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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與魁》一十一/ 微風.II.永別
  我猜……

  在你的步履匆匆之下,

  風景早已被消耗的無暇顧及。

  但是……

  自帶光環的淮海中路,

  總是如此絢麗。

  …

  腦中回蕩著這段動情的官宣,瑰對著夢幻感滿分的街景出了神,聽鍾梓珺問道——

  “忙內,這份工作你會一直做下去嗎?”

  “會啊,並沒有別的打算。怎麽了?”

  “哦,因為你以前說會去給你姐姐幫忙……”

  “……對哦。不過她一直也沒來找我,我就這麽做著了。現在也挺好的,怎麽了?”

  “沒什麽。……審計也挺適合你的性格的。”

  “嗯,忙歸忙,但可以接觸各種行業的公司和客戶,很充實。”

  “以後回想起來也會很有成就感吧!尤其是把客戶送上市的時候。”

  “我剛完成了一個IPO,希望明年可以現場管理整個項目。柚子也參與了好幾個IPO了。”

  “別太拚了,保重身體也很重要。”

  “嗯。”

  生菜平衡了油膩,香草豐富了魚肉,當下的一切,滋味都剛剛好,鍾梓珺的內心卻有些艱難,對著一雙自信、含笑的雙眼,不知如何表達悶在胸中的心事,才能說出口不是酸澀的。

  她已經忘記要與我合作的約定了吧,畢竟四年前的事兒了呀!還是不要破壞了氣氛吧。於是——

  “乾杯!”

  ??

  鍾梓珺轉頭看向了窗外,灌下半杯淡啤,苦味一掠而過,清冽甘醇絲絲入扣,多麽讓人沉迷不已的味道。

  …

  晚飯過後,四個人來到了街上。秋冬季節,行道樹和建築外牆修飾著華美的燈光。

  閔舟舟神秘兮兮地接了個電話後聲稱要早點回家,“家中有事”。

  蘇蘇柚失望地歎道:“培根說過,一個人只要有了家,就等於向命運送交了人質。誠不我欺也,不良太妹妥妥地變成了無趣的良婦~嚶嚶嚶。”

  瑰附和道:“是啊,連發色都變深了呢。”

  “因為從二次元回歸三次元了~嚶嚶嚶。”

  “正經的良婦有什麽不好?小拳拳捶死你個嚶嚶嚶怪!”

  “那我們三個去唱歌吧。”蘇蘇柚倡議著。

  “不了,我想一個人逛逛。”

  “啊?我們還想在包房裡看你跳舞呢!”蘇蘇柚再次失望道。

  “如果她肯跳鋼管舞,我就舍命陪君子!”

  不知道今日一別,何日才能再聚。可是,對鍾梓珺自己而言,跳舞?從小到大最擅長的技藝,這幾年內卻成為太過遙遠的回憶了……

  瑰看出她在為難,問:“你想去哪裡逛,我們陪你。”

  “你們工作也很忙,明天還要上班,早點休息吧,不用管我!”

  閔舟舟突然大笑:“我知道歐尼要逛哪裡了,哈哈哈!我不說,我不說。哈哈哈哈……”

  三人都莫名其妙地看著她豬笑半天,笑夠了自己慢慢停了下來。

  “那你逛完,來我們住的地方,地址現在發給你。”蘇蘇柚低頭打字,發送。又囑咐了一句:“不管多晚,一定要來哦!”

  瑰以為鍾梓珺是怕給她們添麻煩,於是補充道:“我們年初剛搬了家,現在的面積大多了,二室一廳,梓珺可以睡我的房間~我們上班也不打卡,明早一塊兒去吃個早茶也來得及,總之一點也不影響。”

  鍾梓珺看著熱情的瑰,

驀然又萌生了希望,也許晚上可以找機會單獨和她說吧。  鍾梓珺忙把心裡的感傷趕走,打起精神道:“好吧。我先去看看久違的大上海,你們回去吧,我會來找你們的。再見!”

  說著,拉走了嘟著嘴的閔舟舟,消失在一片炫目的光影之中。

  …

  暮色越來越濃,淮海路上萬燈流麗。

  闊別多年的四人聚會那麽早就散場了,蘇蘇柚都有點小失落,和瑰之間的氣氛不免有點冷清。倆人拐進了小馬路,行人三三兩兩,又添幾分悲涼。等紅綠燈的時候,她們停在了賣兔子和倉鼠的小販攤位前。

  “你看那只看著我們的小兔子,它背上那團黃褐色的毛,形狀像不像背心?”瑰指著籠子問蘇蘇柚。

  “呵,真的耶。粗看還以為是全白的呢。”蘇蘇柚在籠子跟前俯下身,湊近——

  突然她抬起頭,對瑰說:“我們買一隻吧!”

  “我小時候也養過……很難養。”

  此時,小兔子警覺地豎起圓圓的小耳朵,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小販打開兔籠,一把拎著兔子的背脖取出,放到蘇蘇柚攤開的雙手上。蘇蘇柚直呼可愛,一副酥軟得快要站不直的樣子。

  “它多萌啊!你摸摸。”

  瑰伸出一根食指,輕輕地來回摩挲著它的小腦袋,兔子溫順地閉起了眼睛。

  “你來抱抱!”

  瑰像抱寶寶一樣挽抱著它,小兔的頭靠在臂彎裡,舒坦成小軟肉,好奇特的感覺啊……瑰從眼神到心都融化了,對著蘇蘇柚憨笑。

  “我們就要這一隻!”蘇蘇柚大聲宣布。

  心情迅速好轉。

  …

  一到家,倆人把糧食、乾草、零食、胡蘿卜乾一股腦兒塞進籠子裡,還按上了水壺。小家夥實在是渴死啦!咕嚕咕嚕喝了一通水,接著便對滿籠子吃的一一發起進攻。

  瑰看著那張粉撲撲唧吧唧的小嘴出了神。蘇蘇柚把包上的小熊布偶拆下,塞到兔子旁。瑰卻立刻把布偶拿了出來扣回蘇蘇柚的包上,冷冷地說道,“兔兔會啃。”

  “我們給它起什麽名呢?”

  “得綜合我倆的名字。”

  蘇蘇柚沉思了一小會兒,“好像怎麽組合都很拗口的嘛。”

  “那麽想出來之前,就叫兔兔吧。”瑰於是隨著兔兔換了個方向,繼續蹲在它的跟前和它執著地對視,可愛地雙手合掌。

  真沒創意!蘇蘇柚還在絞盡腦汁要想個好名字。

  兔兔又挪了一下屁股,側著臉,用一側圓溜溜的眼睛注視著她倆,翕動著粉紅色的小鼻子。

  安頓好了小兔子,她們才想起怎麽不見梓珺回來?

  ——而且,她的電話她們再也打不通了。

  ……

  …

  地鐵十號線坐到了【南京東路】站。

  “記得嘗嘗小籠包和桂花拉糕哦~”

  閔舟舟對鍾梓珺扮了個鬼臉後,往家的方向走,走著走著跑起來了。她一定是覺得自己的生活太好了,此刻——不是上一秒,也不是下輩子——生命充沛,高興極了!

  而現實中很多人卻因為焦慮著將來而無法專注於當下。

  待閔舟舟的背影消失於暖黃色的街燈之後,背著書包的鍾梓珺才慢慢走到外灘,看著對面一幢還比一幢高的建築,心知那就是陸家嘴了。

  是不是要去找她?但天色那麽晚了……猶猶豫豫之中,她摸了摸大銅牛,瞻仰了人民英雄紀念塔,漫步過了外白渡橋,一直走到虹口濱江,在一個棧道、跑道、騎行道齊頭並進的地方稍稍停留,又走了回去。此時夜幕已經完全降臨,黃浦江上星星點點的夜覽船緩緩駛過,外灘人流不減,遊客們駐足在觀景平台上吹著風,觀賞著兩岸的美景。

  眾多氣勢軒昂的高樓都打上了金融集團的招牌,交相輝映,等量齊觀。一側的建築風格是新銳進取的繼承者,霓虹靈動,美輪美奐,東方明珠像個珠光寶氣的大小姐,給水泥森林添了幾分煙火氣,成為遊人眼中最無法忽視的存在;另一側則是古典複興的老成派,以金黃色為基調的燈光裝飾之下,承載著厚重歷史感的建築群更顯雍容典雅,沉穩多金,無招勝有招。

  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迷戀魔都的夜景。

  鍾梓珺在對岸一片浮光掠影中尋找到了要去的那幢高樓,立面上正投射著絢爛的煙花,她捏了捏背包的肩帶,終於下定決心,再次鑽進了地鐵的人流。

  循著手中名片的地址來到了金龍資本所在的辦公樓。她仰起頭,這棟樓很高,頂部就像金字塔,大部分樓層的燈依然亮著,天空呈現出一種桔黃,但在鍾梓珺的眼裡卻是說不出的高冷,也沒有任何詞匯可以形容此刻自己的渺小……

  這天晚上在老家,趁著女兒不在,鍾老帶著不盡的遺憾跳樓自盡——正當鍾梓珺在陸家嘴商圈一座座大樓的重重俯瞰下發呆的時候, 手機鈴響了……

  千仇、萬恨!數不盡利刃從天而降向她劈來,她震驚得一步也邁不開,癱坐在大樓下雙手抱膝,臉緊緊貼著膝蓋,沒有人知道她流了多少淚。整個區域籠罩著一層均勻、稀薄的霧氣,晚風微微吹拂著發絲,無數塊廣告屏繼續冷漠地發散著彩色光暈。

  ……

  中風後遺症令鍾老的身心不可逆地垮塌,記憶衰退、口齒不清、行動遲緩——昔日豪情萬丈的總舵,早就變成了落拓無依的老者。眼看著江之筏漸漸成熟起來,欣慰之余也明白自己再也回不到權力場了,他不想連累身邊的年輕人,在得知梓珺要去上海見同學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好了走這一步,給女兒留了一封長信,便了斷一生。

  鍾老的靈魂為理想主義燃燒殆盡,他的溘然辭世以及背後的商業故事,當地媒體集體噤聲,一朝天子一朝臣,之前關系維護得再好也敵不過人走茶涼,何況少有錢擺不平的民間輿情。

  一個老人的生命,就這樣平淡地在冷火斷雲裡寂寞收場。

  …

  那天以後,鍾梓珺失聯。坊間傳,她隨父親去了;也傳,吉楓帶著她從江湖隱遁了。

  是忍受命運的暴虐,還是反抗人世的苦難?

  所謂的“命運”,大概就是有些人極力反抗,有些人被迫失去的東西吧。在蒼茫大地上,所到之處無不生在出了大大小小的碑,豎起的,橫著的,英雄的,魔鬼的……

  愛讓人出色,恨讓人變得偉大,如果仇恨的力量遠遠大於寬恕,那就心懷這份無法和解的恨意,在逆境中支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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