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恭走的這天上午,李圓圓果然一大早就在山門口等他了。
因為李圓圓的緣故,安心意也不得不一早起來。
當看到拓跋恭出來時,安心意更是一陣白眼給了拓跋恭。
拓跋恭則是報以禮貌的點頭示意。
安子玉沒有來送他。但是緊接著,這兩三個月以來,在神劍門內與拓跋恭有過來往的人都出來相送了。
這其中,自然有林大器、陳陌、陸荊,卻也有三師姐余蓮,五師兄郭將。
陳陌還是沉默,余蓮與郭將也只是簡單地指點了一下拓跋恭刀法中的不足。
余蓮認為拓跋恭的刀法笨重,雖然威力強大,卻不足以幫助其突破自己,因此還需另辟蹊徑;郭將則建議拓跋恭加強輕功的修為,如果他能有一手上乘輕功,再配上他的刀法,方能有所成就。
這二人均是一本正經地,用長輩教導晚輩的語氣,拓跋恭一一虛心接受了。
陸荊話最多,也最自然,笑著對拓跋恭道:“年輕人,從你一上來,滿門的敵意,混到現在,我們這些大人物都出來為你送行,可見你這兩三個月以來的人際關系還算處理得不錯。”
陸荊此話一出,惹得李圓圓和安心意都笑出了聲。
拓跋恭不知該如何接話,只能道:“多謝陸荊大哥。”
陸荊開玩笑道:“別看我年紀比你大。但是你如果正經起來,那可是和大師兄差不多的存在,就好像是一個六十歲的老人。我這人沒個正形,叫我大哥,是把我叫老了。”
陸荊活躍了氣氛,拓跋恭只能連連點頭。
林大器走上前拍了拍拓跋恭的肩膀,一臉哀傷,極盡深情地說道:“好兄弟,一路上多多保重。有事沒事,也可以回來看看,實在不行,一年後找個時間見面。”
拓跋恭寬慰道:“好!一言為定!”
“嗯。”林大器又拍了拍拓跋恭的肩膀,回過身去時,雙眼突然濕潤了,便將頭埋進了陸荊的懷中。
陸荊嫌棄地一把將其推開,林大器找陳陌不成,又要去找余蓮,余蓮一用力,林大器便只能趴到山門處的石柱上哭了。
隨後,拓跋恭與李圓圓一一向眾人行禮告別。
安心意放心不下,想要送李圓圓出去一段路程,李圓圓卻不想讓安心意跟隨,找了個馬匹不夠的借口,硬是挽留下了安心意。
……
之前,每次在神劍門過完日子下山,李圓圓都回不舍一陣。
但是今日下山,因為身邊跟著個拓跋恭,李圓圓卻異常開心,下山時還活蹦亂跳地。
安心意在台階上看著李圓圓遠去的背影,歎道:“真是見色忘友。”
……
李圓圓與拓跋恭一路上並沒有說話,但是他們兩人一直並肩而行。李圓圓的雙手放在身後,雖然有些不自然,卻是興奮異常。
這時的安靜,真可謂是此時無聲勝有聲,李圓圓的心撲通直跳,就怕拓跋恭一開口,擾亂了她的內心。
兩人都是目視前方,時不時,李圓圓走著走著就往拓跋恭這邊偏來,拓跋恭卻是卯了勁,任李圓圓亂碰,卻是不動如山。好幾次李圓圓意識到了自己走彎了路,調過方向時,臉也霎紅霎紅的。
……
及至山下,空無一人,李圓圓停下了腳步,拓跋恭也停了下來。
因為按照李圓圓的說法,山下有三十個他們家的武士來保護她。
雖然不一定要讓李圓圓送自己出中原,
但是此地離京都的距離也遠,讓她一個人回去,拓跋恭當然是不放心的。 於是拓跋恭道:“郡主,你也別送在下了。要不你先回山上吧,真要回京城,找人陪你一起回去。”
“說了不用。”李圓圓傲嬌地抬起頭,嘴巴抽動,吹起了一陣哨聲。
先是一片安靜,過了一會兒後,前方,微微地動。
李圓圓得意地指向前方問道:“聽見沒?我們家的武士正在趕來!”
隨著馬蹄聲越來越清晰,一個個身穿黑炮,披著肩甲,背著苗刀的武士出現在了兩人跟前。
離二人還有五步遠時,領頭的一個帶有橫胡的人伸出了右手示意後面跟著的人停下,自己單獨下馬,小跑著向李圓圓跑了過來。
離兩步遠時,那人撲通一下就單膝跪在了地上,鏗鏘有力地說道:“小人莫大弓,拜見郡主!”
李圓圓驚訝地問道:“你就是莫大弓?”
那人眼珠轉動,答:“正是!”
李圓圓這才道:“難怪,還以為本郡主眼神不好使了,你們這些人,我一個也沒認出。”
那人道:“小的們剛從新州回來。大人說來狀元山護送郡主還能再記一功,所以就帶著兄弟們主動請纓了。”
李圓圓一聽, 高興得不得了,忙問道:“這麽說,我表姐生了?”
原來,這莫大弓一年前,便被李安派到新州保護李圓圓的表姐了。因為李圓圓的表姐嫁的人是新州天子行司的兒子,又因為新州民風彪悍,她表姐不喜歡整天待在府上。李家思慮再三,才決定派些自家的武士去日夜保護李圓圓的表姐,一來滿足了其表姐隨時能上街散心的習慣,二來也能減輕該地天子行司的負擔,讓他們能安心處理政務。
並且,李家訓練的武士,大多比一般人家的護衛武功要高強些,自己家的兒孫,自己保護也放心一些。
之前,李安就曾說過這個問題。李安告訴李圓圓,等她表姐的孩子出生,穩定下來之後,這些武士也就該回來了。
因為孩子一旦出生,她表姐的地位就在該天子行司府上穩固了,自然他們會自己保護。
可以說,李圓圓的表姐其實是一場政治聯姻的犧牲品。
而這莫大弓,便是一年輕李安欽點的武士。李安評價他做事有謀慮,能文能武,去到新州既能保護好小姐,也不會容易得罪人。
在李家,這樣的武士有三百個,對外宣稱是府上的正常護衛。但是私下,李安訓練他們時,都是按照最嚴格的宮中方法進行訓練的。
因此,也可以說這些武士,與宮中護衛的水平相當。
因此李圓圓才會隻記得莫大弓這個名字,卻不認識他們。要是以前經常來送他的那些武士,李圓圓倒是能一個個照面叫出名字。
莫大弓一愣,隨後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