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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與魁》七/ 夕琺III.地獄1瞥
  ~Inferno~Divina Commedia

  風卷塵沙,遮天蔽日。

  越過界河,生前未受洗禮的魂靈正在地獄的第一層等待著接受來自上帝的最後裁判。

  它們中的一些被颶風裹挾著來到底下第一層,衝撞在懸崖峭壁上後重重地碎落、哭號——這是對它們的懲罰,生前屈服於肉欲、死後得不到保全。底下第二層正下著寒冷的大雨,生前縱情於口腹之欲的魂靈深陷泥地之中,忍受著食物腐爛的惡臭,無法動彈,無法自拔。再下一層有兩對魂靈,它們臉部扭曲互相謾罵攻擊,因生前貪婪嗜利,戟指嚼舌,死後也無休止。底下第四層則是一片沸水,好戰的靈魂被投擲於其中,仍舊不忘互相撕咬,它們生前暴力沉迷,虐待他人。視野繼續下移進入到漏鬥狀地獄的下段。底下第五層,墳墓林立,清晰地看清棺材內燃燒著烈火,發出紫色和黑色的火光,邪教信徒被炙烤於此。在第六層目光所及是一片茫茫熱沙和火雨,此處應是獨裁者和重利盤剝者受罰的場所。

  底下第七層,也就是第八層地獄布滿了彎彎曲曲的惡溝,沿著石壁,偽善者、阿諛者、教唆犯、出賣恩主者……它們之中,有的靈魂頹喪,穿著鍍金的大袍,大袍裡裝滿了鉛塊,邊走邊哭;有的被凍在冰湖,冰凍把兩眼封住。

  寒風吹出血腥的氣息,在八層地獄間無止境地回蕩……殘暴的冥王正在哭泣,嘴裡銜著猶大——不,是彰洛的頭!地獄三頭犬的嘴角掛著血珠,目眥盡裂,用利爪撕裂他背上的皮——他的雙目不斷噴湧出黑色的苦水……

  夕琺從痛苦中驚醒,她額頭大汗,口乾舌燥,被蓋裡還感受得到地獄之火的熊熊。望了一眼床頭的時鍾——

  【2:02】

  《神曲》。是地獄長詩,是一場噩夢,是但丁枉然的愛情。在夢中自己仿佛跳出三界外,開啟了上帝視角;不明白為什麽洛在其中,取代了猶大的角色。

  再一想,夢哪裡有什麽解析可言呢?平民的惡俗世紀,令弗洛伊德的學說大為流行。老祖宗早就一語道破玄機:對癡人說夢也。就像試圖在人物傳記中尋找真相,在措辭優美的詩裡尋找邏輯,在虛構小說裡尋找現實的隱喻,只能收獲充斥著詭辯的徒勞。

  於是,600年後的英國大詩人W.H.奧登宣布——“詩,沒有任何實質效果。”

  文字掉落深淵。

  ……

  【10:00】

  “說到底,你和他本質上就是兩個世界的人,談了那麽久戀愛沒能步入婚姻,意味著你們都沒有承擔責任和後果的勇氣。”伍老看著夕琺因為沒睡好而有些血絲的雙眼,安慰道。

  “現在明白了,當責任成為負擔,婚姻就是墳墓。就像老陸那樣。”

  “不許評論長輩!——也別那麽消極。你才談過幾個?以後有得是你挑的!”說到這裡,伍老內心掠過一陣歡欣,他突然想到朋友和客戶的公子們,這下總算有機會了!

  “那您為什麽至今不結婚?”

  “結不結婚、最終和誰結婚並不重要。愛了很久的人不會一直愛到最後。而你討厭的人也未必最後還是討厭。”

  “……”

  伍老突然覺得夕琺有些可憐。從小缺少母愛,又因早戀身邊沒有可以說話的可靠閨蜜,這麽多年來那小子佔據了她全部的社交,可偏偏自己和老陸也不是什麽愛情方面的專家。但在夕琺失戀的這一關鍵時刻,

他還是喟歎一聲,擠牙膏一樣,疏導了幾句:  “你們這個年紀嘛……還年輕,也沒什麽……不少人奔著婚姻而去,寧願錯誤地談著戀愛也不願遵從內心的懷疑而放棄,要麽冷暖自知,要麽不知道哪一天……原地爆炸,結局慘烈。不如早點了斷為好,嗯。一段關系結束並不意味著愛情的終點,更不是生命的盡頭!……你們兩個真的不般配。你會找到更合適的,如果你想的話!”

  夕琺的嘴角微微勾出上揚的弧線,“……您不是一直沒有找到嗎?難道因為恐懼婚姻中的責任?”

  竟然有心情調侃老夫?這死丫頭真像他們說的,莫得感情!

  “翻篇了是吧?那正好,談正事。有沒有仔細研究我給你的資料?”

  “抱歉啊師父,昨晚很早睡了,沒想到半夜被噩夢嚇醒了。所以……”

  “那先提提神。品品茶怎麽樣?”

  說話之間,伍老已經為夕琺沏了一杯茶。夕琺抿嘴嘗了一小口,勉強笑笑說:“我不大會喝。”

  “如果我告訴你,這麽一壺茶需要花費我3000元,你怎麽看?”

  夕琺略一蹙眉立刻又展開了:“每個人的價值觀不同,不好評判。”

  “買公司也是這樣,彼之砒霜吾之蜜糖,所謂的值或者不值都是相對的。”

  “師父了解多少情況了?”

  “目標公司是目前國內最有希望一統相關細分市場的民營企業,利用融資幫助它盤活全國資源,這在危機之中反而形成了難得的機遇。創始人,也就是CEO,名叫鍾兆江,在當地也算是個名人,與媒介關系很好,被稱為「鍾老」,他熱衷於慈善,是行業領軍人物,有意無意地維持著本人和公司的曝光率。通過外部顧問提供的情報,以及我同他弟弟鍾兆漁——也就是公司CFO的接觸來看,此君為人還算正派但作風相對於我們基金的風格而言過於保守。至於他的弟弟,鍾兆漁,則……”

  …

  【11:30】

  “這家公司現在急需用錢,目前的負債率已經很難持續地從銀行籌到流動資金,他們希望融資3000萬,我們的目標是爭取到40%以上佔股;此外,三年內必須退出。”

  夕琺掏出手機,手指靈活地在屏幕上點著,腦中飛速運算後,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師父,市盈率這麽低嗎?!”

  “所以,如果能夠買到,你覺得值嗎?也許它不是一個好公司,但你覺得它有沒有可能是一個好標的呢?”

  夕琺恍然。

  “再喝一杯?”

  夕琺重新端起眼前小巧精致的品茗杯,笑著說:“這一小杯茶對於我的價值就已經遠遠超過3000元了。和您一起喝,太值了!”

  伍老朗聲大笑起來,夕琺也變得神采奕奕。

  “你呀,終於開始上道了!做投資就是要這種狀態!甘蔗沒有兩頭甜,取舍而已。在整體行業不被看好的現狀下,剩者為王。這份,是剛剛「風控部」給到的初步意見。”

  夕琺拿到手中立刻翻閱起來。說白了,投資部非常看好這個項目的退出前景,所以堅持要投。

  “下周,我帶你見這個人。”

  夕琺放下報告,接過伍老遞來的名片——

  【葉瓣集團_首席財務官_鍾兆漁】

  伍老抿了一口茶,慢條斯理地說道:“那麽,這個項目我就逐漸移交給你了,它的體量比較小,適合新人練手,而實踐是最重要的學習渠道。”

  “這……我一人恐怕hold不住。”夕琺謹慎地表態,眼睛卻盯著手中的名片。

  “3000萬而已, 這是培養你必須付出的代價。等你做完這個項目就自然會明白,自己在二級市場犯的錯誤。”

  心動、激動、又顧慮重重。投行老人決定再給她吃一顆定心丸,這幾年退出的幾隻基金盈利都很可觀,費前回報率將近50%,組合中也有其他預期盈利很高的項目,就算這一個項目略有失誤,對整個組合而言也無大礙。

  “這當然不代表你可以把投資的原則拋諸腦後。”伍老話鋒一轉,“要記住:一,風險和收益永遠成正比,股票投資像魚池裡撈魚,發生虧損也能立即止損;但是股權投資則不同,是在海裡釣魚,可能會捕到一頭鯨魚,也可能什麽也沒有,血本無歸。二,做任何決策,必須把投資人的利益放在心裡;三,退出渠道是項目的生命線,三年內必須……”

  眼前的這位老前輩就像是一頭猛虎,一向慣於在暗處把獵物打量個半天再果斷一躍,張開血盆大口的錢袋,倒入大堆金銀。夕琺因此堅信,師父從業以來的投資歷程中所證實的一個尚未被推翻的真理,那就是——Greedy is good!

  JL資本的員工個個是精英,要麽有能力,要麽有資金,要麽有背景。而她夕琺因為有了「師父」的這層關系,三者兼具。

  血脈開始噴張,兩眼射出了曠野的光。

  只有不怕死後入地獄的,生前才配活得高尚。

  從現在開始,由她扮演上帝。

  【12:00】

  ☆

  ————————————

  ★伍:「花錢並不比賺錢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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