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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候從種田開始》第8章:歲首節
  安元孝說道:“三郎君以為,留著安老也未必是壞事。他就在節帥府公廨房,內衙的事情他必然了如指掌,我們拿了他的短處,等於是在內衙埋了一根釘子,也許關鍵時候會用上。”

  嗣昭笑道:“他就是執掌雲州市的,至少你們要開櫃坊,他就不能阻攔。”

  安元孝也呵呵笑起來,二人舉起酒盞,共飲了一盞。

  嗣昭放下酒盞,忽然皺起眉頭,說道:“可是西市那些胡商裡,也必有景教徒無疑,有了安老的庇護,他們怕是要藏的更深了。。。我一直想找一個人,五哥,你要幫我留意。”

  安元孝問道:“是什麽人,讓你如此上心?”

  嗣昭抬頭看著庭中忙碌的祆祝,良久才說道:“了然。”

  安元孝想了想,說道:“西市上怕是沒有這僧人,我在雲州城裡尋訪就是。”

  嗣昭說道:“此人十分奸詐殘忍,也不是真僧人,他也可能變裝異服,操持各種生業。也許此人,才是我們最大的敵人。”

  安元孝也鄭重起來,說道:“此人有什麽來歷麽?”

  嗣昭說道:“我與前任都主教了明大師有過一點善緣,那時他們都隱居在興國禪林寺,偽裝成僧人,秘密傳教。

  因為意見不合,了然竟然將了明,和其他教中同道全部殺害,我是親歷其事,至今心有余憾。若有半分的可能,我想為了明大師報了這衝天仇怨,也為我們除去這個勁敵。”

  安元孝歎息道:“此人殺伐決斷,他若不除,必然是我們的大患。”

  兩個人談的深入,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掌燈時分,安元孝點起燭火,繼續飲酒。

  嗣昭說道:“我有個莊子,是我們沙陀兒的共同財產,不算大,但每年也有萬緡的出息。若有余錢,我想寄到你的櫃坊,請你幫我放貸生息,你看如何?”

  安元孝伸出大指,讚道:“你們小小年紀,竟有這麽大的莊子麽?你放心,錢帛上交給我就是,若一時手頭急促,櫃坊也可幫襯一些,給你算年4分的子錢,如何?”

  嗣昭暗想,一般櫃坊,都是月1分5厘計息,年最少要翻倍的子錢,按4分算,這也是很深的情義了。粟特人重傷,父子尚計利,何況是友人,做到這些也算不易。

  他想了想,說道:“若你不提,我還想不起來,恰巧我有一難處,也許用得著你的櫃坊。”

  安元孝笑道:“若沒有沙陀王氏除掉史記櫃坊,也就沒有我們智慧櫃坊,我們本就是一家,你錢帛上不湊手,盡管說就是。”

  嗣昭說道:“我的莊子在木塔山下,往來新城要過渾水河,十分不便。我想在河上修建一座鐵索橋,一來方便我們貨物往來,二來也是方便百姓,算是報效諸部養育之恩。

  可是莊子正在開荒,在在用錢,一時騰挪不出。你們的子錢也算是公道,若以我的莊子為質,能不能在智慧櫃坊貸款。”

  安元孝更吃驚了,叫道:“鐵橋?!莫不要萬緡錢!就算是你的莊子,也不值這麽多錢啊!你是打算設橋取殖麽?”

  嗣昭笑道:“你可別小看我們的產業,莊子上有良田3千畝,果園1百畝,牛群百頭。除此之外,還有酒坊、磨坊、油坊、魚塘、蜂群等等,每年出息總有萬緡之多,如何就不能為質?”

  安元孝更吃驚了,說道:“若要如此經營,就算是雲州西市,也是頭等大賈了。錢財得來不易,為何要投在鐵橋之上呐?那生意回本錢實在太慢。

”  嗣昭搖頭道:“我也不打算收太多過橋錢,每年不會過千緡,除了修繕維護使費,大約20年才能回本錢。架橋的初衷,本就是為了方便百姓,並不想在此事上獲利。”

  安元孝讚道:“了不起!王家兒郎的胸襟氣魄,果然了得。不過款項實在太大,又是個利不大的生意,我一個人可做不了主,還要和櫃坊諸契東商議。”

  嗣昭擺擺手,說道:“我自知力薄,只能量力而行,我打算用5年時間修造鐵橋,如此每年錢帛就在2千緡以內,以莊子的出息總能支撐。”

  安元孝這才點頭說道:“倒不是有意刁難,我是怕你少年人心性,心比天高,賠累無窮。你能這麽想就好,若是一年2千緡,我還是能做主,此事我就應下了。”

  嗣昭笑著舉起酒盞,和這奸商對飲了一盞,然後才說道:“我也不是一定要那麽多行錢,也許過一兩年,莊子上支撐開了,也就不用你幫襯了,你也不用為難。”

  安元孝點頭道:“無妨,櫃坊跟你一年一立契就好,這不是難事。你若急用錢帛,我明日就把羊皮契送過來,若是不急,就等下個月新城分號開張再訂契。”

  嗣昭說道:“鐵料要到太原采買,也不急在一時,下個月在新城訂契也不遲。”

  杯酒之間,兩人竟然談成了一筆不小的買賣,這酒吃的也就更歡暢了,一直到初更時分,康火郎派人來請嗣昭,這才盡歡而散。

  第二日一早,一眾粟特胡就拖家帶口進入薩保府,聚在薩保府寬闊的庭前,說說笑笑。正席就在神樓前的庭中,鋪著一塊巨大的駝毛毯,擺著幾案肴果,只是眾胡並不上座,在外圍三三兩兩的扯蛋。

  嗣昭走出客房,登時嚇了一跳,以為一場倒春寒,下雪了。

  眼前全身粟特窄袖白袍,白色的尖頂虛帽,長筒革薛,遠遠看去都是一般。這些家夥都留著大胡子,若遠了看去,幾乎沒有什麽差別。

  最大的差別就是腰間大帶,這是一種華美革帶,被稱為萬釘寶鈿金帶。粟特人以財帛定尊卑,在大帶上窮盡豪奢,鑲嵌著各種金銀珠寶,精光閃耀。懸在革帶上的小刀,更是爭奇鬥豔,讓人眼花繚亂。

  這是因為粟特人重商敬富的習俗,每到祆教節日,婚喪娶嫁,親朋好友匯聚一堂,誰的寶帶奢華,誰就坐在上首,對於粟特人,這是無上的光榮。

  不過在嗣昭看來,他們有些過分了,為了排定座次,甚至攜寶鬥富,爭相誇耀,和中原人倫禮教大大不合,也怪不得會昌聖人下死手禁絕。

  不過年代已久,又是在這邊塞之地,天高皇帝遠,誰又管的了那許多。

  石重遷從人叢中走出來,笑呵呵的把嗣昭拉到人群中,給胡商們做了介紹。這些奸商一聽是王家郎君,破了景教的少年英豪,立刻鼓噪起來,紛紛上前見禮。昭武九姓,大約就是史、安、康、曹、何之輩,他又哪裡記得那許多,只是一一拱手還禮。

  隨著鼓聲響起,吉時已到,正是巳時二刻,眾祆商不用爭競了,直接擁著嗣昭坐到了上座。嗣昭不得已,隻得盤膝坐到上座,他年齒尚幼,自然不知商賈之輩趨炎附勢,只是覺得這些家夥熱情的過分,難道就是因為自己出力趕走了景教,讓他們有機會做起錢帛生意?

  此時,一排祆正從神樓魚貫而出,擁著薩保康火郎,抬著長明火放到祭壇上。

  祭品有三,其一是所謂七聖果,有橄欖、椰棗、葡萄乾、胡桃、杏仁、杏乾、李子和桑葚。其二是剛剛烤好的麵包,第三樣就是羊肉了。

  見請出了聖火,眾祆商紛紛站起身來,面色肅穆。

  薩保康火郎舉著黃金酒盞,盞中是血紅的葡萄酒,他對著聖火漫聲吟唱起來。歌聲時遠時近,若有若無,讓嗣昭覺得很是詭異,眾胡人卻如醉如癡,齊聲應和,沉浸其中。

  歌聲漸漸熱烈起來,如同匯集無數山泉,匯成山溪。水勢越來越大,由涓涓細流而成江河,歌聲到了高潮,如同洪水奔騰而下,浩浩湯湯。

  恰在此時,鼓聲響起,歌聲戛然而止。停了片刻,眾胡忽然一聲歡呼,神樓之前頓時沸騰起來。胡人們笑容滿面,互相道喜,祆正們早已支起大鍋,開始殺羊烹豕。

  豬羊悲鳴聲中,鼓樂聲起,大約就是琵琶箜篌豎琴之屬,盛裝少女足踏錦緞,躍到中央,歡快的舞蹈起來。不一刻,坐中胡人按耐不住,也跳到場中,與那些辨發美女共舞起來。

  不一刻,大盆的羊肉和葡萄酒端上幾案,嗣昭一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邊觀看歌舞,節日的氣氛也感染了他,心中充滿了歡樂。

  場上歌舞熱烈,嗣昭偶然回頭一看,卻見到一白袍胡獨坐一幾,皺著眉頭悶悶不樂。嗣昭奇怪,這節慶日子,如何一個人喝著悶酒,與氣氛不合啊。

  他來了興致,湊上去去和這家夥拱手見禮,互通姓名,原來此人是西市索商虞笮,在西市也算是一號人物。

  嗣昭問道:“我看虞公悶悶不樂,莫非有何憂心之事麽?”

  虞笮搖頭歎道:“我是個籍籍無名之輩, 可是我的家門卻不低賤,我的高祖,就是前朝使相虞弘,曾經檢校薩保府。到我這一輩,家門衰落,被同族所笑,給祖宗丟人啊,讓我如何高興的起來。”

  嗣昭自然不知虞弘是何方神聖,想來身份不低,連忙拱手道:“失敬,失敬,原來還是名臣之後。不過此事也急不得,我聽說功名富貴自有天命,不必憂慮。”

  虞笮苦笑道:“小老兒也並非做白日夢之人,可是年年敬陪末座,實在是面皮無光。今日歲首節,我攜一件家門至寶,奈何他們不識貨,被人嘲笑,還是忝在末席,豈不讓人氣煞。”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物,放在幾案上。嗣昭一看,差點笑出來,他也實在看不出此物寶在何處。

  原來這是一個木雕而成的木獺,張口搖尾,看著倒是栩栩如生,奈何年代久遠,漆皮斑駁破舊,就是一個童子玩物,若是把這東西當寶,也難怪別人笑話。

  他卻沒有笑,好奇的問道:“此物寶在何處呐?公能否為小子一言。”

  虞笮喝了一口苦酒,說道:“先祖隻說此物是絕世寶貝,卻並未說起因何而寶,虞氏幾代人也沒有參透,殊不可解。”

  嗣昭好奇心起,不由得伸手拿起這可笑的東西,仔細端詳起來。他熟視良久,發現此獺張開的口中有一銅機括,年代久遠,已經鏽跡斑斑。

  他伸手摳住那銅括,只聽啪的一聲,木獺彎曲的尾部倏的張開,上下顎疾速合攏,隱在顎中的利齒瞬間咬合,一下扣住嗣昭的手指,鮮血頓時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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