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壓目送這個女人開著一輛紅色的跑車駛出別墅的大門。
客廳茶幾上那杯杯雪峰綠芽冒著熱氣。
陸壓坐在沙發中沉思了一會兒,起身走出了這間別墅的。
今天的天色已經算不錯了,藍色的天空中有一層淡淡的霧霾的若隱若現。別墅區內沒有什麽人,只有定時巡邏的保安人員在其間走過。
陸壓點燃了手中的香煙,一團白色的煙霧繚繞在了陸壓的面前。陸壓含著煙尾,深深的吸了一口,頓時,一股不太舒服的感覺鑽進了陸壓的肺中,就像是被硬塞進去的一般,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陸壓圍繞著這棟別墅走了一圈,看見一隻黑色的烏鴉呆呆地站在樓頂的屋簷邊。
忽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股冷風,吹落了陸壓手指間香煙的半截煙灰。
別墅三樓的窗戶關閉著,裡面的窗簾卻好像晃動了一下。
陸壓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然後撥打了一個號碼“喂,四哥,是我。”
……
一道耀眼的白光,刺得陸壓幾乎睜不開雙眼。
地面上畫著一幅先天八卦圖,自己站在其中,雙手沾滿了鮮血。
在模糊的視線中,一個黑色的背影正慢慢遠去。
陸壓想追過去,卻怎麽也無法移動自己的身體,一抹鮮紅的血液從胸口滲出。
“嘀嘀嘀,嘀嘀嘀。”手機上的鬧鍾響了起來。
陸壓猛地從客廳的沙發上驚醒過來,抓過手機一看,時間顯示20:00。
外面的天色已經轉黑,客廳裡的燈光有些刺眼,陸壓感覺到有些涼意。
“該開工了,”陸壓自語道,起身徑直往三樓走去。
主臥室就在三樓。
一扇北歐風格的白橡楓木門,緊緊地關閉著。
陸壓把右手輕輕按在門上,感覺到門的裡面有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
雖然陸壓看不到它,但是,它卻能看到陸壓。
就在這扇門的另一面,現在的它,呆呆的看著陸壓,用一雙空洞而無神的眼睛看著陸壓。
陸壓推了推門,並沒有推開。
門裡面的那雙眼睛,蘊含著巨大恐怖,但卻並不邪惡,距離自己只是一扇門的距離。
這就是此時陸壓真實的感覺。
這扇門變得像冰塊一樣寒冷,刺骨的感覺直接透過手臂,傳遍了陸壓的全身。
陸壓用手指在門上畫出一道閃爍著白光的符咒,然後用力推向冰冷的木門。
“撲”的一聲,在四散的白光中,門打開了。
一個若隱若現的人形身影站在窗戶下面,那雙大大的眼睛看著推門而進的陸壓。
眼睛裡面滿是恐懼。
不是讓人恐懼,而是這雙眼睛自己感到恐懼。
陸壓產生了一些疑惑。
“你們為什麽要來這邊?”陸壓盤著自己的手串。
那雙眼睛似乎想說些什麽,又似乎想離開這個房間。
“哇——哇——”一陣沙啞刺耳的烏鴉叫聲從窗外傳進來。
那雙眼睛流露出一種異樣的恐懼,整個身影泛出一種鮮血般的腥紅色,裹挾著一陣低沉的叫嘯聲向陸壓撲了過來。
陸壓把手中的手串扔向那雙眼睛。
一道白光閃過,那團身影化作塵霧,四散而去。
陸壓走過去彎腰拾起地上的手串,重新戴在了自己的左手腕上。
陸壓走出別墅區,仰頭看了看,沒有一絲霧霾,明亮的彎月高掛在清澈的夜空。
但陸壓並沒有注意到遠處有一輛紅色的出租車駛過。
……
深夜。
何師傅燒烤店的生意在這個時間總是特別的好。
燒烤的香味彌漫著整個大堂,夾雜著猜拳行令的聲音。
陸壓和周衝坐在角落的一個位置低聲說著話,桌子上的金屬大盤子中擺放著香氣四溢的各種烤串。
當然,啤酒是絕對少不了的。
“老陸,這次這個錢掙得容易吧,”周衝端起酒杯。
“知識就是金錢,夠我喝一陣了,哈哈”陸壓和周衝碰了個杯,一飲而盡。
“是食魂鬼還是復仇厲鬼?”周衝刻意把聲音又壓低了一些,擔心周圍的其他人聽見,畢竟這樣的事情一般人是很難理解的。
“不是復仇厲鬼,不然那個女人早就沒命了,”陸壓拿起一串烤五花肉。
“開始我也以為會是食魂鬼,但我看見那個女人後就否認了這種可能,因為她的三魂七魄是齊全的,”陸壓喝了一口酒,遞給周衝一串烤五花肉,“五花肉是何師傅的招牌菜,確實好吃。”
“那是什麽鬼東西?”周衝嘴裡嚼著烤五花肉。
“那個女人說了一句話,說曾經找了很多高人來做法,卻完全沒有用。是不是真正的高人我無法判斷,但桃木劍都絲毫沒有作用, 我就比較奇怪了。”
“如果是一般的食魂鬼,桃木劍是絕對會有作用的,”陸壓又起開一瓶啤酒,給周衝和自己的杯子裡都斟滿了,“後來我想起了我四哥曾經給我講過的一件事情,並且電話和他進行了確認。”
“你四哥?就是我們協會一直千方百計想拉他入會的那個四哥?”周衝眼裡充滿著敬意。
“嗯。”陸壓並不願意接這個話題,“有時候,力量強大的鬼會豢養一種東西,叫做’兮惡’,並不能算是鬼,所以當施術的方法錯誤時,桃木劍確實對它毫無作用。”
“居然有這樣的東西,我還真沒有聽說過。”周衝又拿起一串烤五花肉。
陸壓一口喝掉了自己杯中的半杯酒,“兮惡本身並不是啥邪惡的東西,而且單憑自己的力量也是無法真正傷害人的,但它能夠讓人產生恐怖的幻覺和在夢中受到不斷地驚嚇,最終使得人的魂魄失去凝聚之力,兮惡的主人就能夠輕而易舉地取走這個人的三魂七魄。”
“你猜測這個兮惡的主人會是誰?”周衝問道。
“很難說,你們六分會對近來的事情有沒有什麽傳言?”
“傳言倒是有,不過都沒有啥價值,我感覺都是瞎說。”
“能有這麽強大的力量,還有能力豢養兮惡,我有一個推測,”陸壓看了看周衝。
周衝往陸壓這邊靠了靠,“說啊。”
“我感覺是羅浮山的杜子仁。”陸壓輕輕敲了敲桌面,眉頭微微皺了皺。
何師傅燒烤店外面的街道邊,停著一輛紅色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