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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詭遊戲》31、所謂的原因
  女人藏身於魁梧男人體內。

  她一直在觀察著葉洛。

  在她看來,葉洛不足為懼。

  因為他身上並未纏繞著灰色粒子——並沒有【燼】。

  所謂的【燼】是【怪異】的“存在痕跡”。

  無論是單純的肉體行走,還是意識體的飄飛,亦或者僅僅是坐立不動,都會產生【燼】。越是激烈的運動,或者是頻繁地釋放能力,就會產生愈加大量的【燼】。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燼】就如同強者的訊號。

  越是強悍的【怪異】,越容易產生大量的【燼】。

  高等級的【怪異】漂浮於蒼穹之下,僅僅是呼吸,都會噴湧出仿佛漫天大雪灰黑色的粒子【燼】,足以覆蓋半座城市。

  相反,孱弱的【怪異】身上根本看不見一星半點的【燼】。

  從這個角度來說,這又像是一種“保護機制”。

  讓初生的【怪異】不至於輕易死在那些高級【怪異】手中。

  【燼】是【怪異】展開廝殺之前必須觀察的要素。

  在女人意識到葉洛同為【怪異】之後,她便開始觀察起他身上的【燼】。

  但無論她怎麽看,都看不見絲毫的灰色粒子。

  這只有兩個可能性。

  一是葉洛是超高級的【怪異】,已經可以輕而易舉地將自己的“存在痕跡”隱藏起來。

  但這不可能。

  如果葉洛真得有那麽強,那完全可以通過她身上的【燼】洞察到她的所在,亦或者——直接摧毀了這個【傘】中的世界。

  怎麽可能會與她在這裡反覆糾纏?

  那麽。

  就只有一個可能性了——葉洛根本就是個初生【怪異】!

  他連“人”都沒有殺過,所以半點【燼】都沒有。

  是的。

  對於【怪異】而言,所謂的“存在痕跡”可以一定程度上等同於“殺死人類的數量”。

  【怪異】的存在意義就是——殺死人類、扭曲世界。

  【燼】的數量越多,代表著殺死的人越多。

  如此便構成了一個等式。

  存在痕跡==殺死人類數量/扭曲世界的程度==【燼】的數量。

  就像是傳統遊戲中的“紅名”——殺的人越多,名字就越紅。

  這是非常直白而又殘酷的機制。

  在女人看來。

  “白名”葉洛的實力不值一提,她並不覺得他會威脅到她。

  雖然如此。

  女人依然很警惕。

  因為她的心中一直有一根刺。

  那就是,為什麽葉洛會出現在這裡。

  為什麽正好是這個關鍵的時刻?

  而且為什麽正好差點破壞了小女孩的【核】?

  她本以為他是故意前來破壞【儀式】的,可是從她剛才試探性的談話中,這“初生”的【怪異】理應是無從獲悉與【儀式】有關訊息才對的。

  那麽。

  他就是偶然闖進來的。

  可是——這也太湊巧了吧?

  真的會有這麽巧的事情麽?

  不弄明白這個問題,她就一刻都不會放松。

  她會耐心地等下去。

  隨著【傘】中世界的崩潰程度加深,這世界中的NPC的形態將會愈發扭曲,最後展現出一種類似於“妖魔”的姿態。

  那個時候,她將釋放出1000%實力!

  她確信。

  在那種“究極體”的姿態下——

  無論葉洛是真的“初生”也好,

還是說藏著實力也罷。  結局都只有一個——死亡!

  到時候,眼前這個一直裝模作樣的【怪異】,必然會在她的腳下苦苦哀求。

  哀求著讓她殺死他!

  因為,她會在那個賤人小孩的面前,好好地“玩弄”葉洛的身體——要知道,意識體可是很難死的。

  她有無數種方法折磨葉洛。就像她當初折磨那個賤人小孩。

  在他徹底崩潰的時候,也就是【儀式】順利完成的時候。

  一想到這裡,女人就忍不住露出殘忍而又期待的笑容。

  “呵。”

  一聲輕笑響起。

  女人卻忽然收斂了笑容,臉色格外可怕。

  因為剛才那笑聲並不是她發出來的。

  而是葉洛。

  他的嘴角驀然勾勒出了一抹弧度。

  他在笑。

  那雙漆黑如墨的雙瞳如同靜謐的鏡湖,清澈而冰冷地倒映著她的臉。

  被那眼睛凝視著,她的心中莫名有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一種被無形利刃解剖的錯覺油然而生。

  仿佛自己的身軀正在一點一點地剝落開來,將那些脆弱的、致命的東西,暴露在空氣中。

  莫名的恐懼很快就混雜著勃然的羞怒,扭曲成了出離的殺機。

  “該死!你笑什麽!”

  她忍不住怒罵道。

  “你憑什麽笑!”

  同時,一拳猛地轟了過去。

  ……

  ……

  黑發少年微微側頭。

  便避開了那仿佛可以錘爆一堵厚牆的碗大拳頭。

  “太弱了。”

  狂風激起他耳側的碎發飛舞。他輕聲說著。

  頓足、矮身,讓過那橫掃而來的粗大胳膊。

  他腳步交錯之間,砍刀橫置於腰身,隨著身形一同向前掠去。

  刀鋒在那水桶般的腰部切開了一道淋漓的傷口,噴湧出來的卻是一灘灘的汙泥。

  “太弱了?”

  男人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傷口,他轉過身來,獰笑道:“你還沒發現你已經砍不動我了麽?我們之間的差距已經越來越大了。無論是速度——”

  男人猛地衝向葉洛,眨眼間就迫近了他,抬起就是一腳。

  “還是力量。”

  “轟——!”

  熊掌般的右腳擦著躲過去的葉洛的身子,直接將那鐵質的立式招牌踹了個稀巴爛。

  他的腳一時之間陷在了那招牌裡,面對那橫切而過的砍刀,卻是仗著自己強大的肉體核【再生】能力,混不在意地用手去擋。

  “弱的是你啊。你根本就傷——啊啊啊!”

  話音未落。

  他的胳膊被直接砍斷。

  “為——”男人的瞳孔縮小成針狀。

  “什麽”兩個字還沒出來。

  葉洛手中的刀鋒已然劃破了飛濺的淤泥,橫掠過他的頸部。

  “噗嗤——”

  紅色的鮮血噴灑而出。

  男人的頭顱離身而起,在半空中飛旋,眼中還殘留著愕然與憤怒。

  顯然是不明白為什麽他的肉體已經進化到這麽強悍了,還是會被一把普普通通的西瓜刀給砍傷——甚至是砍斷!

  “你太弱了。”

  甩刀,那汙濁的泥水便甩得一乾二淨,根本無法在光滑如鏡的刀身上殘留。

  “像你這樣沒有半點格鬥經驗,即使操控著這些超人般的軀殼,在我看來——”葉洛轉過頭來,看向遠處緩緩站起來的一名高大男人。

  “也與稚童無異。”他輕聲說道。

  這本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仿佛一根針猛地刺進了女人的心中。

  刺中了她最為脆弱的要害。

  女人的聲音變得前所未有的憤怒與暴虐:

  “與稚童無異?與稚童無異?——你說我與小孩子沒區別?!”

  鋒利而巨大的牙齒驟然刺穿嘴唇,雙瞳向外突出。骨骼“哢哢哢”地作響,向外擴張,硬生生地將血肉向外撐開。他匍匐著,但身體卻變得更加巨大。

  此刻,女人寄居著的身體已經看不出來到底是更偏向人類,還是更偏向野獸。

  看不出來,到底是由人類獸化成了怪物,還是說只是怪物解除了限制,變回了原本的姿態。

  “死。該死。”

  她咆哮著。

  四肢蹬地,雷霆般撞向了葉洛。

  “去死吧你!我會讓你看見,我跟那些脆弱的小孩子的區別就是——”

  “刷——!”

  聲音戛然而止。

  銀色的流光斬斷了那道雷霆。

  鮮血揮灑之間。

  頭顱與脖子以下的部分分成兩截各自遠去。

  女人旋轉頭顱上猩紅的瞳孔中倒映著那雪亮的砍刀。

  “刀——”

  女人在另一名高中生少女體內重生。

  “是那把刀不對勁。”

  她緩緩站了起來,盯著葉洛手中的刀。似乎終於意識到了問題:

  “就算你能看穿我的動作。為什麽一把西瓜刀可以輕易斬斷我的身體?”

  “你終於意識到了。是啊。為什麽呢?”

  夜風卷起葉洛額前的碎發,他微笑道:“作為小女孩的‘母親’的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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