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十六州都屬於華夏的領土,唯獨位居最南方、疆域最廣的雲海州,不服從華夏之主的管轄。
因為雲海州位於一座名為地獄島的島嶼上,天高皇帝遠。地獄島上的居民不認皇上,不認王法,地獄島主在他們眼中就是至高無上的天。
而管轄地獄島的,是當今武林最令人聞風喪膽的組織。地獄島的人都稱為天地聖教,外界的人則都稱之為魔教。
而傳聞中的地獄島主,正是魔教教主,幼麟。
島嶼正中心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名為地獄王殿。此時王殿之中,神冥左使雍虎和神冥右使噩魔都跪在殿下,低著頭連大氣兒都不敢喘。
殿階之上擺著一個氣勢巍峨的王座,王座之下無數白骨堆積如山,寒意森森。
但這氣勢森然的王座卻沒有人坐,反而在王座上方掛著一塊半透明的黑色薄紗,薄紗後是一道影影綽綽的身影,雖然未露真面目,卻已經讓雍虎和噩魔兩個高手連頭都不敢抬起。
因為這道身影,便是他們天地聖教至高無上的教主。教主平日裡從不顯露真面目,永遠藏在一道薄紗之後。
誰若敢直視教主的身影,便是冒犯天顏,按照教規會被打斷四肢,扔到山澗中喂狼喂虎。
而在王座周圍,站著四個女人。四個女人都隻穿著薄薄的胸衣,皮膚雪一般白皙,紅唇如火、媚眼如絲,仿佛四隻深山老林中的狐狸,能將一切男人都勾的心魂蕩漾。
四人都畫著嫵媚的妝容,從左到右手中分別拿著胡琴、陶笛、玉簫和琵琶。
這四個女人,便是天地聖教內地位僅次於幼麟教主的殿前四魅,琴仙小阿俏、笛仙小阿珂、簫仙小阿千、琵仙小阿盈。
見教主和殿前四魅都一語不發,雍虎和噩魔深吸一口氣,朗聲道:“拜見教主!”
幼麟教主並未回答他們,隻輕輕咳嗽一聲。
笛仙小阿珂立刻會意,嬌聲喝道:“教主令你們去取魚鬥城麋鹿城主性命,那女人的人頭,現在何處?”
左右使者心裡一緊,雍虎急忙惶恐地回答道:“回稟教主,屬下等已經潛入魚鬥城中,但是.....未曾得手......”
地獄王殿中刮起一陣陰森的冷風,幼麟教主面前的黑紗猛然一顫,讓雍虎和噩魔渾身都劇烈哆嗦起來。
簫仙小阿千冷笑著說道:“鹿神殿號稱三千禁衛軍,但其實都不過是群酒囊飯袋,憑你二人的本領,想取那女人的人頭易如反掌。我看你們是與魚鬥城勾結,想要叛教吧?”
“教主,我兄弟二人為您效命三十年,對聖教忠心耿耿,豈有謀反之心!”
噩魔急忙解釋道:“我們之所以沒有得手,是麋鹿城主麾下有一個自稱譽王的人擊敗了我們。”
“沒錯。”旁邊的雍虎也說道:“那個譽王看似貌不驚人,卻掌握失傳已久的武功明王伏魔大法,我兄弟二人不是他的對手。”
聽到這個名字,黑紗後的幼麟教主也不由微微一驚,傳來一個粗獷的男聲。
“明王伏魔大法?!”
左右使者和殿前四魅都忍不住心中一驚。教主為人沉默寡言、向來惜字如金,上一次聽到他的聲音,還是在五年之前呢。
看來就算教主這樣的高手,也對明王伏魔大法非常感興趣啊。
幼麟教主沉默許久,淡淡道:“若真是明王伏魔大法,那你二人敗陣也不算冤枉。”
“教主,請問下一步有何指示?”雍虎急忙問道,
“我兄弟二人願聽從教主的調遣,將功折罪、戴罪立功!” “你們二人為本座帶來這樣重要的消息,已經可以將功補過,就在地獄島上好生歇息吧。”
幼麟教主沉聲喝道:“阿珂,阿千。”
小阿珂和小阿千上前一步,跪在王座前:“教主!”
“你二人立刻離開地獄島,前往江南,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打聽到明王伏魔大法的消息。”
說著說著,幼麟教主聲音中透出些許殺氣:“若是找到那個自稱譽王的人,便將他帶回來。本座要將他剖開好好研究一下,修煉了明王伏魔大法,究竟會對人的身體造成怎樣的變化。”
“遵命!”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眨眼間的功夫,馮無邪已經飛奔至城西土地廟的地界。
這土地廟和城隍廟的處境差不多, 都是荒廢已久、渺無人煙。
馮無邪一腳踢開廟門,大步流星衝進去,看到廟中的情景,瞬間將心提到嗓子眼。
土地廟中,宋桃兒癱坐在牆邊,身上多出兩道猙獰的刀口,鮮血淌得滿地都是,她的臉色也無比蒼白,倒在地上昏厥不醒。
馮無邪心中慌亂無比,急忙衝到宋桃兒的面前,讓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焦急地說道:“三小姐,你還好吧?!”
話音剛落,上方便傳來一個戲謔的聲音:“你看她都這幅鬼樣子了,怎麽可能還好?”
馮無邪微微一怔,抬頭定睛一看,只見一個一身黑衣、頭戴鬥笠的女人坐在土地廟的屋簷上,正是溫家賭場的溫老板!
馮無邪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你救了三小姐!”
難怪剛剛王禿子提起殺散他們的是一個一身黑衣、黑紗遮面的女人的時候,馮無邪感到無比熟悉,這一身打扮不正是溫老板最常穿的裝束嗎?
馮無邪焦急之余,心中無比感激,朝溫老板深深鞠了一躬:“多謝你救了三小姐。”
溫老板淡淡道:“別誤會,我和這女娃娃不僅沒有交情,反而還有舊仇。我之所以救她,只不過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罷了。”
看著馮無邪無比焦急的模樣,溫老板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容。
“馮公子,要不要與我賭上一把?”
“賭什麽?”馮無邪皺著眉頭問道。
溫老板手指著渾身是血的宋桃兒,淡笑著說道:“就賭這個女人,會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