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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阿寶劍》第7章 奇能巧技
  都頭與四方山壯士白跑路的武術切磋自然精彩。那也只是追殺李紳和王麗瑩的一點花絮,暫且不表。就在江湖武林的各路英雄為那一千兩賞金,摩拳擦掌,按捺不住的時候。李紳和王麗瑩正在那片原始森林裡砍伐樹木,收割茅草,平整土地。用七天時間剛好修建了三間茅草房。他們邊平整茅草房門口的場地邊交談起來:

  “將軍,有了茅草房,我們就不會風餐露宿、日曬雨淋了。”王麗瑩喜形於色的說道,“日常生活,洗澡睡覺,有自己的房間,想想都舒服。”少女的天真寫在她燦爛的臉蛋上。

  “瑩妹,有了茅草房是好,但要在這深山老林長期生存下去,我們的任務還很艱巨喲!”李紳雖然隻比王麗瑩大一歲,可是他考慮問題總是要長遠周密一些,誰叫他是少年將軍呢!“你看,現在已是九月,我們棉衣沒有一件,被子沒有一床,糧食也快吃光了。要度過漫長冬季,我們要做的事還很多呢。”

  “不管前面的日子多麽艱難,只要跟將軍在一起,我都信心百倍。”

  “好,到底是軍營裡磨練出來的女戰士,不嬌養,不難養。”

  “將軍!你現在要把我當女孩看待,別把我當女戰士。臨別的時候,夫人說了,要我做一個婉娩聽從,生兒育女,相夫教子,敬身守義的好女人,忘掉那些打打殺殺的過去。”王麗瑩羞澀的說道。

  “瑩妹,生兒育女,相夫教子,也得等我們徹底擺脫敵人,豐衣足食的時候再考慮。我們要給未來的小生命,創造一個安寧祥和的生存環境,不能讓他(她)跟我們一樣,顛沛流離,擔驚受怕,食不果腹。”

  “這麽說,今,今夜,將軍不跟我圓房?”王麗瑩低眉順眼聲嬌語澀的問道。

  “瑩妹,圓房的事還早呢。我們目前有幾件要緊的事,必須抓緊時間完成。一是要在這個草廬周圍設上陷阱,免得受到老虎的傷害和官軍的偷襲;二是要有計劃的捕獵幾隻老虎、野豬和麂子,我們要吃它們的肉,緩解糧食危機。用它們的皮縫製衣褲和被子,讓我們安全度過即將到來的冬天;三是要盡快開墾出一塊荒地,把小麥播種上,不然明年的糧食還是不能自給自足。”

  “將軍,你不是說,我們要與這裡的野生動物和平相處的嗎?怎麽又要捕殺它們?”

  “不改變主意不行呀,我們先得填飽肚子,然後才能保護它們。只能讓它們暫時做些犧牲,等我們豐衣足食了,再與它們和平共處。”

  天色已晚,王麗瑩放下鋤頭,從不遠處的小溪提來一壺水,拿來她們平時煮飯的銅盆放到草廬外的那堆柴火上,倒一些清水在那個銅盆裡,抓兩把大米放到銅盆,又把采摘來的野菜切碎放到鍋裡,撒一點鹽,開始不停的攪拌。糧食不多了,從今天開始,他們每天都吃這樣的野菜稀粥。這個銅盆、提壺、菜刀之類,還有他們使用的鋤頭、砍刀、斧頭等工具,都是在裴姓牌長家買來的,幾件簡陋的用具,支撐了他們目前簡單的生活。

  前一段時間,他們因為吃飽了米飯,李紳和王麗瑩的身體已漸漸豐滿起來,臉色也漸漸紅潤起來。要是他們不改變現狀,長期吃這樣的野菜稀粥,要不了多久,他們漸漸豐滿的身體就又要消瘦下去,紅潤的臉蛋又要褪去顏色。李紳瞟一眼二八年華的王麗瑩,放下手裡的工具,撿起一塊渾圓的石頭拿在手中,向溪流的上遊走去。他出生軍營,在軍營生活了十七年,父親李來亨的義軍藏龍臥虎,

高手雲集。他們爭先恐後的教會他十八般武藝不說,還傳授給他許多匪夷所思的奇能巧技。辨別獸跡,飛石擊虎,就是其中的奇能巧技之一。  正在煮野菜稀粥的王麗瑩看見李紳手握圓石,身形敏捷的向野外走去,她不放心地問道:“將軍,你去幹嗎?夜色蒼茫,你此時進入深林,小心老虎伏擊。”

  “放心吧,我去弄點野味來打打牙祭。”

  “我跟你一起去吧,彼此有個照應。”

  “不用,你跟來了,野獸就嚇跑了。安心在這裡等我。”

  李紳很快消失在密林深處,時間不長,那小溪的上遊就傳來“嘭”的一聲悶響。王麗瑩起身張望,接著快步向傳來沉悶聲響的地方跑去,邊跑邊大聲問道:

  “將軍,得手了嗎?”

  “得手了,一隻四五十斤重的獐子。”李紳得意的回答。

  “將軍威武,我們有肉吃了。”王麗瑩滿心歡喜的迎了上去,從李紳手裡接過還氣息未絕的獐子,察看圓石擊中的地方,只見那獐子的腦袋上,有一個雞蛋大的凹陷,深有兩寸,鮮血淋漓,想必這致命一擊,已經擊碎獐子頭骨,傷及腦髓。要是這樣的準頭、力度擊打在人的腦袋上,又豈能活命?“將軍,怪不得軍營裡盛傳你不僅有百步穿楊的箭法,還有飛石擊人的特技。今日一見,果然不虛。”

  “聽母親說,你師從名門,身懷絕技,幾次在戰火中救了她性命。什麽時候,也讓我見識一下你的絕技?”李紳雖然跟王麗瑩同在義軍軍營,但李紳一般帶軍駐守在外,王麗瑩是李紳母親的得力親兵,一般駐守在義軍大本營,兩個人少有機會交往說話,彼此並不十分熟悉。

  “夫人把我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她刻意把我培養成有一技之長的親兵,我理應為她撲湯蹈火,保障她的安全。可惜,我還是很無能,不能保全夫人殺出重圍。”王麗瑩傷感的說道,“今天,我們有了茅草房,還有獐子肉,應該好好祭奠一下元帥和夫人。”

  “小妹考慮的極為周到,是該祭奠一下我的父母了。轉瞬間,他們已經英勇就義一個月了。若真有靈魂,我想,他們此時此刻應該就在我們身邊注視著我們。”李紳吞聲忍淚的說道。

  說到這麽傷感的話題,回到草廬外的火堆前,他們誰也沒說話。王麗瑩一聲不響的往火堆上加柴,李紳拔出自己鋒利的匕首剝著獐子皮,兩個人都默然無語的乾著活。讓自己的心緒在那金戈鐵馬、刀光劍影的崢嶸歲月駐留、回想、唏噓。

  剝皮,把肉剁塊,在肉塊上撒上鹽,丟兩三斤在銅鍋裡水煮。

  寂靜山野,夜色深沉,火光飄搖。還是王麗瑩先打破沉默道:“將軍,這麽多肉,夠我們要吃十天半月了。怎麽保管呢?”

  “我去砍些樹枝,把這些肉塊串連起來,在這柴火上烤成肉干,隨我們吃多長時間都不會腐爛了。”

  “嗯,這個法子好。這片原始森林野獸眾多,將軍又有如此捕獸神技,我們再也不會餓肚子了。”

  “雖然野獸眾多,但也不是取之不盡。我們還是要抓緊時間開墾土地,整修水利,種植五谷雜糧。另外還要喂養六畜,在此世代繁衍,生生不息。”

  “將軍說的這種田園生活,讓人好生向往哦!安頓下來,我要在這裡為將軍生一群小士兵。”王麗瑩開心的說道。

  “瑩妹,不是生一群小士兵,是生一群小書生。”

  “嗯,就如將軍所說,生一群小書生吧!”

  把準備縫製衣褲的獐子皮繃緊,把一大堆獐子肉用樹枝串連烤到火堆上,李紳和王麗瑩結束今天的勞動,準備洗澡睡覺。在戎馬倥傯的戰鬥歲月,碰到軍情緊急的時候,他們十天半月不洗澡也是有的。但是,只要條件容許,少年李紳和少女王麗瑩都有勤洗澡的習慣。自從到了四縣交界的這片原始森林,雖然條件簡陋,無處棲身,但這裡溪流淙淙,水源充足。每天,他們都要在小溪裡清洗乾淨後再爬上樹歇息。今天,他們不僅有了草廬,還別出心裁的把溪流的水用竹竿引到草廬的一角。 竹竿的水頭有兩米高,嘩嘩的衝刷在一塊兩米見方的石塊上,在這塊天然的石板上洗衣、洗澡、洗菜都極為方便。

  “將軍,三更天了,你去洗澡睡覺吧。”

  “瑩妹,你先洗。我撿了一些皂角,去把它搗碎了拿來我們洗澡、洗頭。”

  各自用搗碎的皂角洗澡洗頭,擦乾身體,走進草廬,來到床上。這種床是他們在茅麓山睡過的,粗壯的樹乾搭成長方形架子,在架子上綁上一根根竹竿,竹竿上有密密的葛藤絞藤牽連,藤蔓上再鋪上稻草和棉絮,就是一張很舒適的床了。今天,他們的床上不可能有稻草和棉絮,不過,他們還是鋪了厚厚的一層野草和艾蒿。前面說過,他們今夜不準備圓房。可是不等於他們不能睡在一張床上。一時半會兒,要搭建兩張這樣的床很困難。再說,在那種艱苦卓絕的戰爭時期,男女兵混睡的情況,也是司空見慣。並沒有受孔夫子“男女授受不親”教條的束縛。王麗瑩睡東頭,李紳睡西頭。已經上床半個時辰,王麗瑩輾轉反側,思緒萬千,難於入眠。用腳趾輕輕碰一碰床那頭李紳,小聲問道:

  “將軍,睡著了嗎?”

  “嗯,嗯,瑩妹還沒睡著?”少年李紳在睡夢中翻了一個身,把一隻胯子壓在了她芳香柔軟的身體上。顯然,他已進入夢鄉。只是軍人習慣性的警覺,讓他還有一半清醒。

  “行軍打仗的歲月,自己不是經常跟男兵睡一個地鋪嗎?那時,倒頭便睡,了無纖塵。今夜,身旁睡了一位少年將軍,我,我怎麽就失眠了呢?”王麗瑩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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