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馮無邪聞言,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
除了譽叔之外,整個鹿神殿都是他的血海仇人。這個壞事包身為麋鹿城主的爪牙,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宋雕知道其中內情,也不由皺起眉頭,沉聲道:“小友,雖說你與鹿神殿仇深似海,但那壞事包終究是鹿神殿的軍官,若是在此處跟他動手,恐怕於你不利啊。”
“雕叔,我知道。”馮無邪點了點頭,“那就你們進去拜會馬雲駟,我就不去了。”
馮無邪知道,雕叔除了擔心他的安危之外,也是為宋家著想——若自己真的忍不住殺了那壞事包,必然會讓雕叔也陷入不利之地。
當即,宋雕等人進入府內等候,馮無邪則獨自一人乘著轎子離開。
回到魚鬥城中,路過一座繁華的高樓,馮無邪挑開簾布問道:“這是什麽地方?”
轎夫頭兒宋禮悟回答道:“回馮少俠的話,這裡是魚鬥城最大的賭場,名叫溫家賭場。”
馮無邪皺著眉頭問道:“莫非這裡,就是當初與三小姐發生過節的那位溫老板的場子?”
宋禮悟笑道:“少俠猜得不錯,當初我們宋家的宋十二正是死在這溫家賭場。到現在,老爺和那溫老板還結著梁子呢。”
馮無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好,就停在這裡吧,我進去看一看。”
宋禮悟微微一怔,有些擔憂地說道:“馮少俠,你如果手癢想賭的話,可以到別家賭場去看看,最好還是不要往這裡送銀子了。”
馮無邪疑惑地問道:“哦?這是為何?”
“少俠,你有所不知。這溫家賭場雖然生意做得最大,但也是整個魚鬥城最黑的場子。咱家三小姐從小跟著她娘學習賭術,一手骰盅使得出神入化,整個魚鬥城幾乎沒有幾個人是她的對手。”
“就她這麽好的本領,在這溫家賭場都險些被那溫老板把命給贏了去,您就說這場子有多黑吧。”
馮無邪頓時饒有興趣笑道:“哦?這溫家賭場,還真是臥虎藏龍啊。”
“你們先回去吧,我去裡面坐一坐。”說罷,馮無邪一個箭步衝出轎子,微笑著說道:“對了,你身上有多少錢,先借我用用。”
宋禮悟微微一愣,從口袋掏了半天,卻隻掏出幾個銅板,頓時面露難色。
“這.....要不......我回去給您取一些來?”
“不用了。”
馮無邪將那幾個銅板接過,笑著說道:“這幾個就夠用了。”
當即,馮無邪興致衝衝地走進賭坊內,一群人玩的熱火朝天,興致勃勃。
馮無邪在屋子尋摸了半天,最終將目光定格在坐在角落裡的一個白胡子老頭兒身上。
這整個賭場內每一張桌子都座無虛席,唯獨這白胡子老頭兒身邊冷冷清清、只有他一個人坐在那裡慢悠悠地喝茶。
這白胡子老頭兒姓錢,是溫家賭場內能排在前三位的高手,除了溫老板和夜哥之外,就數這個老錢頭的賭術最為高超。
而沒有人和他賭的原因也很簡單——這個老頭兒別的不玩,只有一種玩法,那就是把一枚銅錢放進銅碗裡,猜銅錢的正反面。想押多少都可以,你猜中了,那這錢雙倍地還給你。你要是沒猜中,那不好意思,就一口氣都沒有啦。
老錢頭別的本領都不高,就這麽一手能控制銅錢正反面的本領,可謂使得出神入化。有人看他年老,想欺負他老眼昏花,
結果把一身的錢都賠進去。所以賭場的人給老錢頭起了個外號,叫錢難有。 來到老頭兒的面前,錢難有抬起眼皮瞥了馮無邪一眼,淡淡道:“賭多少?”
馮無邪將口袋裡那幾枚銅錢掏出來,笑著說道:“全押!”
錢難有微微一怔,忍不住嗤鼻一笑:“我們溫家賭場有專門的籌碼,最小的籌碼一個也頂一錢銀子。你這幾個銅板,連參賭的資格都沒有。”
“小爺一身的銀子都賭輸了,就剩下這麽點錢,最後再玩一把。”馮無邪輕蔑笑道:“你不肯跟我賭,是不是害怕我這幾個銅板絕地翻盤,把你們溫家賭場贏個底朝天啊?”
錢難有看著馮無邪的眼神仿佛在看白癡一般,輕蔑笑道:“別說你把我們溫家賭場贏個底朝天了,你要是能憑這幾個銅板,贏到十兩銀子,我錢難有八十一歲年紀,直接抱頭滾回家去,從今以後再也不碰賭!”
“好。 ”
馮無邪將幾個銅板拍在桌子上,“來吧,這五文錢,我全押!”
“你這小子真是不知死活,把錢都輸光了,居然想到老夫這裡翻本?”
錢難有輕蔑笑道:“好,那我就把你最後這幾個錢都給贏過去,讓你老老實實地滾回家去。”
說罷,錢難有將銅錢扣在碗中,淡淡道:“押吧,塊還是花?”
魚鬥城的銅錢是由麋鹿城主裝訂發行的,正面有字的一面是塊,反面無字有花紋的一面則是花。
然而,馮無邪卻不緊不慢拉了把椅子坐下,連看都不看那銅板一眼,笑著說道:“你先押。”
錢難有微微一怔,臉色頓時變得陰沉了些許。
銅碗在他的手裡,想要搖出塊或者花,都隻憑他一念之間而已。
這小子居然連看都不看這銅碗一眼,就讓他先押。這不是他想搖出什麽就搖出什麽嗎?
這小子究竟是輸的失心瘋了,還是根本沒將他錢難有放在眼裡?
錢難有咬了咬牙,冷聲道:“好,既然你小子找死,我就成全你。我押塊!”
“好,那我押花。”林雲笑著朝他拱了拱手,“開碗吧。”
錢難有冷笑一聲,一把將銅碗給打開。
但打開銅碗後,他卻傻眼了。
剛剛蓋上銅碗的時候,錢難有特意看了一眼,裡面的銅板就是塊面朝上。
他甚至根本連搖都沒有搖,就直接將骰盅打開。但此時裡面那枚銅板,赫然變成了花面朝上!
這小子......究竟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