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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候從種田開始》第16章:談和
  只見大隊羌騎奔騰而來,鐵蹄雜遝,大地都在顫動。進通覺得心就像一面鼓,被重錘敲擊,說不出的難受,他緊緊握著他的小鞘弓,強忍著嘔吐的欲望。

  他駐馬在戰場之外,依然心驚肉跳,戰場之中又是何等驚心動魄。抬頭看去,只見養父在亂軍之中左衝右突,漫天的黃沙之中,那抹黑色的身影忽隱忽現。

  王恪用縱馬飛馳,羌騎始終無法四面圍住,眼看著那勇猛黑鴉已經衝出重圍。讓所有人大吃一驚的是,沙陀猛將竟然一撥馬頭,迎著逼來的大隊人馬猛撲過去。

  距離越來越近,眼看著就要撞到一起,忽聽一聲長嘯,從羌營壓過來的羌騎一齊勒馬。紛亂的馬嘶聲中,龐大的騎陣停止前進,如同怒濤撞上了一堵虛空的牆。連外圍追擊的羌騎也紛紛勒戰馬,向騎陣方向張望。

  迎面衝來的王恪用猛勒馬韁,雄壯的銀川監駿馬長嘶一聲,前蹄騰空人立起來,後蹄鐵在松軟的泥土上亂踏,激的塵土飛揚。

  馬蹄落下,整個戰場頓時沉寂下來,連漫天黃沙都漸漸落下。

  羌陣之中緩緩走出一騎,馬上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羌,一頭灰白的髡發,短袍之外,套著一件滿是汙垢的羊皮半袖,手上沒拿武器。

  老羌面無表情的在王恪用馬前20步勒住坐騎,王恪用獨眼冷冷看著他,一言不發。

  老羌馬上拱手道:“在下渾末軍主粱彌機,請問閣下是何人?”竟是一口純正華語,無半分吐蕃腔。

  恪用冷哼一聲,說道:“原來是能說人話的家夥,我倒是多慮了。”他高舉角弓,喊了一聲:“沙陀軍!立在我身後!”

  幾個黑衣沙陀縱馬來到王恪用身後,雖然在萬軍之中,氣勢卻不減半分。

  粱彌機不動聲色的說道:“如此之威,若老夫所料不錯,是沙陀王家的三郎君吧。”

  恪用冷冷說道:“不錯,我就是沙陀王三。”

  粱彌機說道:“老夫初到寶地,想來並無得罪之處,今日三郎君彎弓跨馬而來,是要不利於渾末軍麽?”

  戰馬盤旋,恪用渾厚的聲音如同虎嘯,回蕩在萬馬軍中:“我若想不利於你們,此時地下已經是一地死屍,而且你們在新城的族類,也已經身首異處。”

  粱彌機沉默良久,緩緩說道:“既然三郎輕車簡從,想來不是為了圍剿我們,我們下馬說話如何?”這粱彌機不僅能說華語,談吐居然很文雅。

  恪用不動聲色的說道:“又有何妨,我王三敢單騎前來,也不怕你耍什麽花樣。”

  粱彌機沉聲說道:“老夫手無寸鐵,想來逃不脫三郎君神箭,不必擔心。”說著首先扳鞍下馬,向前踏上兩步。

  王三郎也翻身下馬,和粱彌機相向盤膝而坐,相隔10步,卻一言不發,只是盯著對面的老羌。進通死死攥著養父的馬韁,他知道,一旦無法談妥,養父要用最快的速度上馬,他手中的馬韁,就是養父的性命。

  兩人坐定,粱彌機說道:“請問三郎君,我們兩部無冤無仇,為何擒殺我部到新城通商的良民?”

  王三郎嗤笑一聲,說道:“良民?交易?那些貨物是你們自己的麽?你們是搶掠人貨的賊!那些貨物,是我們的朋友韃靼部一季的春糧,你們劫了人家貨物,就等於餓死很多韃靼人,還談什麽無冤無仇。

  更何況,你們殺了韃靼部10余人,人家難道就忍氣吞聲,任你們殺掠麽?你們在挑起戰爭,你不懂得麽,

我身為朝廷武官,難道應該坐視不顧麽?”  粱彌機沉默良久,終於說道:“部民愚昧無知,肆行劫掠,如今貨物和駱駝你們都搶回去了,人,你們也殺了抵命,還請三郎君放回幸存的部眾,以安我部之心。”

  恪用哈哈大笑道:“放人?你說的何等輕巧!你們自稱渾末,反出吐蕃,朝廷把你們安置在勝、麟諸州,何負於你們?

  你們竟敢擅離信地,東渡黃河進入長城內,你這是反叛,明白麽?若按大石律,你們都是罪犯,大同軍隨時會調動兵馬,剿滅你們,你還讓我放人,真是可笑!”

  粱彌機歎道:“我們來到管涔山中,也是被逼無奈。不瞞三郎君說,因為遭到梁漢黃反叛,我們在勝州立足不住,不得已渡過黃河,進入偏關塞。

  天幸黨項大蟲氏憐憫,放我們進入管涔山中。陰山府都督赫連鐸公,也已經行文大同軍,為敝部請地安置。如此,敝部如何不算是良民呐?”

  恪用沉吟半晌,說道:“赫連鐸?如今大同軍防禦使還沒有到任,他如何行文大同,為你們請地呐,你們莫不是被那老山羊哄騙了吧。”

  粱彌機終於露出驚異的表情,失聲叫道:“什麽。。。還未到任?有沒有可能直接行文太原?”

  恪用淡淡道:“沒有大同防禦使的簽署,文書到了河東節帥府也是無用,赫連鐸老於官場,如何會不知這些,他這麽跟你說,怕是沒安好心啊。”

  粱彌機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等新任大同軍防禦使到任,再辦此事也不遲,我們等得起。”

  恪用冷笑道:“別做夢了,若沒有沙陀軍的讚同,你以為。。。大同軍衙署會同意你們在此安家麽?”

  粱彌機沉默的更久了,終於抬起頭,看著王恪用說道:“我宕昌羌部,心向朝廷,絕無反意,還請三郎君垂憐。”

  恪用逼視著粱彌機,說道:“你們初到此地,就劫掠韃靼商隊,殺害沙陀軍的朋友。我單騎和你們商談,你們問都不問,就要不利於我,若是個弓馬不精的,豈不是被你們立時射殺。既然你們是不講道理的,如何要我來講道理。”

  粱彌機緩緩俯身下去,大禮叩拜,如同臣妾,身後部眾無不怒極,咬牙切齒,恨不得吃了這幾個傲慢的沙陀軍。

  宕昌羌梁氏,曾經在河西立國,是正式被鮮卑皇帝拓跋氏冊封的河西之王,如今卻要向一個小小的四品武官行此大禮,這讓人情何以堪。

  粱彌機卻面不改色,全身伏在黃土中,低聲說道:“這都是誤會,渾末軍有罪,罪在我一人,還請三郎君垂憐。”

  這一刻,進通感覺到巨大的自豪,養父一人一馬,就讓一個3百帳部落俯首,這才是男人之雄,是每一個塞下男兒的榜樣。

  恪用淡淡說道:“既然你誠心謝罪,我沙陀軍也不能不近人情,你且起來說話。”

  粱彌機這才直起身,滿臉滿身都是塵土,狼狽不堪。但這老羌卻依然面不改色,不知是此人天性隱忍,還是落魄至此,不得不卑躬屈膝。

  恪用獨眼看著他,緩緩說道:“你們窮慽來此,安身則可,為諸部患則不可。我要你們退到源子河西岸,不得在東岸牧馬,不得騷擾商路,不得靠近武周城故地。”

  粱彌機沉聲說道:“此事我答應了,只是山中乏糧,請三郎君允許我部到新城市貿易,以山貨和皮毛換取糧食和鹽。”

  恪用痛快的說道:“我答應了。”

  粱彌機正要出口致謝,恪用卻一擺手攔住他,說道:“可是我如何得知你會遵守約定,若你違背諾言,沙陀軍豈不是用我們的糧食,養了個山中豺虎?”

  粱彌機沉聲問道:“那三郎君以為,我渾末軍應當如何?”

  恪用把強力角弓放在面前的土地上,說道:“若你部有人勝得過這張弓,自然按你的規矩辦,你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我新城市也會對你們大開市門, 惟君所取。”

  身後宕昌羌一陣鼓噪,有人大聲叫喚,進通聽不懂,看起來像是發出挑戰。

  粱彌機喝住諸羌,目光慢慢轉向那張強力角弓,那弓像磁石一樣吸住了他的眼神。

  終於,老羌抬起頭,看著恪用說道:“三郎君說笑了,渾末軍甘拜下風。”

  恪用緩緩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按我的規矩辦了,我請梁公嫡子到我新城小住幾日,公以為如何?”

  哄然一聲,宕昌羌們頓時炸了鍋,戰馬不安的小步亂踏,只要主人一松馬韁,就會潮水一樣淹沒眼前的一切。

  一眾沙陀軍手按住刀柄上,緊緊簇擁在王恪用四周,冷冷的看著躍躍欲試的宕昌羌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恪用看都不看躁動的大軍,只是用獨眼逼視著粱彌機,讓老羌無所遁逃。終於,粱彌機高舉右手,身後宕昌羌漸漸安靜下來。

  粱彌機苦笑著說道:“若三郎君要老夫的嫡子為質,怕是要失望了,犬子梁漢黃。。。還在勝州連古城駱駝堰,若不是他,老夫如何會落到這步田地。”

  沙陀軍漢一下全明白了,原來是梁氏父子不和,終於是子逐父,也算是人倫慘劇了。

  恪用抓起地上的大弓,緩緩站起身來,說道:“既然如此,王某只能告辭了。”

  粱彌機忽然喝道:“且慢。”

  恪用轉頭看著老羌,淡淡說道:“事已至此,還有何好說。”

  粱彌機緩緩說道:“我身邊,還有一幼子漢顒,若三郎君不棄,就讓他侍奉三郎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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