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些人，先前還下套陷害我們。

　　李三很麻利地就廢了一人。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李三能夠旁若無人地走進院裡，這些人該解決的還是得解決。

　　我們還沒動，對面就先衝了過來。

　　三個人舉著兵器在身前，朝李三圍去。

　　你燕刀再如何厲害，也不能同時對付三人。

　　李三拽著我往後退了一步，三人見這情形，又往前逼了一些。

　　“嘿嘿，子平，讓這群王八蛋見識見識少十七劍。”

　　藏鋒出鞘，如雲霄震雷。

　　第六式，橫江。

　　橫江是少十七劍裡最依賴劍氣的一招，劍氣如羽翼片刀，威力不大，卻有摧枯拉朽之勢。

　　三人被橫江撞了個滿懷，劍氣入體，竟是都昏厥了過去。

　　我驚了。

　　這才幾分力道?

　　李三不屑地笑了一聲，道:“不中看也不中用。”

　　說著他走到先前倒地仍在流血的大漢身邊，彎腰拔出了燕刀，抹掉了鮮血。在這期間沒人敢走上前來，全站在院門口，甚至有人已經往後退去了。

　　李三問我借去失血劍，手臂一個翻轉，燕刀便不知消失在何處了，手裡唯有失血。

　　我本想提醒李三小心一些，可前方這七八人卻是在李三靠近時紛紛退開了，見過李三的燕刀，居然沒人敢來試李三的劍。

　　不僅是烏合之眾還欺軟怕硬。

　　我們在眾目睽睽之下進了後院，這是程家女眷的住所，雖然當時中了毒，但我對這裡還是有著不淺的印象。我想起蓮池，連忙定下神來，不敢繼續往下想，生怕再想下去會亂了心神。

　　可是眼前的景象卻讓我吃了一驚。

　　幾片紙錢在秋風中飛舞著，屋簷下掛著數不清的白緞，院裡一個女子也沒有，樓閣裡偶爾傳出哭泣聲，這兒應該是死人了。

　　李三見我面露疑色，忙說道:“走，我們去找程問堂老狗，給大黃和追燕報仇！”

　　有幾個奴仆，手持著刀劍，攔在了路前。

　　唯唯諾諾，顫顫抖抖。

　　我心裡沒來由的開始煩躁起來，我搖著頭，拿起藏鋒格擋他們的攻擊後，稍微用了些力道便將這些人拍暈在地。

　　耽擱的時間並不算很長，李三著急要走，正要往前院時就見樓閣裡有名女子朝我們跑來。

　　她的臉上沒有一絲血氣，清冷至極。她手裡拿著把剪刀，朝我刺來，我輕易躲開，皺眉道:“派女人動手算什麽本事?”

　　女子不依不饒，不要命地，勢要刺中我，像是瘋了一般。

　　我橫起劍來，抵住她的剪刀，再用力一甩，鈍劍拍去，力道驅使之下，她直接跌倒在地。

　　我心中有些不忍，但並未理會她。

　　然而她盯著我，嘴裡開始重複起幾句話——

　　“你害死了煙兒姐姐……”

　　“你還煙兒姐的命來……”

　　“你好狠的心……”

　　李三一聽，忙打斷道:“你在這唬誰呢你?子平，別信她。”

　　我皺眉聽著，在她身前停下腳步，問道:“我殺了煙兒姑娘?”

　　女子似乎沒聽見我說什麽，只是不斷地重複那些話。

　　“我什麽時候殺了她?”

　　那些已經躲遠的大漢見機喊道:“殺嬌弱女子算什麽英雄，有本事單……呸，你有什麽本事?”

　　“不就是仗著自己武功好嗎?”

　　地上的女子完全沒有回答我的意思，

只是一直自顧自地念叨那幾句話。　　我身形一閃，來到了說話大漢的面前。

　　他應該是沒料到我會這麽快出現在他身旁，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見我站在原地，才說道:“不……不敢認了?”

　　煙兒姑娘是我恩人，我殺誰也不會殺她。

　　一時間我思緒有些凌亂，李三靠近小聲說道:“葬禮昨天就開始了，我想你是不可能動手殺人的，就懷疑是故布疑陣，沒和你說，也不想在這浪費時間。”

　　李三見我沒答話，便直接走到那男子身前，燕刀指著他的眼眸，道:“糊弄鬼呢你?”

　　這人竟嚇得癱倒在地蹬腳後退。

　　李三啐了一口，燕刀一甩，落在男子腳邊，問:“誰殺了那煙兒?”

　　男子動也不敢動了，顫抖著手指向我，李三見狀一腳踹去，彎下身子拿燕刀指著他腦袋，喊道:“到底誰?”

　　男子連忙搖頭，滿臉驚恐，道:“都是他們說的！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是程公說咱們的婢女被你倆殺的！不怪我啊！二位少俠別殺我！千萬別殺我！”

　　李三見這模樣，眉頭一皺，一腳踹在他的小腹上，男子吃痛，昏死了過去。

　　“呼~問明白了。”李三說。

　　“子平，你怎麽了?”

　　唉。

　　怎麽就死了呢?

　　雖然說死的不過一個萍水相逢的女子而已。

　　我來程府不過是想給大黃告個別，報個下藥的仇，順便給這些人略施小懲而已。

　　誰知道會遇見這遭事?

　　“李三。”

　　“嗯?”

　　“我們不進程府是不是大黃就不會死了……也不會有……煙兒的喪事了?”

　　“你魔怔了。”李三難得的認真地說道，“當你拔起劍的時候，你就已經身陷江湖了，既然入了江湖，什麽事情就都由不得自己了。馬死人死都不能複生，一切都不是你自身的過錯。

　　你要說錯的是誰，那也是……

　　程老狗！納命來！”

　　李三忽然轉身，朝向前院院牆高聲喊道。

　　話音剛落，便見打前方走出一群人來，最前的分明是程公，後面跟著數十名武人。這些人穿束不盡相同，手裡拿著各式各樣的兵器。

　　李三看向來人，聲冷道:“在食物裡下見異思遷散，再帶到美人窟，讓人體驗削骨噬髓的快感，此後再難自拔，成為你的打手，程老狗，你路子夠野啊。”

　　“客安小友說笑了。”程公慢慢走來，左右是拿著弩箭的家衛。

　　“連普通的仆人都有精良武器，姓程的，我很好奇你到底是誰。”

　　程公身側有人喊道:“程老，和他們廢話什麽，這兩個都打上門來這麽囂張，要麽關進地牢，要麽直接打死，這些人殺了我們弟兄和女人，沒什麽好說的！”

　　“連地牢都有了啊……”李三道，“程狗，你好大的膽啊！”

　　“朝廷可不許非官衙組織私設牢獄。”

　　程公臉色一變，應該是沒想到李三居然能知道這朝廷規矩，但很快他就恢復了平靜，平淡道:“小友，我再問你一次可否來我程府，日後保管有大好前程，美人相伴，絕對無藥無毒，想要什麽全贈給你便是，小友慎思，切莫自誤。”

　　“程老，他們……”身側人急道，但程公只是比了個手勢，他便再沒繼續說了。

　　“這些江湖俠客，都是你這樣招攬來的吧?”

　　我向前走了一步，提著藏鋒。

　　聽煩了。

　　我對李三道:“沒必要說了，屠了大黃，恩人也死了，現在又如此大仗勢，欺我少十七劍無人嗎?”

　　“打嗎?”

　　“打。”

　　“殺嗎?”

　　“……”

　　“殺嗎?”

　　“殺。”

　　我們的對話一字不漏地進入了程公一行人的耳力，有人忍不住道:“蛋的，小子你太囂張了！”

　　這人人高馬大，聽聲音像是西北漢子，他提著鐵錘走來，程公一點也沒阻攔，知道他到了李三跟前，俯視著李三。

　　“找……”

　　話說到一半，李三一劍刺進了他胸口。

　　“話真多。”

　　轟！

　　這漢子走個過場便倒地再也起不來了。

　　“卑鄙！”

　　“陰險小人！”

　　“還我哥哥命來！”

　　戰鬥，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