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探長更為直觀的解釋，莫文霍然明悟。

　　三十二種天紋儀式，三十二種職業，每一種天紋儀式第一階層屬於初始職業，除了初始職業外，任何階層都有無限衍生可能性，而在這些無限衍生的可能性中，只有一條職業鏈是完整職業鏈，安全職業鏈，能夠走到最終的職業鏈。

　　霍爾側目望向窗外連綿響徹的楓樹，楓葉輕緩飄舞落於地面，那是生命結束與開始。

　　“你現在是我們守命者第三小隊成員，有機會申請成為職業者。”霍爾收回深邃眸光，從抽屜裡拿出典藏卷煙，有條不紊點燃，“煙草的刺激總能讓人精神舒悅，抽煙的人都知道這玩意有害健康，可就是離不開它。伊麗雅平時不讓我在辦公室抽煙，這算是私藏下來的最後一盒，記得替我保密。”

　　莫文輕微頷首，他並不抽煙，無法理解那種離不開香煙的感覺。

　　深吸一口，呼出煙霧，霍爾繼續說道:

　　“根據命運女神教會內部規則，想要申請成為職業者的方法有以下幾種:第一，功績，類似外面那些銷售公司裡面銷售人員的業績，獲得功績的方法很多。例如，偵破超自然案件，獲得邪惡教派相關情報，第四紀元和第三紀元的重要文獻資料等等，只要教會判定你的付出有用，就有功績，按數值計算。”

　　“功績不但可以用來申請成為職業者，還能申請驅魔武器、晉升材料、珍貴書籍……用途廣泛。”

　　“至於另外的幾種方法都不適合你，不需要去了解。”

　　莫文眉頭微微皺起，沉思默想:

　　探長意思，功績是自己目前申請成為職業者的唯一辦法，不過，偵破超自然案件，獲得邪惡教派相關情報，兩種都不適合自己，真要是去處理超自然案件，呵呵，那屬於作死行為，活不過下一章的行為。

　　第四紀元和第三紀元的文獻更是罕見複雜，獲得可能性無限為零。

　　當然，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念頭紛呈，莫文分析著最適合自己獲得功績的方法，只要教會判定付出有用，就有功績，那麽獲得功績的途徑就不會少。

　　嘰嘰，嘰嘰，窗戶邊飛來一隻麻雀，它瞪著宛如黑寶石的眼睛，注視屋內兩人，暖風襲過，它繼續張開翅膀暢遊蔚藍天空。

　　辦公室沉靜下來，良久，霍爾語氣慎重地道:

　　“關於功績詳細分化，你私下可以去問瑞琪……職業者沒有你想象中那麽簡單，一步錯，步步錯，如果踏入不完整職業鏈，那就是絕望！那就是深淵！那就是地獄！”

　　“地獄！”莫文愕然兩秒，緊張追問道:“探長，你剛才說過，不完整職業鏈具備危險性，是什麽危險性?”

　　霍爾側身從底層抽屜裡拿出四張紙，遞過去，悠然道:

　　“這種古代文字你認不認識?”

　　雙手接過，莫文低眉細閱，輕緩搖頭……這四張紙上面寫著的文字符號都不相同，極其晦澀難懂，屬於臨摹版本，並非原稿。

　　“莫文，你覺得世界是誰創造的?”霍爾拿回四張紙，微笑詢問。

　　“世界?創造?”莫文細細品問，想著探長這句話是不是有深意，邊思索，邊說道:“我啟蒙階段的時候接受過命運女神教會課程，學習過《神之初》這本書籍內容，第一篇章《祂》講述:宇宙誕生之初，世界只有黑暗和混沌，而祂則是更為古老的存在，祂是創造萬物的萬物之主，祂是摧毀萬物的魔神之王，

祂是統治萬物的主宰者，世界只是祂隨手創造的產物，神靈是祂衍化的守護者。”　　“祂以遠去，神靈永恆。”

　　說完，莫文陷入沉思，對於《祂》的內容不甚明晰，懵懵懂懂。

　　神話終歸蘊含奇幻色彩，真相誰都無法觸及。

　　霍爾深吸一口卷煙，意味深長道:

　　“《神之初》，這是久遠到無法追溯歷史的一本書籍，真實版本收藏於教會內部，記載了許多強大的精靈、巨龍、塞壬、海妖、邪靈、異端生物等等信息，可惜，它們基本銷聲匿跡，甚至精靈和巨龍可能已經滅亡。對外的教學版本其實大幅度修改過，真實度不高……神靈是北大陸的信仰支柱，不可褻瀆，不可窺秘……正是有了信仰，文明才得以發展和越發強大。”

　　“這四張紙，記載了四塊大陸的信仰支柱。”霍爾將四張紙攤開擺放桌面。

　　四塊大陸的信仰支柱?……莫文直勾勾盯著桌面紙張，不知道探長為何要提及這些東西，難道和不完整職業鏈的危險性有關?

　　熄滅香煙，霍爾隨手指著最左邊的紙張，放慢語速道:

　　“西大陸有一本聖經，這是那本聖經中的第一卷軸《創世紀》部分內容:上帝用六天時間創造了世界萬物包括人類，第七天上帝休息，得有安息日……其中第六天的時候，上帝按照自己的樣子創造了兩個人，一個叫亞當，一個叫夏娃，管理伊甸園。”

　　嘶！亞當?夏娃?這不是神話中人類祖先的名字！

　　原主對於西大陸的神話可謂一無所知，可莫文對於探長剛才說的神話卻頗感熟悉。

　　話語一頓，霍爾伸手指向左側第二張紙，繼續說道:

　　“東大陸有一本書籍，這是那本書籍中的《開天》篇章部分內容:混沌之初，盤古大神蘇醒，手持開天斧，開天辟地，陽清為天，陰濁為地……最終，祂身軀衍化萬物，包括一尊叫做女媧的古神，女媧創造人類。”

　　“當然，東大陸這份文獻太殘破，能推斷出來的東西不多。”

　　莫文嘴角隱蔽抽搐，暗想:

　　連盤古開天辟地的神話都有……盤古大神可真夠累，還要在這個世界開天辟地一次……不得不說，“混跡”遊戲公司真會玩！

　　見莫文雙目疑惑，霍爾指向第三張紙，喃喃低語:

　　“這張就是北大陸《神之初》的《祂》……根據古代學者分析，東大陸、西大陸、北大陸，雖然在信仰支柱上不同，但都屬於神靈創造世界，可以歸類為神創。”

　　說著，他指向最後一張紙，莊嚴肅穆道:

　　“唯有南大陸的記載中打破常規，這篇《進化》的內容:宇宙在大爆炸中誕生，世界隨著時間形成，人類是由極其微弱的生物慢慢進化而來……這種信仰支柱直接被教會否定。”

　　“人類天生弱小，卻擁有其它生物難以理解的智慧，這是神靈的恩賜，進化純屬無稽之談，這是教會的結論。”

　　神創論和進化論，這種操作厲害呀……事實上，莫文覺得有些荒謬好笑，將萬物起源歸於虛無存在的神靈，一點科學依據……

　　呃，差點忘了，北大陸沒有科學可言。

　　當然，這並不代表他信仰進化理論。

　　進化理論的核心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既然如此，那麽為何更加強大的精靈、巨龍、塞壬、海妖、邪靈、異端生物沒能主宰大陸?難道它們智慧不夠?難道它們力量不足?難道它們無法適應環境變化?

　　莫文對於兩種理論很有興趣:

　　神創理論，生物從至高無上的強大，衍化弱小，又由弱小衍化強大。

　　進化理論，生物從最初的弱小，慢慢進化強大，又由強大變得弱小。

　　“探長，四大陸之間信仰支柱不同，那力量體系是不是各不相同?”莫文皺眉問道。

　　霍爾微微往後倚靠座椅，十指相扣，不答反問:

　　“你覺得呢?”

　　我覺得?什麽叫我覺得?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莫文腹誹吐槽，含糊說道:

　　“我覺得應該各不相同，畢竟歷史書籍中記載四大陸之間自古就沒什麽交際，或許是為了保守各自大陸的力量體系。”

　　“嗯，分析得不錯。”霍爾頻頻點頭，拿起四張紙，聳肩笑道:“不過，我也不知道四大陸彼此力量體系是否相同。”

　　你不知道?靠！你不知道還讓我說！

　　氣氛忽地安靜，莫文保持冷靜，扯開話題詢問:

　　“探長，那麽神靈創造世界和不完整職業鏈的危險性有什麽聯系?”

　　“沒有聯系啊。”霍爾隨意攤手道。

　　我…..去你大爺！

　　莫文仿佛被誰死死掐住脖子一樣，鬱悶得喘不過氣。

　　自己絞盡腦汁分析神創和進化兩種理論，謹慎回復，苦思冥想神靈創造世界和不完整職業鏈的危險性存在什麽聯系。

　　結果，你竟然跟我說沒有聯系?

　　“探長，能不能正經點?”莫文苦笑道。

　　起身，霍爾緩步站在窗戶邊緣，望著街道繁華人群，扭頭注視莫文，嘴角翹起卻不笑道:

　　“年輕人，別那麽死板，幽默一直都是克羅王國紳士的表現，神靈創造世界和不完整職業鏈自然有聯系，隨口和你開個玩笑，沒想到你卻當真了……慢慢學，語言是一門藝術。”

　　怪我咯，笑點低get不到任何幽默……格萊爾即無語又尷尬。

　　“告訴你兩者聯系之前，我要跟你說一件事。”霍爾微微眯著眼睛，在陽光下顯得精神幾分，“中午，我和伊麗雅前往命運女神主教堂，將雨林山勘察的結果匯報，順便匯報了關於你的事情。雨林山地下手術室牽扯重大，這個發現讓我們始料未及，教會決定，如果你選擇加入守命者隊伍，可以破例給你一次申請成為職業者的機會。”

　　一時間，莫文呆住了……幸福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霍爾似乎早有預料他的反應，繼續說道:

　　“先別急著高興，給你一句忠告，如果你真的選擇成為職業者，那麽這條路……”

　　說著，霍爾的態度轉變，黑眸映照莫文身影，語氣變得蕭索道:

　　“沒有後悔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