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握緊了手中的刀,掃了一眼那邊倒地不起的玲瓏仙子。
這個女人只是一位煉器師,戰力很是一般,但強強對壘的時候,往往就是這看似不起眼的人,有時候會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所以在和宋鈺對決之前,先要將其擊斃或是剝奪其戰力,則是他的首要任務。
如今目的已然達成,在場的只剩下了他和宋鈺,瞄了一眼錢不易腰間的儲物錦囊,又看了看宋鈺:“其實咱們倆沒必要拚的你死我活,殺了那個女的,寶貝平分不是很好嗎?”
宋大蛤蟆眉頭輕挑,目光也在玲瓏仙子的身上掃了一眼,不禁點頭道:“這個提議其實深得我心,只不過我不太喜歡你這個人。”
蕭遠晃了晃手中的刀:“鹿死誰手還不知道,興許是我死,也許是你斃,何必呢?”
“這樣才有意思嗎?”宋鈺身前的五行套劍已經開始了緩慢的轉動。
“那就是沒得談了?”蕭遠舔了舔發乾的嘴唇。
回應他的,是宋鈺的率先出手!
五行套劍中的金仞劍,一劍五疊嶂,分光化影的激射而來。
蕭遠握緊刀柄,刀身在身前一轉,叮叮當當的響聲,頓時絡繹不絕。
可每一次的刀劍相碰,蕭遠的身體,都仿佛承受了莫大的重力,腳下的青玉石板,砰砰的接連碎裂,而他本身更是在擋下這五劍時,接連的後退。
飛星碎靈的劍意,越發犀利,隨著宋鈺修為境界上的提升,重力重擊的效果更加的明顯。
只見他於原地不動,抬手間金仞劍化為金色的劍芒,翻著跟頭的一飛而回。
卻有後土劍立馬填補上攻擊的空缺,一劍崩石城,瞬間凝聚土形之力的一擊,直接便將蕭遠撞飛了出去。
一劍功成,便是步步緊逼,宋大蛤蟆根本不管對方如何的狼狽,閑庭闊步之間,就好像沙場秋點兵一樣,輪換著五行套劍的各種攻擊,各種屬性,來回的切換。
可謂是變化多端,凌厲非常。
但是相對於宋鈺的華麗,蕭遠就顯得極為的“樸素!”
身前只有一柄闊刀,或是繞身而飛,或是手持刀身的重重劈砍,盡管一退再退,也受到了飛星碎靈劍意的不斷碾壓。
然而他那堅韌不拔的勁兒始終都有,還一直存在,有機會就想向前貼近,從來不知道放棄為何物,簡直跟一個亡命徒差不太多。
所以幾番鬥法下來,宋鈺的眼睛一翻,更是露出了一絲冷笑:“既是已然悟得了刀意,何必藏頭露尾的不全力施展,怎麽?還想來個出其不意?”
說話的這陣功夫,宋鈺又是攻出了兩劍,木火相合的一劍飛流火,威能更大,氣勢盡顯。
蕭遠的臉上,早就沒了笑臉,一瞅那兩劍化一劍,刀身翻轉,就在其快要臨近的刹那,揮刀重劈!
“砰!”的一聲,一股凜然的刀意厚積薄發,這時候終於不再掩飾的全力而開。
與此同時,全身的肌肉鼓脹,亦如充了氣一樣,就在那刀芒劈開煙火的檔口,蕭遠目光炯炯,雙腳猛然用力的一蹬地!
嗖的一聲,整個身體就好像離弦之箭一樣的,瞬間便衝了出去!
如此快的速度,幾乎不比馭劍飛行的速度差。
反觀宋鈺,憑借著蛤蟆與生俱來的動態視覺,所看到的不僅僅是蕭遠此時速度上的極致。
而是那渾然一體的刀意融合,人刀一體的進擊一擊,實在太快太猛!
就是此時吐出的捕靈網,恐怕也難抵擋這股玩命般的衝勢。
於是不再控制五行套劍,任其紛紛的從半空之中一插落地,伸手於虛空一抓,再一搖晃的時候,陰風乍起,煞氣滾滾的黑煙之中,忽然亮起了一對詭異無比的猩紅瞳孔。
蕭遠見狀不由得心下一驚,因為這股氣息忽然讓他感到了一絲恐懼的味道。
然而刀勢已成,有去無回的勢頭一旦心生退意,必然發揮不出自己這凌厲一擊的全部力量。
索性咬緊牙關的再也不管不顧,伸頭縮頭都是一刀的痞性一來,一頭便扎進了黑煙滾滾的煞氣當中。
那無比巨大的蟒身,高昂起的蛇頭,幾乎就是一瞬間的一墜而下。
頃刻間的碰撞,衝擊,頓時便在地底空間裡引起了巨大的震動。
盡管蕭遠凝聚於身的刀意,就在這一刻裡傾瀉而出的全在這一刀裡。
可面對著極地玄蟒的巨大蟒身,終究是有些力有不逮。
一刀的劈砍,拉滿刀身的一揮,幾乎已經將那無比巨大的蟒頭一刀兩半,可未等他再進一步,本來已經在刀意之中分崩離析的巨大蟒身,居然又在頃刻間分而化開。
變成了無數條迷你版的極地玄蟒,個頭都不大,大約有一臂之長,卻勝在數量上的數不勝數,讓蕭遠忽然覺著自己好像一頭扎進了蛇窩裡。
並且自己最為迅猛的一刀,已經劈砍完畢,再要蓄積刀意和修為的話,絕對需要片刻的喘息之機。
然而那數之不清的極地玄蟒,哪裡會給他這個時間。
就在刀勢一頓一停的刹那,密密麻麻的迷你小蛇,立馬便爬滿了他的全身,張口就咬,並有一股股陰寒刺骨的煞氣臨體,霎時間,蕭遠便發出了無比驚恐的慘嚎聲。
但是這個聲音只是剛剛一起,便戛然而止的仿佛被什麽東西給塞住了一樣。
原來是有一條極地玄蟒的小蛇,就在他張口狂叫的時候,弓身一彈,竟然直接鑽入到了他的口中。
這一刻的蕭遠簡直是恐懼非常,瞪大了的雙眼裡全是無比的驚恐。
雙手四肢,包括他的驅乾,全被一條又一條的蛇身纏緊,一動也不能動的屹立於原地。
而他的瞳孔裡,此時正倒映著一張從無數蛇身裡探出的詭異人臉。
綠色的妖瞳裡滿是難掩的愉悅,嘴角微微上揚的一張臉上,還有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蕭遠嗚嗚咽咽的似乎想要說什麽,但為時已晚,很快的,他那原本結實的身體,就好像被什麽吸食了一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極其快速的乾癟了下去。
包括瞳孔裡的生命氣息,一並的開始了渙散,只有眼中倒映著那張還在微笑的人臉,似乎輕聲的在對著他說:“去吧,去吧,死亡未必就不是一種解脫的……那可是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