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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很閑》第一百二十九章 風雨欲來
自從工部把圍牆拉好後,宗秀家的院子東西四裡多,南北三裡,可謂是大的空前。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沒加蓋房屋,他現在住的還是顏傾城送的房子。不過原來的院牆已經拆了,夠易傾情和金虎溜達的。

 易傾情應了一聲,彎腰提起正在自己腳邊撲騰的金虎去後院溜達。

 說是後院,其實就是一片荒地,修院牆的時候沒做地坪,到處都是野草和樹木,不過金虎倒是挺喜歡的。

 無他,撒野的地大了唄。

 宗秀吃了點東西後,又拿起筆寫寫畫畫,這些天他已經想好後面做什麽生意了。

 家具!

 唐朝的座椅板凳、櫃子床什麽的極不舒適,宗秀閑的無聊,就把後世的沙發、椅子、吊籃、玄關、鞋櫃什麽的畫了個遍,只是還沒正式公開。

 又畫完一個圖樣後,宗秀滿意的放下筆,正打算吹乾墨,就聽外面有人敲門。

 “砰砰”

 “砰砰”

 敲門聲厚重急促,一個沉悶的聲音同時響起:“鴻臚寺卿在嗎?陛下有旨,招鴻臚寺卿火速入宮。”

 “入宮?”

 宗秀眉頭微皺,他當了鴻臚寺卿後,就沒怎麽上過朝,這會老李叫他進宮做啥?

 雖然想不明白,可還是走出屋打開院門。

 來人是一個身穿明光甲的金吾衛,身後還跟著個侍衛。

 見此情形,宗秀心中生疑:“不知陛下何事叫我入宮?”

 “這個小的不知道。”

 “那可有聖旨?”宗秀又問道。

 金吾衛搖了搖頭:“小的只是傳陛下口諭,倒沒有聖旨。不過陛下說了,若侯爺不去,就讓我們把您抬過去。”

 宗秀:“……”

 抬過去?

 只怕是這個金吾衛不想得罪他,才用了‘抬’字。

 宗秀歎了口氣:“那行吧,等我收拾收拾。”

 說著,宗秀就要關門,金吾衛卻上前一把擋住門道:“侯爺,陛下說了,您只要進宮就行,什麽都不用收拾。”

 “額……”

 越是這樣,宗秀越是心驚。

 什麽情況?

 傳他進宮不讓太監傳旨,反而派了一隊金吾衛過來。

 來就來吧,還和防賊似得,一副怕他跑了的樣子。

 難道……

 宗秀猛然想到一個可能。正要詢問,就見易傾情帶著金虎走了回來。當她看到攔門的金吾衛後,臉色微變。

 “公子,這是為何?”

 說這話的時候,易傾情右手已經摸向腰間的腰帶。

 那裡藏著軟劍!

 宗秀見狀哪還敢回去收拾東西,萬一金吾衛再不識相,易傾情肯定和金吾衛打起來。

 且不說誰輸誰贏,只要動上手,這事就解釋不清了。

 宗秀忙道:“沒事,陛下喚我入宮呢。丫頭,你先帶金虎回房,晚上不用等我吃飯了。”

 說完,宗秀就對攔門的金吾衛道:“不是進宮嗎?走啊,還楞著做啥。”

 “是,侯爺請上車!”

 金吾衛做了個禮,指著停在門口的馬車請宗秀上去。

 易傾情滿臉擔憂看著,宗秀上了馬車後,回頭揮了揮手:“別擔心,我去去就回,晚上興許會在皇宮用膳,若是晚了就不回來了。放心,明個肯定到家。”

 在易傾情依依不舍的眼神中,領頭的金吾衛翻身上馬,那些隨行的侍衛也趕車的趕車,上馬的上馬,護衛著馬車向皇宮奔去。

 等宗秀抵達麟德殿的時候,就見大殿內氣氛異常詭異。

 李世民神色肅穆高坐龍椅,下面各大國公、六部尚書全都在,尤其是京兆府府尹更是真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

 “臣鴻臚寺卿見過陛下。”

 宗秀唱了個諾,正要往文臣那邊走,就聽李世民突然爆喝一聲:“宗秀,你可知罪!”

 “陛下這話什麽意思?臣最近一直在家中休養,何罪之有?”宗秀故作驚恐道。

 李世民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可知道朕今日為何傳你入宮?”

 “回陛下的話,臣不知。”

 “那你可知道最近長安城發生一件駭人驚聞的命案!”

 李世民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更是直接吼出來的。

 宗秀歪著頭,假裝回憶,很快道:“可是長安城鄉紳被殺一案?臣聽說了,正打算在報刊上刊登,讓大家注意防盜防賊呢。”

 見宗秀裝糊塗,李世民氣的吹胡子瞪眼。

 李唐立國後,皇家以內衛監管天下,有些事別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嗎?

 李世民怒道:“一個鄉紳而已,死了就死了,朕問的是另外一件!”

 見此情景,宗秀確定了:靠,疤臉侍衛果然動手了,看樣子崔賢文真的死了!媽的,現在也只有崔氏嫡長子的死才能引的老李龍顏大怒吧。

 雖然崔賢文的死是他謀劃,可宗秀絕對不會傻到自己承認,當下道:“陛下,那臣就不知道了。您也知道,臣住的遠,消息什麽的不太靈通,要不您點點?”

 “你……”

 李世民那個氣啊,他都收到風了,沒想到宗秀還不承認,當下厲聲喝道:“朕且問你,你最近與崔賢文可有過節?”

 “崔賢文?臣和他一直有過節啊,上次秋闈大考他還換了臣的筆墨呢。不過臣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他了,最近一直沒搭理他。”

 宗秀雖然大咧咧的承認自己和崔賢文有仇,可話裡卻把自己好好的誇了一頓。

 李世民猛然指著跪在地上的京兆府尹,道:“今日清晨,京兆府府尹接到報案,崔賢文死在家中,旁邊還有侍衛的屍體,這事與你可有乾系?”

 “啥?崔賢文死了?陛下,莫非你以為崔賢文的死和臣有關?”

 宗秀先是大驚,隨後哭天喊地的叫著:“冤枉啊!陛下,您可是冤枉死臣了。臣和崔賢文有過節不假,可向來都是他為難微臣,微臣可從未挑釁過他啊。”

 “陛下,你怎麽能認為是臣殺了他呢?”

 “您忘了,上次他因偷換了臣的筆墨,惹來您龍顏大怒。就在這麟德殿內,你把對他的處置權交給微臣。微臣若想要他死,當時就可以殺了他。何必等事後行那暗殺之事?”

 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宗秀越說越委屈,說到最後更是叫道:“就算臣想暗殺他,也要有那本事啊。滿朝文武中就數我家底微薄,別說殺手了,連家丁護衛都是從村裡找的閑漢,沒一個有本事的,哪個能乾出暗殺的事啊。”

 旁邊褚遂良、房玄齡、孔穎達也是上次麟德殿的親身經歷人,這會聽宗秀訴苦,不禁出列求情。

 房玄齡道:“陛下,臣覺得鴻臚寺卿確無嫌疑,若他想要崔賢文死,何必等到現在?”

 褚遂良也道:“上次崔賢文偷換鴻臚寺卿筆墨,被陛下責罰,鴻臚寺卿只要說一聲殺,崔賢文的人頭就會落地。而且鴻臚寺卿府中只有一名丫鬟,雖有些產業,卻一直未招護院。崔府戒備森嚴,絕非一般的莊戶所能潛入的。”

 孔穎達更是直接來了一句:“我相信鴻臚寺卿的品性,更相信‘天下文宗’的德操。暗花行刺乃小人行徑,絕非宗秀所為。”

 崔賢文是崔家嫡長子,而他入朝的目的滿朝文武也都清楚——崔家想在大唐權力中心分一杯羹。

 尤其是崔賢文任職期間,行事高調,多多少少為滿朝文武不喜。

 而宗秀就不一樣了,屢建奇功不說,還從不居功自傲,更是連朝都不上,一門心思的做生意,從不和他們爭權,這倒讓一眾長安顯貴挺滿意。所以宗秀雖稱不上人緣好,卻也不差。

 他們見房玄齡、褚遂良、孔穎達都出來求情了,也不在乎多說兩句好話。

 反正說好話就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又不要錢,既賣‘天下文宗’一個人情,又能顯得自己有人情味,何樂不為。

 “陛下,臣覺得孔祭酒說的在理。鴻臚寺卿雖然年幼,可品行德操卻是經得起推敲,此事必然和他無關。”

 “臣複議。”

 “臣複議。”

 “……”

 三人求情完,呼啦啦的又冒出一堆人幫著說好話。而一向和宗秀交好的程咬金、李世績、魏征、柴紹卻一個個老神在在的立在隊列裡,一言不發。

 眼見幾十號人幫宗秀說話,李世民‘呼哧呼哧’的喘著氣,跪在地上的京兆府府尹更是面色煞白。

 果然。

 就在群臣議論紛紛之際,李世民猛的拍了一下龍案,喝道:“金鑾之上吵吵鬧鬧成何體統!朕問你們了嗎?”

 “陛下恕罪。 ”

 群臣瞬間跪成一地。

 李世民盯著宗秀喝道:“若此事非你所為,為何京兆府尹遞上來的折子中,你的嫌疑最大!”

 “啥?我嫌疑最大?”宗

 秀瞬間不高興了,快步跑到跪在地上的京兆府府尹身邊,高聲道:“孟大人,我與你有何冤仇,為何憑空汙人清白,在陛下面前冤枉與我?今個你若不把話說清楚,就算當著陛下的面,我也要拿鞋底掀你的臉。”

 大殿之上,宗秀氣的又蹦又跳,京兆府尹更是顫顫巍巍的說道:“鴻臚寺卿,本府也只是懷疑。”

 “懷疑?懷疑你就和陛下說我嫌疑最大?媽了個巴子的,就因為我和崔賢文有過節,你就懷疑我?”

 宗秀直接指著京兆府尹的臉鼻子罵道:“就憑你一句懷疑,老子就成嫌疑人了?你可知道聖上面前開不得玩笑,你一句話可能要了老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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