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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小說叫回》網吧通宵
  這個星期林浥塵沒有回家,因為蔚芙回頓縣幫張素琴的女兒美琪打點婚禮去了,他即便回了家也沒有意義。上周末自己臨行前,蔚芙告訴他下禮拜的生活費可以去找二毛要,二毛那裡還欠著自己一些饑荒,自己已經和他說好了。林浥塵隻得依言。

  周五下午的課程上完後,準備回家的住校生們便一個個跑回宿舍收拾東西,張馨見林浥塵不緊不慢、磨磨蹭蹭的,就問了他原因。得知情況後她笑說:正好,我這個禮拜也不回沼州,在這裡的姨媽家住,你要是在學校覺得煩悶了,可以打電話給我......

  林浥塵本還想著要告訴她這周自己不回去、不能跟她一塊兒搭車了,沒想到她也跟自己情況一樣,不由得高興起來。因為住校也近一年,周末留校的經歷他也有過好幾次,那種一周下來本身對家的想念,和對別人整理著東西準備回家時的羨慕,總是會讓林浥塵泛起陣陣失落,如果能有張馨的陪伴,這種情緒就能緩解好多了。

  回到空落落的宿舍後,林浥塵洗漱完畢,就躺在床上捧著手機按了起來(手機是林浥塵近幾個禮拜才開始帶到學校來的,平常因為校規不輕易拿出來,逢上這種紀律真空的周末時段,才會取出來擺弄)。他玩得那樣出神,連蛋糕在樓道裡與人嘻嘻哈哈的笑聲都沒注意,直到蛋糕“咣當”一聲把門踹開,他才如夢初醒似的猛然坐起。

  哈哈!你小子沒回家也沒跟我說一聲。蛋糕跑到林浥塵床邊猛力地搖晃床架、以配合他那種問責式的語調:我滿樓道地打聽沒有回家的人,早知道有你,我還費那功夫幹嘛?

  你打聽這個做什麽?林浥塵把手機塞在枕頭下:你不是歸縣人嗎?禮拜天不回家,留在學校有病?

  回去也沒事乾,還不如去網吧玩,蛋糕指著林浥塵床邊疊好的衣服:走吧!反正你在宿舍也沒什麽事,陪我一塊兒玩去。見林浥塵沒有受他的指引,蛋糕又親自把他的衣服抓過來:趕緊穿上走,墨跡什麽?等學校大門一鎖,想出也出不去。

  對於住校生來說,宇林的確是那種“不讓人出去”的學校。平常想到外面去,沒有班主任的批準書是不可能的,只有周末的白天段才會一直開放。所以林浥塵面對這不容多想的時刻,面對蛋糕的連拉帶扯、面對為了打發寂寞卻又會讓自己更寂寞的手機,意識一渾,就已經跟著蛋糕出了學校大門。

  網吧對於林浥塵來說並不算是陌生的地方——當然也絕對算不上有多熟悉——每當提起這個場合,林浥塵的記憶便回倒溯到自己在頓縣上初一的那段時間。那時候網吧這一概念仿佛流星雨般的,出乎意料但又確確實實地在小夥伴們心中砸出深坑,下網吧頓時成了那個年齡段的孩子們最流行的一件事情。

  林浥塵是在初一後半學期迷戀上去網吧的,那時的迷戀程度、甚至讓他不少次的乾出以學校收學雜費來誆騙姥姥,從而湊上網費的事情。可能正是因為被大舅從網吧裡逮出來的次數多了,家裡發現自己越來越不受控制了,母親才動了將自己接到身邊的打算。而在沼州的兩年中,林浥塵去網吧玩的次數屈指可數,對他去網吧的憂患也突然從家裡人心中拔除,他又回到了從前那個安分守己的狀態。所以自打來了宇林,林浥塵也沒有到過網吧(畢竟學校、家兩頭的時間夾得緊),從而導致他今天的“新鮮感”將他以前去網吧會有的“負罪感”,都打壓得見不著影兒。

  網吧裡的林浥塵所做的事情無非是打網遊《穿越火線》,

這遊戲正是他當年所瘋狂迷戀的,此時看著因遊戲更新而變得很陌生的登錄界面,他猛地就想起一件往事來。記得當初自己剛來沼州時,跟著二毛去過一次網吧,二毛也是被白雲家的幾個熟客硬拽去的,但去了後與人視頻聊了會兒天,就只能乾巴巴的坐著了。因為下網吧對於二毛來講毫無意義,他識字不多,與人聊天都不會打字;腦袋反應慢,玩遊戲只能玩個連連看(還逃不掉一個輸多贏少的局面)。  他百無聊賴的在一旁盯著我的電腦屏幕看,不一會兒,就好歹要拉著我走,他說:怕你媽知道(我帶你來這兒)也就罷了,主要是你這個遊戲畫面繞來繞去,我看得腦袋真暈了......呵呵!想到這兒,林浥塵不禁笑出聲來。這裡離二毛家不遠,明兒早我過去向他要錢,步行就可以了吧!自他的彩印廠開張以來,我都沒有去過他家呢,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樣子——他又能把這個彩印廠搞成什麽樣子?他是完全沒有生意頭腦的,這一點不光是別人、連他自己都十分清楚,那他從媽那兒分割出來又有什麽意義?

  想到這兒,林浥塵開始覺得二毛又點草莽了,再加上母親開著那輛三輪在沼州奔波送貨的影像又出現在腦海中,他更是主觀地為二毛這層“草莽”上,又塗了“可憎”的油漆。因為送貨本是他該乾的活兒、他該受的苦,只因他的草莽,母親被推向了受累的邊緣、他自己也把自己拉進個無意義的作為中。林浥塵有點覺得今晚自己來錯地方了。

  但不管是對二毛的憎惡之心,還是對母親的羞愧之情,都做不了他所有情緒的主導。他很清楚地看到自己內心深處、對來網吧這件事是並不大在意的;對二毛這個人,依舊是十分重視的。方才的那些想法,仿佛只是為了不讓當下環境侵蝕掉自己的全部心思,所做出的轉移注意力的抵抗......

  蛋糕玩了幾局遊戲之後便退了出來,說聲:挺沒意思的。隨後看開了電影。他抽出香煙問林浥塵:抽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林浥塵笑道:我不吸煙。

  在這地方不吸煙能乾嗎?煙味兒總比腳臭味、泡麵味兒強吧!

  林浥塵猶豫一下,但終究沒有像被他引來網吧一樣的接過煙。蛋糕搖搖頭,獨自點燃香煙,目光遊離間,見林浥塵也退出了遊戲,百無聊賴的盯著電腦屏幕看,便為他介紹了一些遣興的電影、歌曲,他說:時間還早,先打發打發時間,過一會兒再玩......林浥塵就認真地看起來他為自己打開的《怒火攻心2》。

  連在主機上充電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林浥塵拿起來一看,是張馨的電話,忙笑著接通。

  睡了嗎?張馨低聲問,仿佛是怕打擾了她那邊的什麽,也仿佛是擔心驚散林浥塵的“睡意”,畢竟如果林浥塵在宿舍的話,現在已經是熟睡狀態了吧!

  不睡了,林浥塵笑道,並將自己的處境告訴了她。自然的,迎來的是張馨故作責備但又飽含親昵地話語......蛋糕知道與林浥塵打電話的人是誰,就一直靠在林浥塵身邊偷聽,他時不時的嬉笑終於引起了張馨的懷疑,她不說話了。

  你倆可膩歪死我了!蛋糕故意衝手機一喊,便撤開身子,繼續看他的電影。

  林浥塵可以想象電話那頭緘默的張馨、現在是一副怎樣的神情。就他目前對張馨的認識來看,張馨是那種在放開和放不開之間把握得不好的女生:一開始面對蛋糕的調侃,她還能笑著回敬他幾句;但半年的熟絡下來,她偏偏是越被戲弄越害羞、再不敢回應蛋糕們的玩笑了。林浥塵不明白她為什麽會“倒退”,為這問題思索了好一段時間,才認為這應該是她在自己面前的“裝模作樣”,她以為這樣自己就會喜歡了?好多次林浥塵都實在看不下去她的“虛偽”,直接指責出“她的這個毛病”,張馨氣得都不逮為自己辯白,兩人之間隱性的戰爭就開始爆發,甚至好多次都到了分手的地步。但最終只要有一方先後悔言好了,另一方就會馬上迎合......久而久之,林浥塵也不明白她這種羞羞怯怯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盡管依舊心懷不滿,但面上也能做到不動聲色了。

  今天林浥塵對她的這種“虛偽”也選擇了忍讓,畢竟允許蛋糕偷聽她說話,也算是我的錯嘛!所以林浥塵好言撫慰了她幾句。張馨也知道林浥塵不喜歡自己這種性格表現,盡管她也一再疑惑(我以前也不這樣啊!現在這是怎麽了)、一再試圖改變,但事到臨頭卻總是不由自主的怯弱了,逢上這種林浥塵能給她坡下的時候,她也很乖覺地正常了起來。臨了,兩人約定好了明天的會面時間......

  之後林浥塵繼續看電影,卻見蛋糕又開始玩遊戲了,盡管也很想再上手,卻終究抵不住疲勞,和衣便睡。

  第二天早上一睜眼,林浥塵見蛋糕幾乎面貼面地與自己蜷在沙發上,兩人這樣相濡以沫的吐納了一夜,自己竟沒有發覺,林浥塵不由覺得可樂。但當他稍稍側身時,這股笑意頓時沒有了,他忙的坐起。

  張馨正笑吟吟地坐在林浥塵的沙發邊上看著他,褪去了校服的她,穿著一件淡黃色的針織衣,和一條細瘦泛白的藍色牛仔褲,仿佛怕將她這一身靚麗弄髒似的,林浥塵隨即又站了起來(張馨也跟著站起來)。

  你怎麽來了?林浥塵壓抑著驚喜問道:不是說中午再見面嗎?說話的同時,林浥塵微微抹了下臉頰,潮膩膩的,看上去一定黝黑泛亮的很不雅觀吧!他本來還想著醒來後回了學校再洗呢,此時隻好略低下頭,以免讓她看到自己的窘迫。

  想你嘛!張馨走過來用手攀住林浥塵的胳膊:誰讓我正好知道這個網吧在哪呢!

  呵呵!這種地方……睡也睡不好。林浥塵想起自己和蛋糕的那副睡姿,又想著自己可能因這窘況憋得暗中帶赤的臉,甚至連說話都不敢對著她說了(他現在呼吸之間總能聞到一股煙味兒,一定是蛋糕一夜熏陶的結果吧)。不會吧?我看你兩都睡得很憨呢,哈哈!張馨適時的玩笑了一句。

  蛋糕醒來後自會回家,所以林、張也沒有驚擾他,只在他電腦上留下作別語。臨走前,張馨還故意用他滑在地上的衣服蒙住他的腦袋,並在作別語後補上:捂死你,誰讓你昨晚戲弄我的。

  早上微微刮著點風,並不多冷,但張馨卻穿得單薄。看著她不時擦動胳膊的樣子,林浥塵終於下了決心,將自己也覺得不好聞的衣服給她披上。你是怎麽過來的?林浥塵邊為她架好衣服,等她往袖子裡伸胳膊,邊問:來的時候不知道多穿點嗎?

  姨弟在學開車,順便把我捎過來的,張馨把外衣捂緊,但看著林浥塵秋衣瑟縮的樣子,忍不住問:你冷了怎麽辦?

  林浥塵挺了挺胸膛,表示自己活力充沛,張馨卻笑道:對!就這樣子,可別再駝背了。藝術氣質如果是這個樣子,我倒寧願你普普通通的。

  林浥塵笑著想:我在學校裡確實不算普普通通了吧!文學社裡,我一直銜著編輯部部長一職,半年期間在我的主導下,文學社出過好多期刊物,期刊中除了開頭仝達的一篇寄語外,每刊都有固定的、我的兩塊專欄。這刊物在校園中人手都有一份,盡管大家並不見得認識我,但對我的名字卻不會有多陌生吧!而在班裡,我也一直做著董老師指派的文藝委員、宣傳委員,副班長當過一段時間,即便現在不當了,但大家還是習慣那麽稱呼我......但這些都不是最要緊的,要緊之處在於,我不知何時有了駝背、皺眉頭、以及自言自語這幾個特質,這真的是不知不覺中就養成的習慣,因之我還總能聽到別人在背後說:“他那是耍帥裝酷,最惡心了”、“文人不都是那樣的嗎?哦不,還有一個文人特征他沒有,那就是禿頂”......當然還有我最願意聽到的“那才是藝術氣質,誰也模仿不來的”之類的話。前兩個我確實不明白它們是怎麽產生的,但是自言自語,我卻知道它的根源。因為上次我剛剛“自言自語”之後(我不覺得,但是別人這麽說),恰好看到的張馨就問我在嘀咕什麽,我回憶起我當時的狀態:我正要去和董老師匯報點事情,為了從容應對他所有可能問到的問題,我就嘗試著把他可能說的話說了出來。我這種分飾兩角的“自言自語”,或許可以稱作“模擬談話”吧!許多切實關心我的人,像媽、董老師、小白阿姨,都不止一次地勸我改掉這些毛病,可那哪是我想改就能改掉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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