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鋼炮……”李明俊重複一遍。說道:“我們李家山寨不是有三門小鋼炮嗎?我立刻起身回去，設法偷運到當陽縣城來。”

　　“大隊長，還是我回去偷運吧?”李明章自告奮勇的說道，他天天夢見新婚不久的妻子郝德雙，想借此機會，回去跟她親熱一番。

　　“你準備怎麽偷運進來?”白雪瑤問道。

　　“先從森林中的羊腸小道用毛驢托運到當陽城郊，再物色一個城外打柴的老農，夾在薪柴中躲過日偽軍的搜查運進城。”李明章回答道。

　　“我看這個辦法可行。”李明俊說道。

　　“別忘了帶三發炮彈。”白雪瑤提醒道。

　　“教導員，我準備帶十發炮彈。”

　　“多了在路上不安全，三發足矣。”

　　“明章，你別忘了，咱們教導員可是神炮手。”李明俊說道。

　　“哇，原來你們都是武林高手！跟你們在一起，我再也不怕日本鬼子了。”一直站在一旁聆聽的流浪女，驚喜的插話道。

　　“小妹妹，我們今夜的談話，你對誰都不能說。”白雪瑤囑咐道。

　　“知道。教導員，我要求加入你們的隊伍可以嗎?”流浪女要求道，她已看出來，這個年輕漂亮的女子是這兩個男人的帶頭大姐。

　　“這是一支革命的隊伍，隨時都有可能掉腦袋。你還小，等長大了再說吧。”白雪瑤勸道。

　　“我已年滿十五歲了。我的父母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被日軍的飛機炸死了。更可恨的是，日本鬼子還糟蹋了我的身子。我要參加你們這支革命的隊伍，為死去的親人報仇，為自己報仇。今夜，我親眼看見這個大哥哥輕而易舉的棒殺了兩個日本鬼子，我也要學習這樣的蓋世武功，見到日本鬼子就給他一棒子。”

　　“你小小年紀就被日本鬼子糟蹋了?”白雪瑤吃驚的問道。

　　“是的。今天白天，幾個日本鬼子把她拖進那個廢棄的院子輪奸了。她本來準備上吊自殺，被我闖進院子給攪擾了。”李明俊插話道。

　　“唉！這些禽獸。”—“好吧，你暫時就住在這裡。至於練武功報仇的事，要慢慢來，不能急。”白雪瑤聽了流浪女的遭遇，同意她留下來了。

　　李明章不等天亮就起身趕往李家山寨。

　　白雪瑤瞟一眼流浪女那髒亂的長發說道:“我幫你洗頭、洗澡，換一身我的乾淨衣褲吧。”

　　流浪女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天天睡街角、草堆、牛欄，出門一個多月，就今天跟大哥哥在沮河洗了一個澡。”

　　“你們在沮河洗澡?”白雪瑤不解的問道。

　　“我們為了躲避日軍軍犬的追蹤，是從沮河對岸游泳過來的。所以這小妹說，在沮河洗澡了。”李明俊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那我就給你洗洗頭髮吧。”

　　“大姐姐，我自己洗吧，長時間沒洗，頭髮上都長虱子了。”流浪女不好意思的說道。

　　大戶人家出身的白雪瑤，看見流浪女頭上的虱子蟲卵，還是皺了一下眉頭。李明俊插話道:“我給你把頭髮剃光算了，這樣消滅得最乾淨徹底。”

　　“剃光頭髮?多難看呀。”流浪女孩有些不情願的說道。

　　“我給你買一頂好看的帽子。你戴上，別人就不知道你是光頭了。”

　　“好吧。”流浪女孩隻得同意了李明俊的提議。

　　剃頭，對一個生長在民國時期的鄉村男人來說，是必備手藝。家裡大人小孩的頭髮，

幾乎都是自己親自動手剃。他拿來一把剪刀，哢嚓哢嚓，把流浪女髒亂的長發全剪掉了。又打一盆水，用肥皂清洗腦袋上參差不齊的頭髮，拿出剃頭刀，在一塊布片上蕩了幾下，就著微弱的蠟燭光，三下五除二，就把流浪女的頭髮剃光了。　　清洗完畢，李明俊對白雪瑤說道:“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我還是在夥房睡覺，你帶張愛玲去床上睡覺吧。”

　　這一夜，他們都隻睡了兩三個小時。

　　第二天上午，白雪瑤帶流浪女去街上買來衣服鞋帽，就接到通訊員送來的新四軍獨立遊擊縱隊召開整編會議的通知。通知要求獨立遊擊大隊的教導員和大隊長參加會議，並準備工作總結和部隊發展規劃。

　　“教導員，你去參加軍事會議，我在這裡監視敵人，並做好戰鬥準備。都離開前線，我怕部隊出問題。”李明俊說道。

　　“好吧。我們兩個都去開會，確實不利於部隊管理。開會，就我一個人去吧。從這裡到安陸白兆山，來回需要七天左右時間。李明章的小鋼炮估計也要五六天才能偷運到位。炸毀敵人彈藥庫的行動，等我回來再行動。”白雪瑤交代道。

　　“說實話，這次行動還真離不開你這個神炮手。”李明俊注視穿著一新的流浪女說道:“把張愛玲也帶上吧?在路上可以跟你做個伴。”

　　“嗯，她還小，在這裡確實不合適。我就帶她到新四軍總部衛生隊學習護理吧。”

　　“太好了，在新四軍衛生隊，我是否就是革命戰士了?”張愛玲興高采烈的問道。

　　“救死扶傷。這樣的職業，當然是革命戰士了。”白雪瑤肯定的說道。

　　白雪瑤和張愛玲為出行收拾行裝的時候，李明俊親自操杓做飯。上午，他剛好買了一塊五花肉，切成片，在鐵鍋裡炒出香噴噴的油水，加入蘿卜片和花椒、紅辣椒、薑絲、豆瓣醬，翻炒後，兌水烹煮。

　　吃飯的時候，張愛玲讚美道:“大哥哥，你做的飯菜真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點。”李明俊說話中，給張愛玲和白雪瑤每人碗裡搲了一杓肉。那個兵荒馬亂的時代，窮苦人家的孩子要吃一頓飽飯且很難，更別說嗨嗨的吃一頓肉了。這頓飯，流浪女張愛玲吃得特別香甜。

　　吃罷飯，白雪瑤囑咐道:“大隊長，你一個人居住在敵人的心臟，要多個心眼，別被狡猾的敵人算計了。”

　　“放心吧，我會提防的。”

　　李明俊把白雪瑤和流浪女張愛玲安全送出當陽城。

　　回到租房，去給那個七歲的小女孩上課。

　　他正給三字經中的“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釋義，女孩的父親，日軍的翻譯官塗作人慌慌張張的跑進書房，問道:“李先生，昨天夜裡又有兩個日本偵探被人棒殺。在屍體上，新四軍留下的字條，把橫山將軍氣得七竅生煙，我也被他扇了一耳光。今天上午，皇軍把當陽城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抓住凶手。折騰得我到現在還沒吃中飯呢。”塗作人轉動眼珠問道:“又是你們乾的吧?”

　　“爹爹，先生教書，怎麽會殺人呢?”小女孩天真的替先生辯解。

　　“閨女，去跟弟妹玩吧，我跟先生說說話。”塗作人把女兒支開了。

　　目視女孩走出書房，李明俊斬金截鐵的說道:“是我們乾的！這些禽獸都該死。”

　　“大俠，你們就像孫悟空鑽進了牛魔王的肚子裡，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你們是痛快了！可我整天提心吊膽，生不如死呀！”塗作人一臉苦惱的說道。

　　“看見日本鬼子遭殃，你不痛快，反而難過，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李明俊詰問道。

　　“非也，我是擔心這項上人頭隨時被你們取走了呀！”

　　“不是說好了嗎?只要你不做壞事，隨時向我們提供情報，我們就不會殺你。你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唉，總感覺要給你們點好處才安心。”

　　“給我們好處?”

　　“呃，呃。”

　　“那行。我夫人回家有點事，這幾天就我一個人在這裡。要不，就跟你們搭夥吃飯?”李明俊想穩住這個日軍翻譯官， 免得他胡思亂想，引起日軍的懷疑，壞了大事。主動提議在他家搭夥吃飯。

　　“好，太好了！晚上，我就讓廚嫂準備一桌豐盛的菜肴，咱哥倆好好喝一盅。”新四軍特別行動小組的殺手，願意跟自己喝一盅，塗作人頓時來了精神。他多次想過，報告日本鬼子，晚上，讓日本特戰隊的人，每人扛一挺機關槍，對準李明俊和白雪瑤的睡房猛烈射擊，任他三頭六臂，也插翅難逃。可是，他不敢。他害怕新四軍的革命同志報復。今天，這新四軍的殺手主動提出搭夥吃飯，豈不是有親善自己的意思嗎?

　　塗作人親自在街上買來的山珍海味，水果糕點。

　　晚上吃飯的時候，塗家人盛情勸酒。今天沒有教導員約束自己，李明俊也就放開酒量，一醉方休。

　　半夜醒來，怎麽穿過院子，怎麽睡到床上，他一概記不清了。翻身，發現自己全身一絲不掛。伸手，觸摸到一個柔軟的身體，驚呼一聲“你是誰?”

　　“先生醒了?”一個嬌弱的女子關心的問道。“我是塗作人的小妾，彩兒。”

　　“你怎麽睡在我的床上?”李明俊驚訝的問道。

　　“先生昨晚喝醉了酒，我夫君把你扶上床後，就讓小妾沐浴，然後用被單包裹，扛到你的床上，讓我服侍先生。”塗作人的小妾說道。

　　“咱們彼此清白，你快快穿衣回家，免得壞了你我名聲。”李明俊驚訝萬分的說道。

　　“小女子已不清白，昨夜上床，你已把小女子*了一次又一次。現在，我下面還隱隱作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