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俊在黑夜中聽見一個嬌弱女子的訴說，隻感到自己的耳朵嗡嗡亂響。昨夜自己是否真*了這個女子，他確實沒有絲毫印象了。

　　至於塗作人的這個小妾彩兒，他的記憶在慢慢恢復中。

　　昨天晚上，她還給自己敬了三杯酒。

　　“一個十六七歲的纖弱女子，說話總是柔柔的帶一點稚氣。看人的時候，眼光讓人感到一種朦朧的情味……”這種回憶，讓李明俊腦袋像針刺一樣的閃痛。此時，塗作人的小妾彩兒，把自己婀娜多姿的身體慢慢騰挪，悄悄李明俊那寬厚的懷抱，李明俊像觸電一樣，慌忙挪開自己滾燙的身體說道:“彩兒，快，快回家去。”

　　“夫君說了，只要我把你服侍好了，我們全家就安全了。要是不服侍好你，他就要用日本人的馬鞭抽打我。”

　　“只要不當日本人的走狗，只要不做傷天害理的壞事，你們全家就是安全的。你也沒必要陪我睡覺。”

　　“我就不明白了，我夫君幹嘛這麽怕你?甘願讓自己的女人來服侍一個黃包車夫?”彩兒頓了一下，又問道:“我夫君是不是有什麽把柄攥在你手裡?他*了你的女人?”

　　“我的女人?”—“不，他沒有*我的女人。”

　　“那他幹嘛見到你就如老鼠見到貓一樣?還要把自己的女人白白送給你*?”

　　“你夫君缺少的就是民族氣節，缺少的就是做人的尊嚴！”

　　“是啊，我也覺得他跟日本人做事不對。把我送給你*，我倒是樂意。但要是外人知道，不也是很丟人的事嗎?”

　　“快回去吧，我明天就跟你夫君談談。他這樣把自己的女人隨便扛到別人的床上是不對的。”

　　“我可沒隨便把自己的女人扛到別人的床上！不是你殺人如殺雞一樣，我舍得把自己的女人送給你*嗎?”臥室窗外突然傳來塗作人那滿腹冤屈的說話聲。自從把自己的小妾彩兒扛到李明俊的床上後，他就一直守候在臥室窗外，看這個新四軍的鋤奸高手是怎麽折騰自己的女人的。

　　李明俊愣了一下，衝窗外說道:“塗翻譯官，趕快把你的女人扛走。你這樣做，怎麽對得起自己的家人?”

　　“我聽說，你們共產黨實行的是共產共妻，我把自己女人扛來與你共享，你有什麽大驚小怪的呢?”

　　李明俊趕快穿好自己的衣服，也不與塗作人爭辯共產共妻的事，用床單把他的小妾彩兒包裹一番，抱出臥室，塞到塗作人的手裡:“快自己抱回去，免得你的家人看見了笑話。”塗作人看見李明俊那不容爭辯的態度，隻好把自己的小妾抱回去了。

　　“每個人的命運都掌握在自己手裡，你別再做傻事了。”李明俊對遠去的人影說道。

　　經歷了這場荒唐怪誕的事。

　　李明俊沒有按照事先的約定，去塗家搭夥吃飯了。

　　他每天喬裝之後，就到那個機場彈藥倉庫附近轉悠，尋找一個可以安放小鋼炮的隱蔽發射點。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的努力沒有白費，位於當陽城南，有一個小山丘，山丘上長滿了密匝匝的小松樹，這個山丘是個製高點。站在這個山丘上，可以看清前方日軍彈藥庫的全貌，既便於發射炮彈，又便於隱蔽自己。

　　往後的幾天，塗作人再沒機會把自己的小妾彩兒扛到李明俊的床上。但他還是吩咐彩兒給李明俊送些菜肴果品。

　　七天后的一個中午，李明俊正在煤炭火上炒土豆片。一個久別重逢的喜悅聲音從門外傳入:“嗨，

我回來了！”白雪瑤上穿一件土布翠花大襟上衣，下穿一條藍色土布緬襠褲，出現在李明俊面前。　　看見白雪瑤的一刹那，一種久違親人的驚喜湧上他的心頭。

　　“雪瑤，你回來了真好！”

　　“我滿載而歸。你在做什麽好吃的?”

　　“抄土豆片。你回來了，我去找東家借點臘肉。”

　　“別去，有土豆，有飯吃，已經很不錯了。我們的軍隊和人民都還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他們填飽肚子且很困難，更別說吃肉了。這次開會，部隊首長都帶頭吃野菜糠面饃饃。跟他們比，我們在這裡的生活已經很奢侈了。”

　　“你帶回了什麽好消息?”李明俊遞給白雪瑤一杯熱茶問道。

　　“全國抗戰進入到最艱苦的階段，我們都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共產黨領導的抗日武裝，在敵後如火如荼的發展壯大。新四軍豫鄂挺進縱隊的首長們正計劃改編成一個師。我們獨立遊擊大隊在第三縱隊獨立團的領導下開展抗日工作。”

　　“太好了，我們這支隊伍可以在抗日戰場上大選身手了。”

　　“會議進一步明確了部隊今後的大政方針:堅持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為討伐日寇、漢奸、親日派而奮戰，為解放中華民族而共同奮鬥到底。”

　　“好，我們獨立遊擊大隊堅決執行上級的抗戰方略，把日本帝國主義趕出中國。”—“今天要有一瓶美酒就好了，我們要痛飲一杯，慶祝新四軍在戰火中不斷發展壯大。”

　　“要喝酒慶祝，還是等晚上吧。”白雪瑤說道，“小鋼炮偷運進城了嗎?”

　　“昨天，李明章已經偷運進來了，就放在我們睡覺的床底下，要不要搬出來你檢視一番?”

　　“運來了就好。”

　　李明俊和白雪瑤說話的時候，塗作人的小妾彩兒就似有感應一樣，立馬送來了一鍋香噴噴的臘膀蹄，親熱的對白雪瑤說道:“白姐姐，你回來了，夫君讓我給你們送來一鍋蹄膀肉，還有一瓶女兒紅。”

　　李明俊看到纖柔秀氣的彩兒，頓時面紅耳赤，不知道說什麽好。彩兒柔柔的瞟了李明俊一眼。那一夜，她並沒記恨李明俊把自己的下面*疼了，反而把他銘記在自己的心裡了。

　　“多謝！”白雪瑤感謝彩兒的同時，對李明俊說道:“夫君，快給東家錢，我們不能老佔東家的便宜。”

　　“姐姐見外了，一鍋肉還要你們給錢?”—“我丈夫說了，只要你們不殺他，給什麽都可以。”

　　“我們沒說要殺他呀，你叫他別疑神疑鬼的。”

　　彩兒出嫁前是農村閨女，對外面的世界，她知之甚少。

　　在她看來，他丈夫的擔心完全是多余的。這兩個慈眉善目、和藹可親的夫妻住在自己家裡，無冤無仇，幹嘛要殺他呢?放下一鍋蹄膀肉，她嫋嫋婷婷的走了。

　　塗作人的小妾彩兒走後，白雪瑤對李明俊說道:

　　“午飯之後，我們就化妝去偵查炮位。把敵人的彈藥庫越早炸毀越好。沒了彈藥，日軍在前線的進攻就會停滯、減弱，戰友的犧牲就會減少。”白雪瑤說道。

　　“你去根據地開會的這幾天，我已經找到一個發射炮彈的小山丘。那地方居高臨下，視野開闊，且距離敵人的彈藥庫也只有兩三裡。”李明俊報告道。

　　“行啊，飯後，你帶我去實地察看一下。晚上，我們就把小鋼炮運到那個山丘，明天上午爭取把敵人彈藥庫乾掉。”

　　“一切聽從黨指揮！”李明俊謔的站起來，向白雪瑤敬了一個軍禮。

　　白雪瑤抿嘴一笑，說道:“大隊長，這次戰鬥結束之後，我就介紹你入黨。”

　　“好啊， 我要在戰鬥中接受黨的考驗。”

　　飯後，李明俊和白雪瑤化妝成當地砍柴的農夫，來到城南的那個山丘。讓李明俊頗感驚訝，昨天還無人問津的山丘，今天已經在山腳拉上了鐵絲網，好在日軍還沒有派兵把守。李明俊找來一根木棍，敲打出一個空隙，他們從縫隙中鑽了進去。白雪瑤以她神炮手的目光，在山丘頂部巡視一番，最後站在面向彈藥庫的一個稍微平坦的地方說道:“大隊長，這裡就是最佳的炮位。”李明俊用手扳開她面前密匝匝的小松樹，站到白雪瑤的身邊，觀察一番答道:“嗯，日軍的彈藥庫盡收眼底，教導員大顯身手的機會就要來臨了。”

　　“今天夜裡，我們把小鋼炮偷運到這個山丘上來。我們就在這個山丘上守候一夜，等待天亮就向日軍的彈藥庫發射炮彈。”白雪瑤說道。

　　“教導員，為了掩護我們安全撤離，我將安排特別行動小組的其他成員在城北、城東、城西分別製造幾起爆炸事件。以便分散日軍的注意力，確保我們的行動成功。”

　　“好，大隊長這個聲東擊西的戰術——妙！”

　　“撤離的路線和方式我也安排就緒。明天一早，情報站長李文召將趕著一輛馬車等候在山下，炮彈發射後，我們就上他的馬車直奔沮河，在沮河岸邊有一艘小漁船把我們送到租住房附近的河段。然後，我們上岸，步行幾百米就是我們居住的四合院。”

　　“大隊長考慮周全，我們就按你的既定方案行動。爭取一擊而中，有力打擊敵人的囂張氣焰，阻滯日軍對陪都重慶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