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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候從種田開始》第9章:以命換命
  嗣昭歎了口氣,說道:“到了這個地步,你還在心存僥幸,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你聽我繼續說,就在我與胡聰互不信任,局勢對我越來越不利的時候,嬌娥又點醒了我。

  你們陰謀殺人時日已久,可謂周密,想在店裡抓到你們的漏洞可不容易。尤其主審官又是個三心二意的,那麽辦法只能在店外,在你的背後主使那裡。抓到了他們,也就等於抓到了你的把柄。

  所以我向胡聰獻了請君入甕之計,終於捕獲了你家的家奴何烏鑊。也許你自認為膽大心細,但你的同謀丈夫卻是一個憨大,他竟然輕而易舉的就中計。到了這個地步,胡聰再笨也應該明白了,真凶不是我,而是一個龐大的勢力。

  而恰恰在此時,朔州司法參軍蔣公到了河谷店,掌握了凶案的主審權。

  在蔣公嚴查之下,終於發現了真羅氏的屍身,也發現了另一件凶器,你的同夥也被抓獲,想來得到口供也不遠了。到那時,就算你熬住酷刑也沒有用,人證物證俱在,你們機關算盡,還是難逃法網。”

  羅六娘死死盯著嗣昭,咬牙切齒的說道:“我不怕死,我們都不怕死,倒是你,你以為能逃脫煉獄的懲罰麽?”

  嗣昭微微一笑,淡淡說道:“你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我對你的天良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不過我要是你,也許會想一想海執事,和不知道多少朔州教友的安危。如果你也害他們送了性命,你的天尊是會懲罰我呐,還是懲罰你呐?”

  羅六娘扭過頭,厲聲說道:“我不認識什麽海執事。”

  嗣昭淡淡說道:“何烏鑊可不是這麽說的。”

  羅六娘轉過頭,狠狠看著嗣昭,嗣昭卻把木水缽緩緩推到羅六娘面前,女人用手腕捧起水缽,大口吞咽清水,良久才把水缽放在地上,心情似乎也平靜了許多。

  微弱的燭光下,可以看到羅六娘眼中的獰厲減弱了。

  嗣昭平靜的說道:“事已至此,你和你的同夥已經難逃法網,如今你應該想的,是如何保住那些還能保住的人,給別人一條活路。

  我能告訴你的是,參軍蔣公並不想牽連別人,株連太多對他、對我都不是好事,只要你們供詞上乾淨,我保證官府不會窮追幕後主使,這難道不是你們的運氣麽?”

  羅六娘冷冷說道:“我只能保證我自己不牽連別人,別人如何說,我可不知道。”

  嗣昭淡淡一笑,說道:“你會有機會見到同夥的。”

  羅六娘閉上眼,再不說話,嗣昭站起身來,踏滅燭火,緩緩向檻門走去。

  背後忽然響起女犯的聲音:“你們也怕牽連到海家,刺史柳公不肯簽署結案判詞,就永遠定不了案吧。”

  嗣昭停住腳步,沉聲說道:“柳公在意的是海德彬,可不是你們,你以為你們這些人還能逃脫一死?”

  羅六娘嘶啞著說道:“若要我就范,只有一個條件。”

  嗣昭說道:“說罷,我聽著。”

  羅六娘說道:“我子竹郎無辜,他還是個孩子,什麽都不知道,你們若能保全他,我就讓姓蔣的順利結案。”

  嗣昭冷笑道:“無辜?他也是景教吧,你不知道我朝禁三夷教麽?大石律法,年八十曰耄,年七歲曰悼,悼與耄,雖有罪不加刑。我看過何烏鑊的供詞,你子竹郎年已八歲,如何就算無辜了?”

  黑暗中再無聲音,燭火已滅,嗣昭看不到那影子的表情。他想象著,這個冷酷瘋狂的女人,

也許真的還有一絲憐子之情。  終於,嗣昭歎了口氣,說道:“我來想辦法吧,如此就算說定了。”說罷,他再不遲疑,大踏步離開了檻房。

  第二天一早,黑衣吏們就忙碌起來,推來一輛檻車,將4個囚犯塞到狹小的檻籠裡。男女同籠,有傷風化,公人們還專門用青布幔將檻籠圍起來,外面看不見車內樣子。

  嗣昭拜見了蔣恆,即將偵破奇案的司法參軍心情不錯,笑吟吟的接待了他。

  嗣昭不緊不慢的向蔣恆稟報,昨夜與羅六娘談話結果還算不錯,說到羅六娘為兒子請命的時候,蔣恆皺起了眉頭。

  良久,他才說道:“我都不敢答應的事,你倒是大方。”

  嗣昭說道:“明面上當然難以脫罪,但是把年齡從8歲改到7歲,對於朔州功曹來說,不算什麽難事吧。”

  蔣恆歎道:“哪有你說的那麽容易。”停了一下,他才繼續說道:“為了大家方便,也隻好如此了,只是。。。這孩子早晚有一天會長大,你給沙陀又增了一個仇人啊。”

  嗣昭苦笑道:“沙陀殺人遍天下,仇人遍天下,也不多竹郎一個。”

  蔣恆默默點點頭,揮手命嗣昭退下了。

  辰時已過,官府終於完成了河谷店的審案,公人們啟程回朔州。兩個黑衣吏將店門關閉,貼上了封條,大隊人馬已經走遠了。

  嗣昭一行遠遠綴在檻車後面,他低聲向同伴們解釋了案情經過,一直到昨晚的交易。

  安敬思不滿的說道:“這些妖人要害死我們,你倒好,還想方設法保全他們,又是幕後又是兒子,你就這麽喜歡當好人麽?”

  高文集搖頭道:“只要柳公還是朔州刺史,扳倒海記就是不可能的,做無謂之事,那也只能適得其反。”

  嗣昭說道:“就算我們把海記關進檻牢,仇怨是報了,嬌娥的病找誰醫治?”

  高文集抬頭看了看橐駝上的陳嬌娥,又看了看嗣昭,歎息著說道:“這女子出身雖低賤,心智卻是極聰慧,偏生又是磨難極多,可惜了,可惜了啊。。。”

  駝峰上,陳嬌娥的小臉在寒風中有些微微發紅,她雖不願說話,耳朵可不聾。

  安敬思不解的問道:“可惜什麽?”

  高文集沒理他,嗣昭也不答話。

  安敬思想了半天,也沒明白老高話裡的意思,索性扔到一邊,他扭頭問嗣昭:“就算你想辦法為景教開脫,人家也未必念你的好,我看這次去海家,未必有好結果。”

  嗣昭微微一笑,說道:“一命換一命,海記可未必吃虧。”

  臘河谷到朔州不過10裡,還沒到午時就到了朔州北門。嗣昭等跟著人流進入朔州,先找到館驛住下,然後高文集到朔州內衙拜見蔣恆,協商何竹郎的保辜事宜。

  陳嬌娥在房中歇息,嗣昭和安敬思則來到朔州市,先到市上逛了個昏天黑地,日頭偏西,才來到智慧櫃坊分號,面見石磐虎掌家。

  在雲州,嗣昭見過石磐虎,又有駝隊的合作關系,石磐虎自然是盡心接待。石磐虎已經找好了駝隊的落腳之處,畜欄、貨棧、帳房、廚下都安排妥當,嗣昭很滿意。

  倒是安敬思,將來要跑太原商路,朔州就是最大的補給站,自然格外關切。

  見安敬思問的詳細,石掌家到朔州時間也不長,有些竟然無法作答。當即設宴相請,請了坊中帳房李佇作陪,李佇是個老朔州,對朔州風土人情、行情漲跌有問必答。

  酒酣耳熱,嗣昭問起了海記藥坊,李佇說道:“海記是朔州名醫世家,已歷三世,這位當主海德彬醫術精絕,偏生又是一副仁愛肝腸,救死扶傷不說,還憐貧惜弱。

  宣宗朝的時候,有一年朔州瘟疫流行,海公散盡家財, 配製湯藥,救活了不知道多少百姓,被稱為萬家生佛。”

  嗣昭點點頭,海記關涉景教,此事十分機密,嗣昭不願更多的人知曉,也就不再多說,暗暗思索著應付之策。

  他暗暗思量,這景教非至聖不傳的規矩,也是厲害,若地方上都是海記、赫連鐸、支謨這等人物入教,其隱藏的力量該多麽強大,這恐怕也是朝廷非禁絕此教不可的原因。

  嗣昭凜凜生懼,作為沙陀一員,他只相信弓馬。可景教像瘟疫一樣四處傳播,無休無止,再強大的弓馬又有何用,總不能把所有人都殺了。

  他第一次感到,景教也許是比沙陀更強大的力量,這強大並非來自弓馬,而是人心。。。他竟然不知道用什麽來抵抗。

  酒足飯飽,嗣昭和安敬思回到館驛。

  安敬思對朔州市已經成竹在胸,心情不錯,一路喋喋不休的吹牛說著大話。嗣昭卻對景教無計可施,悶悶不樂,有一搭無一搭的和安敬思扯蛋。

  走進館驛,高文集已經回來了,嗣昭提著底下加炭的食盒,給嬌娥送了過去,然後溜出來找到高文集,詳細問了衙門裡的事情。

  高文集說道,雖說虛報戶籍是徙罪,可如今朔州有專門經辦此事的胥吏,絕對天衣無縫,不用蔣恆出面,自然有人給他辦,只是牽涉州縣,怕是要等個幾天。

  沙陀軍司倉佐伸出一隻手,遞給嗣昭一個五彩長命縷,說道:“那孩子我見到了,這就是他身上的。”

  嗣昭接過這孩子玩意兒,輕輕摩挲著,似乎掌中這個小東西,就是嬌娥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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