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川想了想說:“這樣吧,既然你們擔心主人責罰,那等我吃完以後再給你們吃剩下的那些飯菜,如此就沒問題了吧。”
那兩個女奴同時點頭:“好好好,謝謝你。”
封川於是拿了兩碗菜放在桌子的邊沿,另將盛飯的大盒子也放過去:“行了,這些就是我吃剩下的,你們趕緊關了門過來吃吧。現在天氣比較涼,飯菜冷掉就沒那麽好吃啦。”
聽聞此言,站在邊上的女奴互相看了眼,然後同時將門關上,邁著小碎步到了桌子前。封川朝她們點點頭,意思告訴她們現在可以開動了。見封川這麽肯定,那兩個女奴便打消顧慮,同時敞開了肚皮。她們其實已經很餓,剛才只不過一直忍著,再加平時很少吃到真正的好東西,所以吃起來速度很快。尤其那碗貝康羊的肉,三下五除二就被消滅了。
封川見狀又弄過去一碗,口中道:“我吃不完剩下的。”
那兩個女奴笑了笑,又將手伸進碗裡。貝康島有些習俗和未央國不同,比如在吃這方面,很多人就習慣用手抓著吃而不是使用筷子做工具。
封川一邊吃菜一邊喝酒,說起來他絕非好酒之人,但今天不知怎麽回事,這酒一口一口地就是停不下來。喝到這,就已經是第四杯了,平心而論,這酒確實比較香也比較好喝,不過酒的品質絕非封川此刻暢飲的關鍵因素,而其中深層次的原因,封川當然心知肚明。
最後,菜沒吃完,飯還有剩,但壺中之酒,卻被消滅殆盡。
兩個女奴用袖子抹了抹嘴邊的油膩,然後端著剩余的飯菜走了出去。封川帶著濃濃醉意,揉了揉睜也睜不開的眼睛,然後糊裡糊塗地躺在下鋪的床上。那張床本來屬於冬天光膀子的袁震,不過他現在已經丟下這張床逃出楊家堡了。也不知道他現在究竟逃到哪裡,他是否見到自己的家人,又是否和連阡陌的部隊會合。
在焦土大陸上,景朗和鄧拙成的情況又如何呢?他們現在逃出未央國沒有,他們是否還時刻擔心著被人追殺,他們倆應該還在一起,並未分開吧。
同他們倆比起來,至少我現在相對還比較安全,貝康島上的奴隸生活雖然比較辛酸,但依然好過在未央國被人追殺的那些日子。在楊家堡裡邊,只要我不犯錯誤,起碼最低的生活要求還是能在某些程度上得到保障。
一萬、一萬。哼哼,楊家堡給我起的這個名字實在很搞笑,也實在很無奈。楊姍姍啊,你當時幹嘛花這麽多錢將我買回來呢?人家報個四千吉貝,你直接就將價碼衝到一萬吉貝。哎,刁蠻任性的少女,平時大手大腳習慣了,而且喜歡被別人捧著,同時又不喜歡輸給別人,這樣說起來,拍賣會上的小小衝動,倒也能夠理解。
可回過頭來看,如果不是這一萬吉貝的話,你就不用受那些冷嘲熱諷,不用被人指桑罵槐;而我身上的壓力也會小很多,我隱藏、躲避、修煉、沉澱的計劃就能更好地付諸實施。
哎,可是這一萬吉貝早就花出去了,和它有關的故事始終存在著。也罷,為了盡快讓人們淡忘這件事情,為了盡快撕下我身上那塊令人羞恥的標簽,同時也為了上古神器倚天劍,我封川必須再次踏上極樂沙場的黃沙地,我必須報名,必須打贏接下來的比賽!
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封川決定等會酒醒後就親自去和楊姍姍、楊老爺子說明,說明自己要繼續參加極樂沙場比賽的決心,希望楊家能給個機會,讓自己為楊家掙來更多的名和利。
想清楚後,封川就靜靜地躺在床上,等候酒意退散再前往城堡的那道階梯。不過尚未待到那個時間,管家楊節便出現在封川的房間外,他用力敲門,大聲喊道:“一萬、一萬!”
封川以為自己睡著在做夢,直至楊節開始用力踢門,他才確定門口真的有人。於是酒意頓時散去小部分,他踉踉蹌蹌地打開門,見到楊節,封川就猜到了八九不離十。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封川紅著醉眼問:“管家準備帶我去哪,是楊姍姍的房間還是那個好大好大的房間?”
楊節攬住封川右手臂膀:“你怎麽喝這麽多啊,喝成這樣可不太好去見人。”
封川滿不在乎地說:“走,我們走。這酒是他們弄來讓我喝的,我為嘛要客氣呢?”
於是楊節攙扶著封川, 封川又攙扶著牆壁,兩人一起跌跌撞撞地往連接奴隸區和主人區的樓梯方向走去。往前每走幾步,封川就猛地搖幾下腦袋,他感覺自己似乎要清醒一點了,可這樣的效果持續不到幾秒鍾,一切就又回復了原樣。
終於走到樓梯口,楊節用鑰匙將鐵門打開,繼續攙扶著封川艱難前行。不知怎的,從樓梯上去後,封川的腦袋突然更加昏昏沉沉,他只能微微低著頭眯著眼,慣性地跟著楊節的腳步。等到他再次猛地搖幾下腦袋再將眼睛大大睜開時,赫然發現已經到了房間裡。
房間除了濃烈的酒味之外,還飄散著淡淡的清香氣味,封川勉強抬起頭,心道這是進了楊姍姍的房間裡了。嘿嘿,楊節此刻應當在外邊吧,那麽,房間裡就只有我和楊姍姍呢?
封川挪了挪屁股,在凳子上調整到更為舒服的姿勢,沒錯,楊姍姍一襲紅衣,在離封川不遠的地方露出淺淺的笑。她臉上的兩個酒窩蕩漾,看上去特別可愛和撩人。
雙腳輕踮,封川正準備說些什麽,這時看見楊姍姍旁邊還坐著一人。誰啊,竟然敢這麽掃興?封川眯著眼睛看去,只見那人年紀有那麽大了。哦,原來是楊家堡的當家人楊老爺子。
沉默片刻,楊老爺子開門見山地說:“一萬啊,今天的飯菜怎麽樣?酒好喝嗎?”
封川大聲地回答:“好吃,也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