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陳三爺手中刀鋒一轉,刀走纏頭裹腦,對準楊泰的頭頂猛砍而去。
楊泰急忙雙手一擋,但陳三爺立刻調轉攻勢,刀鋒一立直掃下盤,橫劈在楊泰的雙膝之間。
這一刀若是真的砍中,便能將楊泰的小腿給砍成兩截。就算他練過金鍾罩鐵布衫也沒有用。
“楊師弟別慌,我來助你!”
方南厲喝一聲,急忙飛身上前,雙手夾著十余把亮銀鏢,鏢鏢鋒芒畢露。
然而,方南手中的鏢剛要脫手而出。陳三爺猛然轉過頭,冷笑著道:“還想用這一招?小家夥,這招不靈了!”
說罷,陳三爺大手一揮,從袖口中飛出一隻寒光凜凜的飛爪。
這飛爪純鋼打造,勁道十足,啪嗒一下抓住了方南的腳踝。
陳三爺猛然一發力,方南直接被撂倒在地,手中的亮銀鏢也當啷掉到地上。
暗器能無形之中取人性命,打人個金風未動蟬先覺、暗算無常死不知。但一個專門練暗器的高手,最怕的就是被人近身!
上次陳三爺在被扎瞎了一隻眼睛之後,便一直在琢磨要是再遇見方南,該怎麽對付這個暗器使得爐火純青的小家夥,最後想出了這一個主意,在袖口裡藏了一道飛爪,就為啥時候再遇上方南,好找他報仇!
方南被陳三強行拽到身邊,一身的暗器本領自然是再也施展不出來,滾得滿身塵土,狼狽不堪。
而猛英雄楊泰依然拎著八棱紫金降魔杵一頓亂杵,奈何陳三爺身輕如燕,手握雁翎刀劈扇砍剁、絲毫不落下風!
眼看著自己兩個師弟就要身陷險境,馮無邪拔劍出鞘,朗聲道:“楊師弟,小南子,你們兩個退下,我來鬥這個淫賊!”
楊泰和方南狼狽地抽出身形。馮無邪大步流星走上前,冷然道:“陳三,上次我救你一命,原本希望你知錯能改,迷途知返,沒想到你還變本加厲,為難我兩個師弟,今日我定饒你不得!”
陳三爺聽的一愣一愣,忍不住嗤笑道:“小子,你好大的口氣哇。”
前後和馮無邪打了三次交道,陳三爺也算明白了,這師兄弟三人,雖然馮無邪是師兄,但就數他的本事最不濟。
那個傻大個雖然腦子不好使,但好歹天生神力,還有一身金鍾罩鐵布衫的硬功夫。那小家夥一手暗器出神入化,讓他陳三爺都感到無比忌憚。
唯獨這個馮無邪,除了會耍耍嘴皮子之外,什麽本事都沒有。陳三爺真不知道這小子哪裡來的勇氣,居然敢說這種大話?
“小子,少逞口舌之快,陳三爺今天就活劈了你!”
當即,陳三爺倒拖著雁翎刀,大步流星衝上來,馮無邪面無懼色,手握寶劍迎了上去。
但打著打著,陳三爺就感覺到不對勁了。
陳三爺依稀還記得,上次在酒館交手的時候,這個馮無邪在他面前,就像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娃一般,根本不是一合之敵。
而此時,馮無邪只不過微然施展刀法,短短六七個回合,刀光凜凜,寒芒閃閃,陳三爺就手忙腳亂起來了。
翻天十三式就是這樣一門武功,學會第一招總基式,你只不過是個懂得怎麽持劍的門外漢。但只要學會第二招,達摩三十二式,便擁有了飛升般的提高,不說打遍天下無敵手,也絕非陳三這樣的淫賊能對付得了的。
十個回合,陳三再也堅持不住。馮無邪抓住破綻,雙手持劍猛然一劈,直奔陳三的左肩而去。
陳三心裡一緊,
急忙抽身躲閃,但馮無邪的劍鋒已然落下,只聽撲哧一聲,這一劍直接斬斷了陳三的兩根手指,跟蛆蟲一樣啪嗒一聲落在地上,還在不停蠕動。 陳三爺臉色刷地一白,連地上兩根手指都顧不上,拖著一路的鮮血狼狽逃走。
馮無邪本想追趕,但想起曾老道受了重傷,隻得收劍入鞘,轉身來到曾道人的面前。
“曾道長,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陳三怎麽會找到這裡來?”馮無邪疑惑地問道。
“嘶,別提了。”
曾道人噗嗤吐出一大口鮮血,憤恨地說道:“這個淫賊膽大包天,趁我出門采買東西,居然溜進了皮奶奶的家裡!若不是及時趕回來,可就他娘的出大事了!”
馮無邪微微一怔, 看向曾道人身邊滿頭銀絲的婦人,頓時嘴角微微一抽。
原來這位,就是傳說中的皮奶奶啊。
馮無邪倒不是以貌取人,畢竟他一不跟這位皮奶奶成親,二不跟這皮奶奶睡覺,沒必要管人家長得高矮醜俊。
只是,馮無邪這輩子都忘不了那小砂鍋中臭氣熏天的黑湯,以及曾老道嚼得咯吱咯吱作響的屎殼郎。
所以,馮無邪強烈婉拒了皮奶奶請他們一起回去吃晚飯的邀請,回到避塵軒繼續啃窩頭吃鹹菜了。
次日清早,馮無邪早早便醒來,曾老道卻已經坐在院子裡拿著酒葫蘆喝起大酒來。
馮無邪上前說道:“曾道長,我想回魚鬥城看一看。”
“啥?”
曾老道微微一怔,急忙擺了擺手:“你小子瘋了是不是?你現在可是魚鬥城重金緝拿的犯人,還敢在這種風口浪尖的時候回城?你小子想死不要緊,別連累老子也被你抄家!”
“曾道長,前番我險些被砍頭,除了廖鎮長及時趕到之外,還有兩撥義士也一起出手相救,我才得以逃出生天的。”
馮無邪懇切地說道:“我不能當那種忘恩負義的人,拜托曾道長想想辦法吧。”
曾道人摸著下巴略一思忖,微微點了點頭:“進城的辦法也不是沒有,但你願意聽貧道的話嗎?”
“只要能進城,我都聽曾道長的。”
“成!”
曾道長爽朗笑著點了點頭:“我西屋床頭有一隻紅木箱,箱子裡有一套衣服,你去把那套衣服換上,我就答應帶你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