毛的距離,自己總不能一上門就提錢吧!林浥塵隻好扯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他已經越來越不好說這種話題了)。

  這麽多花籃、禮匾,開業那天一定很熱鬧吧?林浥塵環顧著四周,見小室的牆上有好幾塊地方都掛著禮匾,彩印機旁邊也有幾束大大的花籃,算是找到“廢話”的切入口吧!他見那禮匾、花籃上題著的無非是“朋友某某送、祝......”之類的話語,還微微有些吃驚,雖然這吃驚並不是因為出乎意料的緣故。

  熱鬧得很,二毛笑說:當時好歹要讓你也來,再說你的學校離我這兒也不遠,可你媽非說你請假困難,到最後也沒同意。你要是來了就知道,那場面,就像......他想不出一個“可以形容”的詞匯,稍稍卡殼中,沙發上一個青年笑道:就像咱老二娶媳婦一樣熱鬧吧!眾人都笑將起來。二毛罵了聲:這貨......也就跟著大夥兒一塊笑了。憨笑間他不時地搖頭晃腦、比劃兩下,

那種瘋瘋呆呆地樣子,讓林浥塵頓時感慨萬千。  長久以來,林浥塵甚至忘記了自己當初和二毛的交好、就是因為他這種瘋傻勁兒,如今終於又見到了,心中怎能不動容?只是這種動容,林浥塵也保持在了一種很清醒的范疇裡,他看著二毛的快樂,猛然覺得自己就是在看著一張照片。照片上那人的當時的狀態,就是讓自己保存下這張照片的根本原因,但日子久了,自己已然進不到照片裡;照片上的人也隨著時間發黑、泛黃,沒有跳躍出來的活力。現在的二毛正是試圖還原著照片中最重要的因素,可那因素中已經滲入太多別的東西,不再純粹。

  二毛顯然被那個玩笑帶了進去,只顧著和他那幾個朋友胡鬧吹侃,時不時地對林浥塵的照料,都顯得那麽突兀,林浥塵對此並不在意。終於,彩印部的後院裡傳來二毛母親中氣不足的喊聲:來吃飯,其中兩個青年便坐起身:好了,我們這就走了,下午還要去外地呢,不能跟你扯淡了。

  不能吃了飯再走嗎?顯然這話已經在林浥塵沒來之前說過好幾遍,那兩青年不耐煩道:沒完了?要請吃飯下回帶我們去酒店,那才算你體面......二毛故作嗔怨地一手一個將他們推出門外:趕緊滾!我有錢燒的?門外的一輛豐田越野車隨著一個青年按動遙控而車燈一閃,兩人上了車,呼嘯著離開。

  林浥塵想著在書店裡寂寞的張馨,覺得自己在這裡吃飯,未免會讓她等得著急,也忙著告辭。二毛強硬地挽留他,他不得已推了句:外面有同學等我呢!

  二毛“識趣”的做了個“我懂”的戲謔表情,然後將三百元遞在他手裡:帶人家好好玩玩去。

  哪用得了這麽多?林浥塵推脫道:有兩百就夠了。二毛粗橫地將這錢塞在林浥塵兜裡:你就拿著花去吧!來了我的地盤,我能不照料你......多出來的是我給你的,咱倆誰跟誰啊——我不跟你媽說。

  林浥塵又和他推搡了幾下,沒奈何,只能慢吞吞的將錢揣好。他想自己本該和二毛母親打聲招呼的,可是打了招呼之後就肯定得留下吃飯,還不如就這樣直接走掉!二毛將他送出門,林浥塵連激動帶惶惑的走向書店。現在你說,還對二毛還有昨晚的那種憎恨嗎?

  之後林浥塵帶著張馨(準確地說是張馨帶著他,他不認路),到老師指定的那家書店買了參考書,之後他們還去幾個賣小玩意兒的商店逛了逛,將近中午,林浥塵才回到學校。昨夜殘存的疲憊和今早積累的乏累,使林浥塵還沒來得及拆開剛買的課外書,就睡著了。

  夢中,林浥塵橫抱著一個女生在跑,可是體力很不爭氣,沒跑幾步,他發現自己連走路都成了困難,尷尬地停在原地。那女生很體貼地讓他放自己下來,說她自己也可以走了,然後兩個人就攙扶著到了個什麽地方。那地方有很多人在等著,一見到林浥塵把這女生帶來了,紛紛向他表示讚揚,甚至還有幾個人擁簇著那個女生、拿好多錢來感謝他,林浥塵堅決不收。

  女生見林浥塵這麽推脫,就讓那些人把錢都收起來,她不知怎麽就變出幾冊書,說是要拿這些以表心意,林浥塵這次就笑納了。但當他返回時略微翻了翻這些書時,卻有花花綠綠的鈔票從書頁中滑了出來......

  醒來後他為這個夢稍稍納悶,我背著一個女生幹嘛呢?她是張馨嗎?

  不是,林浥塵忽然想起昨天晚上蛋糕和自己說的一件事情:我們班有個從南方城市來的女生,帶有很嚴重的哮喘病(應該是因為我們這兒的氣候好才來的吧)。前些天學校不是搞什麽美化教室的活動嗎,然後班裡添了很多盆景,那個女生就因為吸入花粉病發了。好多男生都要背著她去校醫室,但宣老師不允許(宣老師是蛋糕的班主任),他說背她可能會讓她呼吸更加困難,最好是橫著抱、讓她能仰著頭,然後宣老師就那樣做了......

  哦!原來我也是想做**啊!林浥塵自嘲。

  禮拜日的林浥塵一直待在宿舍裡,看閑書、玩手機,一直等到舍友們都來了,住校生的晚自習也上了,這個禮拜才算真正結束。林浥塵在下了晚自習、回到宿舍樓後,並沒有直接回宿舍,不知不覺中,他已經習慣了在晚上回宿舍之前先去姥爺、荊奪民宿舍逗留一會兒。這一晚的逗留似乎有點過了頭,等他們睡前洗漱都結束了,他才猛然發覺自己該回去。走到自己宿舍門口,一推門,打不開。

  透過宿舍門上的小窗,林浥塵看到舍友們都已安安分分地上床睡覺了。可那睡覺有哪裡是真的睡覺?他們有的大被蒙頭,身子卻在被子中不住地顫動;有的偷偷地朝自己這邊瞄上一眼,與自己的目光一接觸,又馬上裝作睡得“不省人事”;更可惡的是還有的就那麽直直的盯著自己笑,看著自己的窘樣兒......樓道裡還有人在走來走去,現在還沒有到睡覺時間,林浥塵慍惱中掏出鑰匙,準備從外打開門。鑰匙探進鎖孔,一擰。

  完全無用,他們是插上了裡面的保險栓,在外面是無論如何都打不開的。林浥塵搗搗門,裡面傳出笑聲,但就是沒有一個肯下床來為自己開。

  怎麽了?荊奪民端著臉盆從水房回來,見林浥塵“不進去”,便站著問他。

  林浥塵跟著他又進了他的宿舍:沒事,不想回去,再來坐坐。姥爺見他進來,忙叢櫃子裡找出兩個橘子遞給他:剛才忘了給你了,正想給你送去呢!

  不想回去?我看你是回不去吧!吳卿的伴兒笑道:我回來的路上就一直聽他們說怎麽要怎麽捉弄你呢!

  他們也真沒意思,好好的同學,幹嘛要這麽捉弄!姥爺說。

  你啊!就是慫,讓他們試試這麽搞我來,我一個個揍翻他們,你信不信?吳卿的伴兒笑道。

  林浥塵聽著,表面上默不作聲,但心卻是慢慢地沉了下去:原來,不論怎樣掩飾、怎樣逞強,弱勢總是逃不過別人的眼睛啊——這種認識在我這裡已經太老套了,這半年來,我時時刻刻地發覺到這一點,卻又時時刻刻地粉飾著自己的弱勢——我到底該怎麽丟掉掩飾,擺脫弱勢呢?樓道裡傳來刺耳的哨聲,這就表示就寢時間到了,學生們如果還不回各自宿舍在外面亂晃的話,就會受到樓管的懲罰。林浥塵不遑多想,起身就往自己宿舍走:我在這兒也坐了有一會兒了,他們應該已經把門打開了吧?但現實是他透過那扇玻璃,看到宿舍內的情況還是沒有改變,他們依舊是躺在床上......

  一股再也不老套、再也不弱勢的氣憤像流星一樣劃過,在那片光亮的瞬間映射下,林浥塵抬腿就朝那門踢去。

  然後就是他差點一個趔趄摔倒在地,門只是掩著。

  舍友們見他這砸在棉花上的憤怒反倒傷了自己,都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而此時,林浥塵也失去了方才的強勢,知道他們是乘著自己不注意偷偷打開了門。默默地回到床上,面對楊國棟的調侃、王宇的冷話,甚至是吳卿的嘲笑,他都選擇了不理不踩(在以前,他是多少都會有些“回擊”的)。甚至連以前那些:舍友不友好,我至少還有張馨啊;班上同學不友善,我至少還能去文學社啊;反正這個學期結束了,除史都外別人都要轉去理科班,我就再也不用見他們了......之類的自我安慰都沒有再出現在他腦中,他突然覺得那些自欺的、空洞的、無用的聊以**都應該結束,仿佛是他一直在如履薄冰的思維突然受了一絲觸動,不堪重負的冰面終於破裂,他的情緒全都陷入冰冷的水中。

  熄燈後,終於安靜下來的宿舍讓林浥塵的思維漸漸解凍:我為什麽就會成為一個“眾矢之”的人?為這個問題我以前也做過不少反思、不少調矯,但現在看來都是不正確的,這個問題的答案還應該在我自己身上尋找(他突然想起魏霞以前說過自己的“你自大、目中無人”等等)。以前我對她這話並不在意,隻以為是她維護面子的說辭,聽完就不當回事了,但是現在想想,似乎也是有些道理的。我的性格中本來就帶著一點畏縮自封,加上來了這裡、語言不通,這種自封就更加嚴重了;更不用說我還和安亨相伴了一段時間,他的那種性格又讓我的這種態度加劇,從而導致我對人對事的抵抗意識就愈加強烈......這種態度與不諳熟的人展露倒也罷了,但是與朝夕相處的人表現的話,就顯得太不明智。因為人與人之間的相處過程很微妙:當人們發現一個人對自己有一種畏縮態度, 他就多少會產生一些逼進心理,他會抱著一種友好的試探欲望來接近你。如果我是像安亨那樣完全不習慣別人接近、打心眼裡不想和別人有深入交往的話,那人家自然就會對我失去興趣、從而遠離,可我不是。我是一方面存在著這種畏縮自封,另一方面又做足了想要交際的樣子(從我那麽“積極”的找女朋友;那麽“熱衷”於班級、年級事務;以及那麽多用錯力的“主動”上可以看出來),他們一開始的友好就會隨著我這種“搖曳不定”的態度發生轉變:我的自封,讓他們產生了低視我的心理;我的積極,又讓他們產生了不放棄我的想法。他們潛意識裡就或許會以為我這種忽忽悠悠的狀態、是在玩弄他們、消費他們,從而導致他們對我的態度從“改變”發展為了“變質”。再加上我確實沒有那麽高的情商(就像那次我把吳卿的胳膊誤傷,我當時也想到該道個歉、表示一下的,可箭在弦上就是發不出來,反而是陷在對他們的責怪中難以自拔),不懂得及時建立、維護、修複好同學關系,所以才會搞成現在這樣的局面......

  我該有所變化的,我一定要改變的,我今天之所以能想到這些,大概是因為馬上就要放假了。等假期一結束,就要面臨分班的問題,到時候盡管我盼望的“他們要分出去”會實現,可是我也同樣會有新的室友啊!我如果不從本質上改變自己,無非就是他們換了一副面孔又回來了,我依然逃不開被冷落被捉弄的狀況......

  我必須得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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