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都有著各自的古怪之處,雖然殘疾,但每個人的神情之間表現出來的都是鎮定,坦然,不屑一顧。
唯有那個依靠著躺在椅子上沒有雙手雙腳的老人始終無動於衷,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什麽身份,此時此刻究竟是在睡覺還是在思考某件事情。
蘇夏檢查了一下床上那位傷者的傷勢,將那人身體微微翻動,看了看傷者背後,隨即轉頭向我們看來,道:“他是傷了背部,背上有個子彈孔!”
“子彈孔?”邱陽有些驚訝,問道:“如果真是子彈從他身後打入,還能留下彈孔,恐怕他早就死了,哪會活到現在……”
這家夥話未說話,忽然看見那十二個殘疾村的人一瞬間齊刷刷轉頭看向了自己,連忙嚇得不敢再多說。
汪教授道:“盡量救吧!”
蘇夏微微點頭,輕輕將傷者身體向另外一面翻弄,使傷者保持趴在床上的舉動。
緊接著,蘇夏扯開了傷者的上衣,這一連串舉動,痛得傷者死去活來,連連發出慘叫!
“來個人幫我把他按住,以免他動到傷口。”蘇夏說著,一邊取下包袱,一邊扭頭向我看來。
我跟丁磊兩人率先走了過來,來到傷者身旁,兩人各從一邊將傷者身體按住,安慰著傷者:“忍一忍,一會兒就過去了……”
傷者沒說話,臉上青筋暴起,明顯到了極致。
蘇夏從包袱裡面取出來一把手術刀,我看見後略顯驚訝,只見蘇夏把刀舉起,直接向傷者腰部伸去。
“他是後背靠近腰部的位置受了傷,雖然有些嚴重,但不至於丟命,需得到他自己的配合。”
蘇夏說著,手術刀已然放在了傷者傷口處邊沿,刀尖輕微挪動,又一次嚇得傷者大叫起來。
蘇夏忽然收刀,搖搖頭,歎了口氣,忽然又從包袱裡取出來針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針插在了傷者臀位。
“啊!”
隨著傷者一聲大叫,蘇夏取出針來,道:“看來也不是個好苗子,一根針都受不了!”
那人在蘇夏拔出針後,忽然眼睛一轉,直接倒在了木床上。
“你們把他怎麽了?”之前與汪教授說話的那位老者臉色大變,質問道:“你們在幹什麽!”
蘇夏抬頭,冷冰冰看了那人一眼,道:“麻醉。”
那人終於不再說話,不過我卻無意中看到蘇夏瞟了那白發老頭一眼,這二人目光對望,眼神之中暗藏殺機!
“莫非他們倆曾經認識……”我心中暗道。
就那一眼,蘇夏很快又恢復了狀態,手術刀刺入了傷者傷口,她低下頭,仔細查看著傷口,我跟丁磊的視線也在此時被蘇夏腦袋遮擋。
秀發拂過,一股奇特清香迎面而來,忽然蘇夏聲音響起,低聲道:“他沒中槍,槍傷應該是兩個月前留下的。”
她這句話幾乎算是悶聲說出來的,除了我跟丁磊,幾乎沒有其他人能夠聽得見。
我和丁磊在聽到聲音後,不由得互相對望一眼,面面相覷。
“沒槍傷怎會有這麽多血?明顯傷者看起來也確實是受傷了……”我跟丁磊心裡面大致都是這樣的疑問。
蘇夏抬頭,手術刀被他拔出來,緊接著她又從包袱裡面取出了消毒水,醫用棉,針線等一些列手術室裡才有的專用工具。
傷口在流血,蘇夏將傷口清洗乾淨,縫了幾針,再用紗布將傷口遮擋起來,最後再用布條將傷者腰間全部包裹起來,連同傷口也被包裹在了裡面。
“我看錯了,他的傷勢不是來自於背部。”蘇夏低聲說道,四周的眼睛一直在我們三人身上打轉,看了又看。
我故意背對著殘疾村的十三個人,蘇夏在傷者身上那個部位動手,我便假裝挪動腳步配合,以此來擋住身後十三個人的視線。
或許是汪教授看出來我跟蘇夏之間的古怪,不由得眉頭大皺,但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便是他有問題想問,也是不便說出來的。
蘇夏目光轉動,打量著傷者身體上下的血跡,忽然間鎖定在了傷者胳膊處。
我注意到她的在看向傷者胳膊處那一秒時,她的眼睛裡面竟然發出來幽藍色的微光,這一幕,不由得讓我大吃一驚。
但我並沒有選擇在這個時候將自己的發現公布出來,而是心中震驚,但是表露出來的,卻是假裝自己沒有任何發現。
“她的傷實際上在這裡。”
蘇夏看著傷者的胳膊,取出消毒水和醫用棉將傷者胳膊清洗乾淨,果然,我們在傷者胳膊上發現了手指印模樣的傷口。
這樣的傷口,就好像是有人用三根手指硬生生插進了傷者的肉體,隨即直接取出來,就好像三把刀插上進去再取出來一樣。
傷口模糊不清,仍在不斷流血,蘇夏微微皺眉,低聲對我跟丁磊說道:“把頭轉過去,別看。”
為了配合她,我跟丁磊聽到吩咐後立馬轉頭,沒有去看。
只聽耳邊傳來一聲聲人肉被割傷的聲音,與此同時,我注意到汪教授他們臉上的變化。
這些人原本也都在看著蘇夏的,結果卻在割肉聲音響起的那一瞬間,全都把頭轉過去了。
他們這樣的動作,足以表明蘇夏正在做一件讓人無法直視的慘不忍睹的事情。
於是我悄悄回過頭去看蘇夏,只見她已經將傷者傷口處的巴掌大小的一塊皮肉割開,並且從中取出來三塊細小的刀片!
“傷口裡面竟然還有刀片……”我心頭一跳:“是有人用三根手指硬生生把這三塊刀片推進了傷者的身體,導致傷者身體一直都在流血,只是沒有傷及要害,傷口形狀也不是很大,所以傷者才得以活到了現在!”
我細思極恐:“好在我們及時趕到,如果再晚來幾分鍾,這個人肯定會流血過多死掉,真到了那時候,眼鏡一行人恐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他們幾個本身就不懂醫術,更不敢輕易查看傷者傷口,或者是給傷者包扎,真是慶幸……”
我的思考被蘇夏的聲音打斷,她注意到了我回頭的舉動,低聲提醒道:“晚上要是做噩夢了,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我微微搖頭,實在是不敢多想。也在同時,我心中又一次對蘇夏的身份產生了好奇。
這人什麽都會,包袱裡面竟然還裝有手術工具,她究竟是個怎樣的女人?
“看都看了,還不出手幫我?”我的思緒又一次被蘇夏打斷。
她將剛才從傷者傷口上的刀片取出來,放進袖子裡,隨即清洗了傷口,又將割下來的那塊肉放了回去,道:“替我按住!”
我伸出一隻手按住那塊肉,只見蘇夏非常嫻熟的就將那塊肉跟傷者身體用針線縫了起來。
“好了!”
蘇夏看了看自己雙手上的血跡,忽然抬起頭來打量著院子裡的每一個角落, 注意到牆角下有隻水桶裡面裝了水。
於是走了過去,邊走邊道:“把他身上清洗一下,給他穿上衣服。”
說完,他便直接走去洗手。殘疾村那十二個人的視線緊跟著他的走動而挪動,一直注視著蘇夏的一舉一動。
直到看到了蘇夏洗手,剛才那位與汪教授說話的老者才開口問道:“怎麽樣了?”
我松開傷者,拍了拍丁磊肩膀,道:“替他清洗一下吧,功勞算你的。”
“我……”
丁磊欲言又止。
我轉身去看了說話的那位老者一眼,只見他面目從容淡定,他雖然是在詢問傷者的情況,可他的眼睛和神態之間,卻絲毫沒有顯露出任何對傷者有擔憂的神情。
我看向殘疾村的另外幾人,只見這些人的神情更加古怪,他們的神態表情之中不僅沒有對傷者的擔憂,反而多出來一種難言的憤怒和複雜的恐懼。
這種神態我一直以來從未在任何人的身上看到過,既恐懼,又憤怒。給我的感覺,他們似乎更加害怕蘇夏能夠將傷者的治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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