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天啟皇帝算是越聽越糊塗了,既然李信確實沒作弊,又得到了顧炎武的支持,為什麽最後還是被革除了功名呢?
還有,按理說出了考生鬧事件怎麽說都不是小事,顧炎武沒理由不呈報朝廷呀!而且這個事發生已經三四個月了,顧炎武為什麽沒有奏報呢?
想到這裡,天啟皇帝向鄰桌拱了拱手道:“幾位兄台,你們誰知道李信現在身在何處呀?”
“唉!”
鄰桌的一個人歎了一口氣,然後繼續說道:“說起這個李信呢!他現在也在蹲大獄呢!”
天啟皇帝疑惑道:“為什麽?不是說沒作弊嗎?”
“他是沒作弊,就連功名也是他自請革除的,他是替他老爹蹲大獄的,聽說,他還要替他老爹去流放呢!”
“他老爹不願意,可李信是個孝子,執意要陪父親一起去流放,所以,現在父子倆都在大牢裡呢?”
“胡鬧,簡直是胡鬧。”
天啟皇帝突然拍案而起,整個茶樓瞬間鴉雀無聲,人人都向他投來了異樣的目光。坐在天啟皇帝身邊的盧象升見狀,趕緊小聲提醒道:“公子爺……”
經盧象升這麽一提醒,天啟皇帝也覺得自己剛剛失態了,於是趕緊坐下。
接著吩咐何可綱道:“老何把帳結了,然後,我們尋個住處住下,咱們今日不走了。”
何可綱聞言叫做茶樓老板,結了兩桌的茶錢,又向茶樓老板詢問城裡最大的客棧是哪家?
茶樓老板一聽,天啟皇帝一行人要住宿,還要找城裡最大的客棧住,頓時喜滋的道:“不瞞諸位客官說,這中都鳳陽府內,最大的客棧也是小老兒開的,叫不易居,和這座茶樓同名,乃取一食一飯當思來之不易之意。”
“我這就讓小二帶諸位客官過去,若諸位客官瞧得入言就住下,若不去幾位瞧不入眼,客官們再另換地方如何?”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不是小人我自賣自誇,幾位客官要是連小的那裡都看不上的話,那可著這中都鳳陽府裡再也找不到了。”
“公子爺您看呢?”何可綱轉身問天啟皇帝道。
“好,那就讓店小二前頭帶路,我們去看看。”
見天啟皇帝答應隨小二去看看,茶樓老板連忙拱手道:“公子爺請,小的保證公子爺您滿意,小德子,你馬上帶幾位客官去咱們客棧,告訴客棧裡的夥計們,這幾位都是貴客,讓他們好生伺候著。”
那名叫小德子的夥計,見老板有吩咐不敢怠慢,立刻帶著天啟皇帝一行人離開茶樓,前往客棧,到了客棧後,天啟皇帝便決定住下了。
何可綱見天啟皇帝決定住下後,便給了德子一兩碎銀子。對德子說:“你叫德子對吧!這點碎銀子你拿著,是我們公子爺賞你的,你回去和你們老板說,我們公子爺同意住下了。”
德子接過賞銀,口中稱謝,又把臨來時老板吩咐的話,對客棧的夥計們吩咐了一遍,就轉身離開了。
德子離開後,客棧的夥計們立刻安排天啟皇帝一行人住下。
眾人住下後,天啟皇帝吩咐何可綱道:“可綱你一會陪本公子去大牢裡走一趟如何?”
何可綱聽天啟皇帝說,要自己陪著去大牢裡走一趟,他立刻就明白道:“公子爺您是想……”
“對,本公子就是想去大牢裡看看那個李信。”
要說探監也算是一門學問了,當天啟皇帝和何可綱來到鳳陽府大牢,
見了牢頭說明來意,想要見見李信父子的時候,可話還沒等說完,就被牢頭給轟出來了。 “這是怎麽回事?大明哪條法律規定了,不允許別人探監了。”
“本牢頭讓你走,你說你到底走不走?不走,老子就把你抓起來,到那個時候,你們倒是能見到你們想見的人了。”
“大膽,小小一個牢頭,竟敢和本公子如此說話,朕……”
“真什麽真?我看你們才真是不懂規矩。”說著,牢頭做了一個要錢的動作。真是應了那句話,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啊!天啟皇帝瞬間明白了牢頭的意思。
話說到這個地步,不僅天啟皇帝明白了,何可綱也明白了,於是,何可綱連忙攔在天啟皇帝和牢頭身前,也做出了要錢的動作。
“這個好說,這個好說,我們公子爺是李信的朋友,聽說他坐了大牢, 特地前來探望,對了,這點銀子您且收下,以後還請您多多照顧他們父子。”說著,何可綱把一個十兩的銀錠遞到了牢頭的手裡。
牢頭接過銀子,在手裡掂了惦,立即滿面堆笑道:“這個好說,這個好說,公子爺和李信是朋友是吧!那是該見見,是該見見。”
“小狗子,這位公子爺是李信的朋友,要見見李信,你去給他們二位帶個路吧!”
在那個叫小狗子的獄卒的帶領下,天啟皇帝和何可綱很快來到了甲字號監區,見到了李信父子。
“二位到了,李信父子就關在此處。”
何可綱見到地方了,又拿出五兩銀子,遞給那個叫小狗子的獄卒。
“這五兩銀子小兄弟拿著,以後還請小兄弟多多關照他們父子,在下這裡先行謝過了。”
獄卒接過銀子喜滋滋的說道:“這個自然,這個自然,二位放心,能做到的,小的自然會做,絕對虧不著他們父子。”
“有兄弟這話,在下就放心了,那兄弟你先去忙吧!我們公子爺還有話要和李信說。”
“好!好!好!你們說話,你們說話。”
說著,便打開了牢門,對著裡面大喊一聲道:“李信,有人來看你們父子了,趕緊起來,這可是這些日子來,第一次有人來看你們父子呀!好好謝謝人家,這年頭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可真沒多少了。”
說著,獄卒回頭又是滿臉帶笑道:“您二位請吧,我多句嘴牢裡可髒,公子爺,還有這位先生,您二位可留心點自己的這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