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條輪胎少份力,三輪的到底沒跟上四個輪的,依維柯上了環城路,速度明顯提了個檔次,楊光明失去了目標,隻得兜著風向回家的方向駛去。
房子要回來就賣掉,咱也享受一把速度與激情,自駕遊去,去新疆,上青藏高原。
楊光明的腦海裡又有了新的更宏偉規劃,可眼下他還得開著這三輪車,忍受寒風無孔不入的侵襲。
都不如沒車時跑步來得暖和,楊光明記得自己跑完步常常是一身的汗,就連兩個小跟班,有時跑的也是直吐舌頭。
“糟糕,居然忘了這兩個狗東西了。”楊光明這才想起被拋棄了的兩個跟班,腦海裡甚至都浮現出了公主那哀怨的樣子,他急忙加大了油門。
三輪車總算是駛進了小區,楊光明把車停在了樓門口,然後打算把車推到路邊的人行道上。
“旺,旺。”小二哥從樓門裡跑了出來,朝著楊光明叫了兩聲,站在哪兒原地跳躍著。
“別叫,想死啊你個狗東西,小心把抓狗的招來。”楊光明趕忙厲聲地製止著小二哥。
小二哥哼哼著表達著委屈,卻並沒像每次一樣跑向楊光明,反而是調頭向一輛出租車跑去。
那車已經息了火,就停在樓角的一片陰影裡,任誰在黑夜裡也不會特意注意到它。
小二哥狠狠地撲了一下後門的玻璃,站在車門邊旺旺地大叫了起來。
公主聽到了同伴的叫聲,也叫嚷著向那邊跑去。
什麽情況?楊光明楞了下神,警惕地看向出租車。
出租車突然發動了起來,亮起了遠光燈,從角落裡拐出來向楊光明這邊駛來。
小二哥和公主仍然在對著車叫,跳躍著顯出焦急的樣子。
“不好,偷車賊,連出租車都偷。”楊光明來不急多想,一使勁把三輪車向路中央推了出去。
還沒來得急加速的出租車一個刹車站在了那裡。
熟睡中的人們也被狗叫聲驚醒,周圍多了許多燈光。
楊光明快步地走了過去,狠勁拉了拉後門,車窗裡他看到了陳文靜,那女人已經跌到了座位的下面,披頭散發地正努力要爬起來。
楊光明的怒火直接頂到了頭頂,拽著車門一拳拳地砸到了車窗上。
“把門打開,門開開。”憤怒的吼聲甚至都蓋過了小二哥的叫聲。
“大哥,大哥,你擾了我吧大哥,我啥也沒乾,大哥,真啥也沒乾。”司機打開了門,點頭像搗蒜地向衝進車裡的楊光明不住地作揖。
“沒乾,沒乾,你要幹啥你,你還要幹啥。”楊光明輪起拳頭就砸了上去。
司機被砸的嗷嗷直叫,身旁的陳文靜也在不住地哀求。
“別打了,求你別打了。”
“別打了,扶我起來吧。”
“別打了,送我回家好嗎?”陳文靜抱住了身邊的男人,她想要坐起來,拉住身邊的男人坐起來,可身邊的男人像一隻發了瘋的蠻牛,一門心思地在向前衝,她根本無力阻攔。
陳文靜是在刹車的時候從後座上滾下去的,她的腦袋重重地撞在了前排的靠背上。
撞擊反倒讓她清醒了過來,她一下子想起了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眼淚唰地一下子流了出來。
她今天確實有點喝多了,包廂裡的那群臭男人哄哄著說喝了那兩杯洋酒就定五箱酒,見她真的一口氣喝下去了,又吵吵著再喝一杯白酒就加定十箱。
她喝了,她全喝了,
雖然她從下午一直就胃疼,雖然她一天隻喝過一碗粥,但她還是想都沒想就灌了進去。 成文靜記得自己起先是在餐廳的後巷裡吐,然後跌跌撞撞地到了路邊打車回家。
再後來。。。
好像是回到了家裡,栽倒在了床上,老公過來親了她,還要幫她脫衣服,還對她動手動腳。。。
再後來就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撞擊讓陳文靜模糊地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她感到委屈,又感到自己很丟人,她隻想趕緊離開這裡,隻想趕快躲回自己的家裡。
“別打了,求你別打了,送我回家。”陳文靜歇斯底裡地大吼了一聲,就再也沒有力氣了,她只能死命地抓緊男人強壯的身體,無助地抽泣。
楊光明停下了拳頭,他縮回了身體,拉著胳膊將陳文靜從座位底下拽了出來。
女人很瘦,細細的胳膊都能捏到骨頭,女人很柔弱,軟軟地靠在他身上似乎已無法站立。
楊光明直接抱起了陳文靜,大步上了樓。
小二哥呲著獠牙躥進了後座,大聲地恐嚇著那個縮在角落裡,用雙手死命地捂著頭的男人。
“雜碎,真想咬死你。”它嗤之以鼻地哼哼了兩聲,見楊光明已經進了樓道,便不再理會戰敗者,趕忙追著公主進了樓。
楊光明一步一步上著樓,不知道該不該和陳文靜說些什麽。
女人很輕,似乎都沒有小二哥重,女人很可憐,一直埋著頭在自己懷裡抽泣,女人很無助,兩隻手一直在死死地抓著他的衣服。
七樓的聲控燈亮了,陳文靜猛地從楊光明的懷裡蹦到了地上, 然後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努力製止著哭泣。
楊光明呆呆地站在那裡,看著陳文靜手忙腳亂地擦拭著淚痕,將頭髮重新扎好,然後若無其事地進了門。
這女人真是又可憐又可悲,既然這麽在乎女兒,幹嘛還要大晚上的出去鬼混,然後喝的醉熏熏地回來。
酒,真的不該喝多。
聲控燈滅了,楊光明沒有進屋,轉身大步向樓下跑去。
出租車還是跑了,楊光明便把兩個跟班留在了二樓,獨自一人下了樓,向自己的三輪車走去。
那裡已經有了幾個好事的人,他們圍在了三輪車周圍,七嘴八舌地胡亂猜測著。
“哥們兒,剛才怎麽了?發生啥事兒了?”一個戴著個毛線帽,裹著黑羽絨服的家夥,滿臉好奇地向推車的楊光明打聽。
楊光明撇了他一眼,沒搭理他,男人八卦起來有的時候比八婆還要討厭,居然裡面還穿著睡衣睡褲,連襪子都沒穿就蹬著皮鞋跑出來了。
“大半夜地,凍死你。”楊光明將三輪車推到了人行道的上邊,又把熟食拎了出來,轉身上了樓。
“阿嚏。”八卦男沒得到想要的答案,卻大大的打了個噴嚏。
“完了,老婆在家罵我了,不叫我出來,我偏跑了出來。”他一邊嘟囔著一邊趕緊往家裡跑。
好事者們都敗興地散去了,他們很遺憾地沒能打探到第一手的猛料,但這絕不會影響他們八卦的精神,楊光明知道,下回如果再有這樣的事發生,他們仍然會興衝衝地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