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鶴山眉頭緊鎖轉頭看向黃大莊。
“你上山找胡佩佩就為了這件事吧?”
張鶴山明白,不到萬不得已黃大莊不會擅自上山的。
黃大莊不知道怎麽回答張鶴山,自己一個無意之舉,卻把全家人都連累了!
天黑得快,吃完飯月亮已經掛在樹梢上了。
黃仁富囑咐大莊:“一會兒咱四口人都在東屋待著,困了就輪番睡。留一個守著。”
其實幾個人都毫無睡意。鳳枝和黃仁富早已經嚇破了膽,怕晚上黃皮子上門來報復,晚飯都沒吃幾口。
黃大莊怕自己睡著黃皮子出現傷害爹媽,盡管今天上山走了一下午有些疲倦,卻不敢合眼。只能強打精神坐在炕上守著。
張鶴山無心管黃家的破事,吃飽了自己躺在炕上假寐。閉著眼睛思考一會如果真的出了事,自己要不要出手幫忙呢?
三個人都在炕上,大眼睜小眼的坐著,眼看著來到後半夜。
黃仁富一直緊繃的弦有些松懈下來。再有四五個小時就要亮天了。眼裡布滿血絲轉頭對黃大莊說:“大莊,你困不?我先眯一會兒。兩個小時之後我再換你!”
“爹媽,你倆都睡一會兒吧,我不困!眼看太陽就要出來了。”
黃大莊抱著個枕頭靠在牆上,從兜裡掏出一根煙,抽幾口給自己添點精神頭。這一晚雖是難熬可也平安過來了。
張鶴山一直躺在炕上沒睡著,靜靜地監聽著外面的動靜。因為他明白,黃仙不可能這麽輕易的放過他們!
終於東方一輪紅日破曉而出。
“喔喔喔”
一陣雞叫聲傳來,天亮了。
黃大莊起身下炕準備去打點水洗臉。剛走出門口,感覺冷嗖嗖的,不由得緊了緊自己的衣服。縮著脖子走到壓力井旁邊打水。剛把水盆放在地上,只聽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篤篤篤,篤篤篤”
“誰啊?”
黃大莊皺著眉向門外喊到,急促的敲門聲並沒有停下,這讓自己的心徒然警惕起來。
黃大莊輕手輕腳的繞過大門,趴在自家木柵上,翹腳向外看去,只見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穿著一件土黃色的棉襖,手裡挎著個大筐。
一看是個人,黃大莊心裡松了口氣。走到門邊上,詢問道:“你是幹啥的?大早晨敲啥門!”
“兄弟,我是隔壁村的,我兒子兩天沒回家了,我過來找找!”
女人說完耳朵貼在門上聽著裡面的動靜。
黃大莊把門欠開個縫,上下打量了幾眼。
這女人雖說三十多歲,保養的還挺好,臉上白白淨淨的,小眼睛單眼皮,尖尖的下巴,只是瘦的有些塌腮。身子骨看起來挺瘦弱,應該是家裡條件也不太好。
“沒看見什麽小孩,你再去別人家找找吧。”
黃大莊堵在門口對女人還算客氣的說完就要關上門。
女人一把拉住他作勢要關門的手,力氣有些大,把黃大莊拽個趔趄。
“你幹啥?別跟我拉拉扯扯的。”黃大莊有些溫怒。
“你都沒聽我說說我兒子長啥樣,你怎知道你沒見過呢!”
女人叉著腰不依不饒的對黃大莊說完,推門就要往裡進。
“你有病吧?大早晨的別說我削你一頓。哪來的回哪去!”
說完黃大莊把女人往出一推,將門反鎖上。
也沒心思洗臉了,拿著盆進了屋。
黃仁富和鳳枝聽見門口吵吵嚷嚷的也起來了,
看見大莊回來,邊詢問道:“怎的了?吵吵啥呢?” “沒事,有個女的找孩子,非要進院,讓我轟出去了!”
黃仁富一聽兒子說完這話,心裡感到蹊蹺,不說村裡家家夜不閉戶吧,也不會有拐小孩的拍花子。更何況誰家孩子走丟了,大早晨的出來尋人?
“走!陪我出去尿尿!”
張鶴山從炕上坐起來,不由分說拉起黃大莊的手就往門外走。
“你幹啥呀!尿尿自己就去唄!”
黃大莊甩開張鶴山的手,往自己衣服上蹭兩下。
“你確定剛才是個女人?”張鶴山見黃大莊嫌棄他的樣子也不生氣,用手托著下巴接著說:“剛才來的是小黃皮子他媽!你心可真大!”
黃大莊聽張鶴山說完心“咯噔”一下。
沒等自己緩過來呢,就聽見韓老歪媳婦一邊跑一邊喊:“大莊!大莊!快給嬸子開門。 出事啦!”
黃大莊把門打開將韓老歪媳婦迎進門:“嬸子,你慢慢說!怎的了?”
“剛才你叔正吃飯呢,突然嘴歪眼斜的躺在地上,渾身直抽抽,你快跟我去看看吧!”
韓老歪媳婦邊說邊拉著大莊往門口走。黃仁富和鳳枝也從屋裡出來了。
“我們也跟你去看看。”
說完一群人出門往韓老歪家去。
眾人一進屋,韓老歪正脫得精光,在屋裡燒火呢!
“老歪,你怎的了這是?”韓老歪媳婦蹲在韓老歪身邊,聲淚俱下的說道:“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就瘋了?”
黃仁富見韓老歪一絲不掛,把鳳枝攬進懷裡,用手擋住她的眼睛。
黃大莊走進屋拿出一個薄被披在韓老歪身上。
“叔,你還認識我不?”黃大莊試探性的開口問道。
“你這個殺千刀的,等我收拾完這個在收拾你!”
雖然是韓老歪在說話,可語氣神態卻像另外一個人。等說完了就接著蹲下燒火,也不搭理這些人。
大鍋燒的通紅,一陣陣的熱氣撲在眾人臉上。
“老頭子,你這是要幹啥呀!”老歪媳婦跪在地上抱住韓老歪還在繼續燒火的手。
“幹啥?鐵鍋?老頭聽過嗎!今天我非整死你們幾個!”
韓老歪說完話把身上的薄被扔在地上,一屁股坐在鍋台上,作勢就要跳進鍋裡。
黃仁富和大莊緊忙上前攔住,把韓老歪按在地上,拖進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