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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小說叫回》送大姐大回家
  小塵,你帶我回家吧!剛下晚自習,同桌王麗娜便眨著一雙可憐的大眼睛對林浥塵說:我爸媽又吵著鬧離婚,為了不見面都不回家。我一個人在家裡孤孤單單的,可不想在路上也沒個伴兒。

  林浥塵整理著書包:你怎麽知道我今天騎車了?

  哈哈!你答應了!王麗娜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這學校裡還有我不知道的事?

  林浥塵平常上下學都是步行的,畢竟學校離家不遠。而現在到了高考的時候,蔚芙就請了幾天假回了頓縣,為即將赴考的林蘊露加油打氣去了。為了林浥塵能早點往返學校、省掉在路上浪費的時間,蔚芙就讓他這些天都騎自己的電瓶車去上學。

  至於他的同桌王麗娜,林浥塵知道,她應該是自己初中生涯的最後一個同桌了。但是對於這個同桌,他卻有著頗為複雜的感覺。這感覺體現在好的一方面,是林浥塵願意與她少有交集,一來因為同學嘛!和諧一點畢竟是好的;二來,王麗娜還是個漂亮姑娘。但林浥塵也一直因為這感覺上壞的一方面而畏畏縮縮、不想跟她有什麽交集。就林浥塵近一年的了解,王麗娜完全是一個家長不管,老師不顧的頹廢學生,這倒罷了,關鍵是她頹廢的同時,還染上了社會上的一些不好的風氣:偌大的學校裡只有她一個成天化著妝;她的香水氣味總是裹著濃濃的香煙味兒;社會上的青年隔三差五就在學校大門口等她。據有的同學說,她的某個高中部的男友還因為鬥毆時持刀捅人,被抓進去過......林浥塵對這樣的人有著本來的抵觸意識,且如果單就這些“抵觸”心理來看的話,林浥塵估計自己一早就會做一個“啞巴同桌”。

  可是時間久了,林浥塵就發現其實自己沒必要那樣“小心謹慎”,因為似乎,她可以與班裡任何一個人處得很融洽。他便在一種好奇心推動下細細研究了這種貌似不該有的現象,他最終發現,她與他們之間的那種嘻嘻哈哈只是表面現象。實質上,她們之間未必就有那麽和諧。就比方說有一次王麗娜很“意外”的參與了學校的大掃除活動中,她跟幾個男同學說說笑笑,蹲在樓道窗台上叉出半截身子擦玻璃,一個往日跟她很聊得來的男同學路過,笑道:呀!可別蹲著了,肉都擠得要掉出來了(她雖然漂亮,但她的美是盛行於唐朝的美——比較豐腴)。

  正和別人玩笑的她一聽這話,扔下手裡的抹布便跳下窗子走掉了。當天下午,那男同學就因為被外界青年打了而沒來學校。可是呢,導致林浥塵豁然開朗的是:第二天她就又跟說她胖的那個男同學,像沒事人一樣的熟絡開了。由此林浥塵覺得,她與別人“外交上的成功”,至少有一部分原因,是由於她似學生又非學生的身份給別人的壓力。她確實是有非我所能比的情商,但這像、又不像學生該有的特性,更是會讓人覺得她與我們這類人說笑起來有些別扭......

  但除去說她胖的禁忌之外,王麗娜似乎也沒有什麽要與人犯難之處,她開心起來什麽東西也願與人分享,難過起來什麽話也會和別人訴說。林浥塵甚至想過,她即便不化妝,也是一個很好的女生啊!她即便不與社會上的人結交,也可以有很多的朋友啊!她不給人威壓,憑著她大大咧咧的性格,也應該能夠和別人愉快的相處啊......

  不管林浥塵聽或沒聽,她都願意一個勁兒地和他說些她父母的、男朋友的、朋友們的事,或許是因為習慣沉默的自己,

讓她感覺是一個好的聽眾吧!他也慶幸自己那套與人保持一定距離的處事方式,能夠在與她有交流但沒勾結的狀態中相處。  所以現在面對她用慣用的口氣提出的“越矩”請求,林浥塵稍稍有點遲疑。但他也畢竟不願意得罪她,心想送她回趟家,也不耽誤自己多少時間,他勉強答應下來。

  與她矜矜恪恪地走在去車棚的路上,不斷有一些林浥塵見過但不被認識的學生和王麗娜打招呼:嘿!換口味了?王麗娜呵呵一笑:是啊!是我的小弟弟。林浥塵裝作沒聽見,默默推出車子。

  王麗娜側身坐在後座上,跟前面抬頭挺胸擰著車把的林浥塵說著話。林浥塵勉勉強強地笑著回應,心想她家可別太遠,電瓶車的電可不多了。而現實也沒讓他失望,因為他們的學校是露礦子弟學校,離職工小區比較近。王麗娜的父母也是礦上的,所以抵達後林浥塵也微微犯悶:不就是幾百步的路程嗎?何必非要拖累我呢!

  應著王麗娜的“拜拜”,林浥塵抬頭看看天色,黑黑的一片穹廬,俯首間他突然覺得有些寂寞了。方才的伴兒已經沒了蹤影,母親又不在家,姥姥她們現在估計正其樂融融吧!盆莊的人稀罕的出現在他腦中,又一閃而過。他再仰起頭,企圖在這皓空中找尋到個突兀的事物,好讓自己在回家路上能有個惦念。但他可不是妄圖在這天上找到星星的,開玩笑!沼州的天上怎麽會有星星呢!沼州是籠罩在煙灰煤塵下、與天上的事物相隔絕的城市,自然的光亮照到這裡不是被隔絕,就是被改造了。他想找到的是沼州人夜裡愛放的彩燈風箏——這或許是一種式的娛樂吧——但夜畢竟是夠晚了,他最終沒有找到任何能填補目光、墊巴心思的東西。星星已經不能期冀了,風箏也找不到半隻,這樣的夜空算什麽夜空呢......

  但我為什麽又想在天上找到什麽?晚飯還沒有吃,我應該趕快回家啊!就像媽說的那樣,不能再高考前讓心理狀態出一點岔子。我在這兒眼巴巴的瞎看,算是什麽呢?我應該回家了。

  但他沒有動。

  在頓縣時我是很喜歡躺在側房房頂上,感受那晚夜涼氣和太陽余溫的糾結。那種時刻我的所有感知好像都能被放大,能夠聽到風與毫毛細細撕扯的聲音;聞見漂浮著的月色和燈火的氣味;張開口,空氣像水一樣淌進來,我能感受到那“水”跟牙齒相碰撞的震鳴。但總是一個眨眼的間隔之後,那些感覺就都會像蛇一樣迅速退開,然後隨著我的寧靜再蠕動回來......

  這些感受又與我的目光分作兩回事。我一直看著天空,久而久之就會覺得自己和天空處在了一種對視狀態裡。它有那麽多眼睛,卻隻盯著我一個人看,我只能用兩道視線回敬它,我覺得抱歉,它能體諒我嗎?但我看它又那麽不真切,它卻能夠把我看個明白,為這“不公平”,它會不好意思嗎?我覺得自己在這樣的被凝視下,身體在那些感覺的穿插下,我突然成了一個透明的人,且隨著它們對我不休的探索,我還能變得更加通透。這樣長久以來,我覺得我是該沉定下來了,因為一旦我有所旁騖,就能馬上感受到自己與它們之間的阻礙......

  但是這裡卻不容我有這樣的通透,天上的人把窗簾一拉。我就什麽都看不見了;夜晚裡彩燈閃爍、車笛啾鳴,我又什麽也聽不見了。好在我還能感受,能感受、閑下來時有很多粗糙的顆粒與身體在摩擦,是煤灰嗎?呵呵!說起來,上次回頓縣我竟然沒有感受到那種感覺,或許是因為姥姥家的事情多了,我暫時將它們忘了吧?可它們還認得我嗎?它們有在我忘卻時提醒過我嗎?我變了,頓縣也變了,頓縣再沒有一個屋子能托起我感受它們,而我即使再去感受它們,還能感受得到嗎?我沒有以前那種沉定了。我成天想的做的事是什麽呢?砸人家窗子、看別人吵嚷、還有在臨近中考前送一個大姐大回家。我的皮膚漸漸豐實了,它們的提醒不能讓它有所體會;我的目光遊離不定,它們的注視得到的只是我無意識的躲閃......

  嘿!還沒走?王麗娜換了件衣裳,挎著隻殷紅的皮包從樓群裡出來:留戀我舍不得走啊?林浥塵因這話有些無措:屁!我書包帶子壞了,修一下......

  王麗娜又坐上後座:既然舍不得我,就再捎我一趟吧!

  去哪?不好好在家待著。林浥塵問。

  只有你一個人的家,你想回去嗎?

  這是句無意的話,但林浥塵卻聽進去了:我家裡不是也沒人,還不都得照樣回去?咦?我說了個“還不得”, 說明我回家的意識是習慣性的,那我到底想不想回去呢?

  得兒!天順網吧。王麗娜揪著林浥塵衣服的一角:我說‘籲’的時候你就停啊!

  你又通宵上網啊!明天上課睡覺時老師來了,我可不叫你。

  王麗娜把她長長的紅指甲往林浥塵腰上一掐:你敢?

  回家時,林浥塵電瓶車裡的電已經所剩無幾了,他一路上祈禱電可別半路上用盡。誰知這一次現實沒有眷顧他。他推著車路過女人街與承福路的交叉口時,還看見老徐姨站在門口向外張望著。林浥塵只求她沒有瞧見自己,一溜煙兒的跑回家去。

  高考結束後的第三天,蔚芙也從頓縣返回沼州了。林浥塵想問她姐姐考得怎麽樣,但是看著她陰鬱的表情,林浥塵就覺得自己已經知道答案了。

  蔚芙一回來就忙頓起離開時耽擱下的事務、和查探林浥塵的知識鞏固狀態與考前心態,等這些問題大致都有著落之後,她才告訴林浥塵:林蘊露語文發揮失常,將看圖作文的意思完全理解錯了。她總體預估的分數,應該已經和她想報考的首都師范大學失之交臂,所以隻好保守地報了一所南方的財經大學。

  姐姐雖然不大喜歡看書,但多少也經受過大舅的熏陶,她的作文從來不都是她的亮點之一嗎?怎麽會犯下這樣的錯誤?粗心,那是多少年的毛病了吧!她現在早就已經改過了;驕傲,也不可能,她小時候不好好學習,這幾年都在盡力趕著,那還有時間和心思去驕傲......那該是什麽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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