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猜測,李長忠之死應該與某些重要的事件相關,支隊長石東山所說的匿名電話顯然也是托詞。只是,基本的案情信息已經給了自己,而且這人畢竟是死在了東山,於己便是責無旁貸。可是,凶手究竟是本地人還是省城方面的,這卻是破案方向性的問題。
不過,石東山也說了,省城方面也在著手調查,有任何線索會及時通報。
“現在去西城賓館嗎?”徐海問。
“王靜的閨蜜不是在賓館工作嗎?這事就交給你吧。”
徐海伸出拇指:“不愧是領導,真有你的!”
王靜是徐海的愛人,她的閨蜜劉欣正是西城賓館的客房部經理。李勇的確老到,這種關系他都能拿來用上,這讓徐海禁不住佩服,他一時還真就沒想到。
……
西城賓館在東山市南大門入口處,是東山最大的賓館,這裡遠離新老城區,別具一格的建築掩映在翠草綠蔭之下,靜怡中透著莊重、氣派。
徐海很快便找到了王靜。
見到徐海,王靜自然省卻了那種職業性的姿態,打趣道:“姐夫這是專程來看小姨子嗎?可別總是公事啊!”
“嗯,那是當然!”
徐海也是老刑警,自然知道該如何規避眾人的關注。
笑鬧之後,王靜把徐海領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是為那個李長忠來的嗎?”
這消息傳得真快,賓館這些人也都知道了。
“是啊,來找你就是為了這事。”
“我問了樓層服務員和門衛,他一共在這裡住了兩天,每天就餐也是在賓館的餐廳,我去餐廳核實過,確實如此。9月9號那天早晨他離開後就沒有再回來。還有,他訂的房間到本月11號,其他的就沒什麽了。”
“行啊!你把我的活都幹了。”頓了一下徐海又問:“有什麽人來找過他嗎?”
“問過服務員和前台,都沒什麽印象,你也知道,這裡的客人多,一個樓層有幾十個房間,肯定會有漏掉的。唉!以後要是能安裝監控什麽的就好了!”
王靜說的沒錯,再盡職的服務員也不可能留意每一個訪客。
“李長忠的房間還留著嗎?”
“是的,那間客房還空著,服務員也隻進去打掃過一次,就是9號上午。”
……
李長忠住的是3019房間。
房間已經打掃過,房內和洗手間的兩個垃圾桶都是空的,床鋪整理得極規整,不得不說,西城賓館的服務還真是到位。
除床頭櫃上的半盒紅塔山香煙外,查遍整個房間再沒有李長忠的任何私人物品。
“奇怪,他難道不用換洗衣物嗎?”徐海自語到。
“他有個皮包,每次離開都是隨身攜帶,哦,就是那種大皮包。”王靜用手比劃著。
這人還真是夠古板,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
李長忠是9月9號下午3時離開振興公司的,這之後他究竟去了哪裡?
門衛說他第一次回賓館是公司派車送的,第二次是他自己打車走的,可9號那天他卻沒有打車,只是一個人挎著包,離開公司就往東去了。
一個人背著包走,應該不會很遠,可即便如此這范圍也夠大的了,望著周邊的街道和紛亂的人流李勇心裡有些茫然。
李長忠是去了商場還是飯店?亦或是他在這裡還有什麽朋友?這些都難以判定。不過,他就是在這之後失蹤的,
是以,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與人有約,李勇肯定,李長忠的死一定是蓄意圖謀。 問題來了,既然是蓄意圖謀,那凶手就一定會慎之又慎,輕易不會留下什麽破綻。
還是老辦法,對各種可能性逐一排查,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好在省城方面已經把李長忠的照片傳了過來。
……
李勇負責排查振興公司東面三公裡范圍內所有的大小餐飲、企事業單位,徐海和轄區派出所負責這一片居民的訪查。
整整一天的時間,兩路人馬均一無所獲。
“李隊,能不能是有人半路把他接走了。”徐海拿著一疊照片謹慎的提醒著。
“當然有這種可能,不過,接他的人應該有固定的場所,而且就在附近,否則李長忠也不會步行前往。
“嗯,應該是這樣,如果說半路約好接人,那也太無禮了,畢竟離公司也不遠。”
話雖如此說,但李勇心裡也還是沒底,凶手處心積慮,什麽情況都有可能發生,他完全有可能編造謊言把李長忠騙出公司,這樣就能避免被人注意。
接下來的排查還是沒有任何發現,看來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
三天了,還是沒有任何線索。工地那邊也逐一進行了排查,結果還是一樣,連日的陰雨,工地根本就沒有開工,打更的那兩位都是醉生夢死的主,什麽也沒看見。
就在李勇等人絞盡腦汁時,市局辦公室通知,李長忠的愛人和弟弟來了。
李長忠的愛人是一位中學教師, 弟弟是高中學生。
叔嫂二人已經看到了李長忠的遺體,李勇見到他們時那女人還在低聲抽泣著。
李長忠的愛人名叫劉敏,穿著樸素,一見便知是那種知書達理的女人。那個半大男孩是李長忠的弟弟李長發,十五六歲的樣子,臉上滿是青澀。
李勇勸慰:“事已至此,過於悲痛也於事無補,還是看開些吧,畢竟還有很多事要辦。”
待二人情緒稍稍平穩,李勇問道:“李長忠在東山有什麽仇人嗎?”
“他就是個業務員,算上去年那次,來東山也就這麽兩回,會有什麽仇人?”女人不住地搖頭。
“那他在這裡有什麽親戚或朋友嗎?”
二人還是搖頭。
又詢問了一些有關李長忠的工作和生活狀況,但對案情依然沒有任何幫助,李勇不僅暗自搖頭,剛剛的一絲希望又開始渺茫了。
送二人出門的時候,李長發突然停住了,他遲疑道:“去年……一位叔叔給奶奶家送來一袋木耳,後來聽哥哥說……好像就是東山的。”
“嗯!是有這事,那次長忠去河北出差,同事就讓他把東西送到父母那兒去了,那裡離公司近。”劉敏也記了起來。
李勇心裡一震,道:“那人叫什麽名字?”
“那位叔叔個子很矮,黑黑的,瘦瘦的,奶奶問過,像是……像是姓李。”李長發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著,小孩子就是記性好。
“你知道這個人嗎?”李勇看向劉敏。
“沒有印象,長忠沒有提起過。”劉敏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