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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路奇錄》第11章
  所有人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方才還氣宇軒昂、英姿颯爽的副官大叫著從樓梯滾下,終於趴在地上再沒了動靜,樓下眾人眼光齊刷刷地盯著他,不知道死了沒有。

  半晌那個副官動彈了一下,緩緩翻過身來,嘴角“汩汩”流著鮮血,口齒不清地扯著嗓子奮力喊道:“來......人......啊。”

  直到此時,門外的士兵才匆匆忙忙地衝了進來。

  “快......上樓......抓人......旅......旅長被人殺......殺了......”

  副官顧不得摔得鼻青臉腫指著二樓樓梯口開著的房門:“那裡......就在那裡......兩個小娘們殺了......花旅長......”

  七八個士兵端著槍登時衝上樓去,但見房門大開,裡面放眼看去哪裡有一個人影。

  士兵們翻箱倒櫃一通亂砸,連帶著把床也掀了起來。

  除了地上躺著的花旅長一動不動地伏在地上,房間裡再無其他人了。

  一個士兵輕手輕腳地想要翻過花旅長看看是否尚有氣息,哪知道身子倒是翻轉了過來,腦袋卻紋絲未動,脖子處幾道暗紅的血柱登時噴了出來,嚇得周圍幾個士兵大叫著往後退出好幾步。

  就在這時,那個副官踉踉蹌蹌地走進房門,看到頂頭上司身首異處的慘狀嚇得得魂飛天外,無力地倚靠著門框上。

  冉羽寧全然想不到竟會碰到這種事,心中還在想著上樓看看,說不定那個殺了人的“秦小悅”正躲在某個地方瑟瑟發抖呢。

  忽然間覺得胳膊一緊,原來是老編輯一手抄起他的胳膊,拉起他就往外面跑。

  這一跑直接跑出了“蓬萊閣”大門外,老編輯久居濟南,對道路熟悉,兩個人一頭扎進了一個巷口裡。

  沿著這條長巷跑了半裡多路,這才緩緩放慢腳步。

  “安......安全了......”老編輯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這......可是明天......頭版......頭條的......新聞.....哎呦媽啊......累死......我......了......”

  冉羽寧對新聞倒是不感興趣,此時彎著腰兩隻手撐著膝蓋,一口氣有些吸不上來。

  過了一會才調勻了呼吸,衝著老編輯豎起大拇指開口說:“老許,還是你反應快,再遲一會只怕咱們就沒法脫身了。”

  老編輯點頭道:“亂世之秋,別說警察來了咱們走不了,就是那幫當兵的反應過來,非得把咱們當做殺人犯的同夥給就地正法了不可。”

  說完走上前去扶起冉羽寧,四下裡打量了兩眼。

  “今晚這事非同小可,死的可是駐防部隊的旅長,冉副總編,咱們還是盡早趕回報社去,那裡最是安全不過了,一會全城就會戒嚴搜捕那個叫‘秦小悅’的女人......”

  冉羽寧萬萬料不到“月牙兒”沒有找到,卻惹了這身麻煩,他無從探知那個尚未謀面的“秦小悅”為何會殺了花旅長,但心中卻對這個女人起了莫名的好奇:這究竟是什麽樣的一個女人?她是否就是老婆子所說的“月牙兒”?

  這個世界最奇妙的感覺就是好奇,它可以讓人一步步探求事物的本質真相,也可以讓人一步步滑下萬丈深淵。

  兩個人隻好走出尾巷一路抄近道朝著報社的方向走去,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工夫,路邊忽然傳來“嚶嚶”哭泣聲。

  一個身材瘦削顯得柔弱的女子正蹲在一間雜貨鋪的門口低聲抽泣著,腦袋低垂至雙膝上,雙肩不時抽動個不停。

  冉羽寧善心大起,想到一會有可能全城大搜捕,抓的正好又是個女人,便走到這個女子身旁俯下身子問道:“姑娘,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裡?”

  那女子緩緩抬起頭來,映著月光下面,一張秀美絕倫的瓜子臉上淚痕猶存,長長的睫毛下兩汪翦水秋瞳兀自珠淚漣漣,仰著頭有些驚惶地看著冉羽寧。

  “我......逃婚來到這裡投奔親戚......卻不知......”

  說到這裡,語聲幾乎哽咽得難以繼續說下去,索性又埋起頭哭了起來。

  “這裡一會可不太安全,聽說城裡殺人了,死了個軍官,馬上就是大搜捕,你......你還是跟著我去躲一躲吧。”

  “你是好人嗎?”

  那女子抽泣了兩聲又抬起頭來,雙目中噙著淚水。

  “我們冉副總編當然是個好人,姑娘,你還是和我們去報社裡躲避一下吧。”老編輯深怕她不相信自己說的話,忙掏出工作證來,“你看......我們是《光複日報》社的。”

  那女子怯生生地站起身,輕輕揩拭去臉上的淚痕,弱弱地說:

  “多謝兩位!”

  老編輯將工作證一邊放回口袋一邊有些著急地說:“冉副總編,咱們還是快點趕回去,咱們報社是國民政府的喉舌,他們搜不到那裡去。”

  此時街道上冷冷清清的一個人影也沒有,更別提有黃包車來回經過,三個人一溜小跑地回到了報社。

  進了門後,老編輯立刻投入工作,他要趕稿把今晚發生的事情明早訴諸報端。

  冉羽寧領著那女子來到自己的辦公室,報社裡值勤的編輯們紛紛投來羨慕疑惑的目光,他只能裝作不見,沏了杯熱茶端了進來放在那女子面前。

  “姑娘,這裡沒有什麽吃的,先喝杯茶水吧。”

  那女子原本坐著,這時欠了欠身以示謝意。

  “姑娘從哪裡來?”

  “江西。”女子長睫遮著眼瞼輕聲回了句。

  “哦......我也是剛到的濟南,之前一直在別的地方也是做報社的工作。”

  冉羽寧在房間裡踱了半圈,又問道:“姑娘從江西逃婚逃到這裡,一路上一定吃了不少的苦頭......”

  “一路上還好,快到濟南的時候和妹妹走散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是不是像我這樣也遇到了好心人......”

  “你還有個妹妹?走散了?”冉羽寧有些吃驚,“在哪裡走散的?”

  那女子默默地把發帶解開,一頭蓬松細密的長發披落過肩,遮住了半邊臉頰,帶著哭腔說:“城外難民多得很,擠來擠去我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不著急,明天天亮了以後再慢慢找也不遲。”冉羽寧安慰道:“你先在這裡迷瞪一會,你看我剛到這裡連個住處都沒有來得及安排,隻好委屈你啦。”

  冉羽寧走到門口拉開房門。

  “夜裡我不再進來,你把門栓好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說完關上門來到老編輯的工台,老編輯一手執筆一手撫著額頭,見冉羽寧走過來笑了笑。

  “冉副總編,今晚花旅長被殺這事要不要打個電話和任總編說一聲?”

  冉羽寧在老編輯肩頭輕輕拍了下,他不得不佩服這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真的是心細如發,在報社裡摸爬滾打這幾年,他深知有些事情往往就是因為忽略了一兩個環節而惹禍上身。

  “您不用管了,等這篇稿子寫完我去打電話給任總編......哦......對了,任總編沒來的時候是我負責給他找住處,當時也沒說冉副總編也過來,所以......明天我就給您找去......實在是對不住您了......”

  冉羽寧看不出老編輯一臉的歉疚是真是假,說了聲好,便把目光投在老編輯新寫的稿件上,只見文字書寫得蒼勁有力,端頭的標題寫著:

  “春寒花陡峭,蓬萊閣驚現慘案,月下現五指,一旅長緣何喪命?”

  再往下看,行文風格頗有些辛辣犀利,和他白天表露的樣子截然不同。

  老編輯筆端下不時蹦出一個個字來,不一會兒的工夫一篇通稿已寫到末尾,尾處署名“一丈白綾”

  冉羽寧不由得笑道:“老許,原來‘一丈白綾’就是你啊!真是見面不如聞名。”

  老編輯“嘿嘿”乾笑兩聲:“以前窮困潦倒的時候想死的心都有,可是到處找來找去連根繩子也找不到,咱們這些人哪,就好像過去宮裡卑賤的娥嬪一樣,成天一道白綾懸在頭頂,說不定哪天就一命嗚呼了。”

  他邊說邊把稿子遞了過來,衝著冉羽寧努了努嘴:“冉副總編,那個偷跑出來的小姑娘長得真俊,估計人家和咱們一樣還餓著肚子吧。”

  冉羽寧聽他這麽一說頓時感到饑腸轆轆不得勁兒,可是這個時候報社裡總共只有這麽八九個人忙得熱火朝天, 依照規矩報紙各個版面需要在凌晨兩點前定稿,然後送往印刷廠趕印,這樣才能不耽擱早報的售賣。

  外面情形別人不太清楚,他和老編輯再明白不過,濟南城中只要不戒嚴,各大酒樓和風月場所依然推杯換盞、夜夜笙歌。

  “冉副總編,我家就在隔壁走不了幾步遠,不到十分鍾的路,不如我回家做些吃的提過來您看行不行?”

  冉羽寧想起剛才好像看到進門的地方有一輛單車,轉臉看過去,門口裡面果然有一輛破舊單車放在那裡。

  “老許,那是誰的車子?”

  老編輯指著自己的鼻頭笑嘻嘻地說:“可不就是我的座駕嘛......您就等著嘗嘗我的手藝好了。”

  說完推著車子出了大門一溜煙地跑了。

  冉羽寧校正了一番各版面的文章,這才想起老編輯忘記了給任總編打電話的事,好在老編輯在工位桌子的顯眼處寫了任俊住所的電話,他記在心裡慢慢地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剛到門口,就聽到裡面似乎有人在輕聲說話,聽著聲音似乎是兩個女人在你一句我一句地對話,他心中不免感到奇怪,房間裡只有那個江西逃婚來的女子一人在小憩,如何竟會還有別人?

  他附耳貼在門上,想要聽聽裡面的動靜,這時一個聲音清清楚楚地從門裡傳來:

  “你能不能答應我從此以後不要再殺人了......”

  另一個聲音說:“殺了幾個人算得了什麽......他們都是死有余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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