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血1641】 【】
哈巴羅夫和琦善緊緊盯著對方,好像能從對方的臉上看出花來,其實兩人相互震懾。
哈巴羅夫比琦善高出半頭,他先笑了笑,理了理他濃密的八字胡,居高臨下道,
‘你們來這裡是為什麽。’
他身邊唯一的一個黃臉膛的人大聲用野女真的話喊著。
這是一個野女真帶路黨,不過哈的緊,連羅斯語也學個大概,算是通譯。
琦善用半生不熟的野女真話喊道,
‘野女真所在就是我大清的田畝,我要你們紅毛夷為何佔據這裡。’
他用馬鞭畫個圈,表示廣大。
哈巴羅夫冷笑著,
“你們清國人什麽時候佔據野女真了,我是第一次聽說,你這是誆騙我。倒是我們看野女真十分荒蠻,本著幫助他的心思來到這裡。”
他是大言不慚。
所有的侵略在侵略者那裡都有一套完美的言辭,完全掩蓋侵略的本質。
至於其他人信不信不重要,只要有個大義就行了。
“是啊,你們是來幫助他們的,包括吃了他們,真是讓人作嘔的幫助。”
琦善譏諷笑道。
通譯傳過來,饒是哈巴羅夫銅牆鐵皮也是老臉一紅。
“至於我大清才是幫助野女真的人,野女真王者薩烏爾向我皇進貢稱臣,他的屬地就是我大清的疆土,我們將會為其驅趕外敵。”
琦善道。
兩夥侵略者義正言辭的說著自己一方的正義性,至於當地土著,早就被扔在一旁了。
“你們立即向北撤離,否則我軍將會全力進攻,休怪我鐵騎無情。”
琦善不耐煩和哈巴羅夫廢話。
哈巴羅夫哈哈大笑。
他承認野女真的男子有些血性,但是他們的軍械太差了。
眼前的清軍看著很威武,但是槍響的時候可能被嚇的屁滾尿流,在車臣汗那裡他就經歷過,火槍幾個齊射,那些昔日讓歐洲恐怖的韃靼人兔子一樣逃跑了。
有了火器,那些騎在馬上的韃靼人也不再那麽可怕。
韃靼人如此,這些清軍更不會嚇壞他。
羅斯帝國從西向東一路征服,都是以少勝多。
‘好吧,讓我們手中的刀槍來決一勝負吧,但願你們別像是兔子一樣被驚嚇的到處亂跑。’
琦善給他的回答是啐了一口,狠狠的盯了他一眼,然後雙腿前後一扭,戰馬立即掉頭返回。
哈巴羅夫不得不承認,這些人的馬術倒是很強。
就在這時候,哈巴羅夫身後一個親兵閃身出來,一把短火銃瞄向了琦善的背影。
琦善側後的騎甲驚呼出聲。
琦善感覺不對,他立即彎腰伏在馬鞍上。
砰一聲,短火銃擊發。
琦善的頭盔被擊中。
琦善顧不得腦袋嗡嗡作響。
他用馬刺踢向戰馬的肋下。
戰馬瘋了似的竄出,跑向本陣。
後面又是幾聲火槍聲,琦善的兩個護衛中槍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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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血1641】 【】
琦善倒是好運,他身邊呼嘯而過兩顆彈丸,然後脫離了射程。
回頭看到倒臥地上的兩個親衛,琦善目眥欲裂。
他什麽時候吃過這樣的虧。
他也從征南扣大明,雙方見面商談還不斬來使呢,這些紅毛夷卑鄙的後面偷襲。
琦善快馬跑回本陣。
哈巴羅夫歎口氣,這個清軍真是幸運。
至於偷襲,他根本不在意。
也沒法約束。
他身邊大部分都是罪犯,和他們講紳士作派,那就太好笑了。
“王爺,末將請戰,斬下這些紅毛夷腦袋。”
琦善回去就請戰。
這個仇必須報,否則心不平。
他今年四十,十七歲上陣,二十多年出生入死,沒有死在遼西和南明,卻是差點窩囊的死在薩哈連烏拉這個荒僻之地。
“很好,既然他們不撤離,那就殺光他們。”
滿達海也怒了。
他知道殺了這些人,後面還會從北方再過來一些紅毛夷。
戰事還得持續,最好是讓對方知難而退。
但是沒想到對方這麽猖狂。
說實在的,這些年只有清軍肆無忌憚的暴揍別人,還沒有誰這麽猖狂的首先攻擊清軍。
隨著滿達海一聲令下,琦善統領六百五十騎向前衝近。
而滿達海在近百名戈什哈的隨扈下壓陣。
他畢竟不是他的爺爺叔父,親自上陣能免就免了。
雙方的軍卒臨陣拋棄了多余的乾糧、睡袋等等雜物,更換了備馬,保有馬力。
然後雙方開始從南北對進。
滿達海很驚訝。
他發現對方和清軍一樣是密集陣型。
要知道清軍是多次敗在京營騎軍身上,痛定思痛才練就了密集陣型。
而對方卻是擺出了類似的陣型,十分緊湊的衝過來。
滿達海立即知道這一戰只怕不輕松。
他有些後悔了。
為了不驚嚇跑這些紅毛夷,滿達海只是出動了一部分麾下軍卒,還有數百騎在後方十裡呢。
早知道對方這麽難纏,還不如聚攏一處決戰呢。
同樣,哈巴羅夫也驚訝的看著清軍的陣型。
密集陣勢,這些清軍騎卒十分緊密,前後就是不足一匹馬的距離,左右也差不多。
很顯然可以相互支援協同衝陣。
哈巴羅夫感覺有點太輕視清軍,這個土著真不一般。
當然,下令停戰撤走不現實。
他派出了利索多夫統領四百騎殺敵。
雙方快速的接近。
羅斯人前兩排是火銃手,第三排是一百名哥薩克。
這些職業劊子手是哈巴羅夫最看重的打擊力量。
可以說這些哥薩克是羅斯東進的殺手鐧,讓中亞,西伯利亞和遠東的遊牧民吃盡苦頭。
沒有他們,羅斯的旗幟不會飄揚在雅庫茨克、尼布楚、雅克薩。
清軍最前列的是刀盾手。
雙方軍卒高舉兵器呼哨著,向對方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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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血1641】 【】
雖然只有一千騎,風馳電掣的狂奔,卻有千軍萬馬之勢。
雙方接近幾十步,砰砰砰,羅斯人前排的火銃手擊發。
彈丸呼嘯而來。
經歷了和京營明軍的戰事,規模小多了的火銃齊射沒有讓清軍止步。
雖然有三十余名士卒掉落馬下,慘叫著被踐踏。
但是清軍繼續衝近,然後上百張騎弓齊射。
嘶嘶嘶,羽箭刺中羅斯人的前排戰馬和士兵。
雙方前鋒都傷亡很大,開始變得碎裂。
砰砰,嘶嘶嘶,雙方相互遠距離兩輪打擊。
然後撲向對手近戰。
哥薩克們紅著眼,揮舞著騎槍和馬刀衝向清軍騎甲。
而清軍騎甲也是最強的近戰騎兵。
雙方猛烈的撞擊在一處,短槍、短斧、馬刀、狼牙棒砍砸對方。
近戰血腥而短促。
雙方都有一百多人倒斃馬上。
剩下的人交錯而過。
哈巴羅夫眼睛瞪圓了。
他萬萬沒想到雙方竟然勢均力敵。
清軍雖然有百多人傷亡的,但是衝陣後立即重新整隊。
絲毫沒有讓傷亡所驚嚇。
馬上就要投入下一場近戰。
哈巴羅夫心驚了。
他本指望一個衝陣就擊破清軍,然後可以放馬追殺,就是一場輕松的大勝。
但是現在戰事要焦灼。
那樣對人數較少的羅斯軍太不利了。
電光火石間考量哈巴羅夫的是,戰還是逃。
哈巴羅夫吼了一聲,他身邊的親兵發出了退兵令。
退兵的號聲響起。
羅斯人調轉馬頭就跑。
哥薩克沒有擊敗敵人,自己也損失了幾十人,這些羅斯人就膽寒了。
他們知道不是對手,必須趕緊逃命。
哈巴羅夫自己是一馬當先的逃離。
清軍飛馬在後面追擊。
但是可惜,數裡內的衝刺,他們的坐騎速度不及羅斯人坐騎的速度。
很快被撇下。
他們只能用弓箭不斷射擊,又讓數十羅斯人和馬倒臥地上。
哈巴羅夫一馬當先衝下淺灘,直接涉水過河。
清軍追擊到岸邊,不斷射擊,很多羅斯人的戰馬被擊中在水裡蹦跳,將羅斯人拋下馬。
他們穿著的甲胄立即讓他們水裡無法快速移動,成了清軍騎弓的活靶子。
羽箭聲中,不斷有人慘叫落水。
哈巴羅夫終於抵達了對岸。
他渾身濕透。
坐騎疲憊不堪。
他看了看只有一百余人脫離了清軍的追擊。
河岸的另一側,清軍騎甲揮舞刀槍騎弓呼喝,十分激動,慶賀這場勝利。
哈巴羅夫深深看眼清軍的戰旗,這些該死的土人果然不同。
他帶著殘部向西北開進,去往雅克薩。
看來雅克薩不得不放棄了,這點兵力沒可能守住雅克薩的。
後面的戰場上滿達海不顧血腥來到了戰場,仔細看了看。
“這些紅毛夷到也凶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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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血1641】 【】
一些羅斯人奮勇廝殺,甚至不顧自身,和他麾下的騎甲同歸於盡。
戰事激烈的地方倒斃著近百具雙方的屍體。
血腥氣刺鼻。
滿達海就在這裡看出了紅毛夷的騎軍很凶悍。
如果不是數量的劣勢,最後的勝利者不知道是誰呢。
“王爺,是否追過河去。”
身邊的戈什哈躍躍欲試。
‘急什麽,糧秣怎麽辦,收攏戰船,等待後軍,然後北進。’
滿達海呵斥道。
身邊人急忙領命。
沿著江邊,幾十個紅毛夷被吊死在樹上。
這是勝利者的特權,震懾敵人。
數日後,當千余名清軍渡河向西北,抵達雅克薩的時候,這裡已經沒有了紅毛夷的影蹤,他們逃離了這座木寨,向西北退去雅庫茨克。
留給清軍的是一座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