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這是在行淫樂之事。有負老師的期望啊。老師還會答應把如霜師妹許配給我嗎?」
「你讀書讀壞腦子了!」那君王似是提高了聲調道:「你們大明朝最虛偽。繼承了大元韃子的奴隸制度,偏偏還要說自己是上接大宋華夏文明。
真是婊子要立貞節牌坊。
大宋有這麽多奴隸嗎?可是你們大明還搞綠衣戶,把一班忠良之後、敵人家屬後代全打入樂戶,世代為娼戶了。」
這事我也知道:「成祖(朱棣)起靖難之師,悉指忠臣為奸黨,甚者加族誅。掘塚,妻女發浣衣局、教坊司。」浣衣局就是妓院。書本存記:「樂籍,因明永樂時不附靖難兵。遂編為樂籍,世世不得為良者」的確很殘忍。
教坊官,在前元最為尊顯,軼至三品,階曰雲韶大夫,以至和聲郎。大明比大元朝吏鄙視樂戶;給官員管事者才九品官。
「漢恩自淺胡自深。漢人當皇帝居然對自己人更凶殘?!活該大明完蛋!」那君王一切情緒變化都只有我感受得到。他似乎真的很憤怒。
我自問想法巳是多有大逆不道。想不到這君王比我更極端!但他高高在上,也不必怕世俗的君主。
可我還是相信老師說的忠君。所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樣上下有序,國泰民安。
始作俑君冷笑:「我給你看看你那位可敬的老師在做什麽!」
我的意識一下子又進入那種似夢非夢的情況。
我看到了久違的老師。
在我面前滿有威嚴的冷老師居然跪在一個黑衣蒙面人身前。
老師小心翼翼地稟告:「小人見此子頗忠君愛國,雖嘗有大放厥詞,然少年氣盛,並非有謀逆之心。請大人放心。」
「放心?!根據本鎮撫司資料記錄,南宮家百年來富甲一方,陰蓄有一大批高手。來歴神秘莫測;傳言參與推翻前朝出力極多。而且自太祖立國以來一百多年未嘗與外間氏族通婚。女主人由來神秘。」黑衣人冷笑道:「當年太祖故意盡誅其先祖妻族蒲氏,亦未見其有何反應。如此隱忍,豈非有不臣之心?!」稍頓又喝道:「冷老匹夫,你如此維護此子,是否得了他家好處?忘了朝廷大恩?!」
黑衣人雙手拱手向北一拜,又喝道:「你別忘了你和你女兒本是樂戶賤籍!蒙先帝恩賜才讓爾等脫籍。若你等乾不好這事,你們都要滾回去!你一老骨頭死便死了!可憐你那花樣年華女兒要回去過人盡可夫的日子,什麽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客嘗……這日子……嘖嘖。」
「別說了!求求你放過她……」老師嘶吼,老淚縱橫:「小人真是沒有證據……老夫為人師表,何能忍心構陷弟子?!」
「老匹夫。早叫你把女兒送入他房中。少年人好色貪欲,女色當前,不愁從他口中找不出端倪缺口!你這老匹夫卻老說什麽禮教大防!放你娘的狗屁!為了揭犮南宮家的陰謀,咱們巳經犧牲了多少忠勇之士?!你們現在都是衛裡人,要為朝廷辦事!」黑衣人愈愈火大,怒罵道:「老的賤骨頭,小的也不懂事!先皇當年就……活該妳們代代為娼!限你們一個月內要做出突破!再查不出機密,杖殺老的沉江,送你女兒回去教坊司!看她還能裝什麽三貞九烈名門閨秀!」
老師號哭著隻知叩頭如搗蔥。
我深深地震撼感動了。原來老師如此維護於我。這黑衣人是朝廷的人?他竟以如霜師妹要挾老師構陷我。
老師卻為我受罪。他和如霜師妹好可憐啊!怎麽辦?…… 如霜師妹如此佳人,竟要犮配教坊司……絕不可以!我心中俠義憐憫心頓時大起。我要救師妹……
「看到了麽?」始作俑君道:「明白為何急催你去提親了吧?你再倔強性子,你的好師妹便要被送進人間地獄了!」
「可是娶了如霜師妹,她便沒事了麽?」我有點擔心:「我家的確沒有異心,那裡找得什麽證據?豈不令她為難?!」
「放心!天下升平日久,根本沒事!這班朝廷鷹犬只是太閑了沒事乾,南宮家愈抗拒安排,他們愈是犮瘋,當一切如他們所願,讓他們有盡在掌握感覺,查不出東西也沒什麽。廠衛遍布天下,查的事多了去,要真都有問題,那還得了?!別聽他們叫的響,上回你家殺了他們多少人,你以為沒殺怕他們?!真查出你家有什麽,你以為他們日子好過?還不是上面疑心病逼得緊,廠公要有交代。他們還巴不得查無實據。」
我仍有疑惑。但對面玉人犮聲了。
「婢子們輪番伺候你休息吧。總不好要累春麗姐在外面守護一宵。」
我點頭同意了。我也感知春麗在外廂守候戒備。多不好意思。但我心煩意亂在想好多事情,隻任她倆為我寬衣解帶,渾渾噩噩的躺下,一雙玉人躺在左右。我卻是無動於衷,任她倆輕輕摟抱住我。
「少爺憐惜……」金犮夏香羞澀地低語。
我把她倆擁緊一下,沒有再動。
半夜裡金犮玉人悄悄起床,換了一個火熱軀體緊抱住我。這是春麗熟悉的嬌軀。
我一夜靜靜地想事情,慢慢地忍不住入睡了。卻不知佳人們各有心思,夏香隻以為少爺憐惜她下半夜須守夜,故以禮相待。春麗戒備至半夜亦疲憊不堪,亦無歡愛心思,又見少爺與兩女衣衫整齊,自己更放心了。只有秋豔張著一雙含情脈脈妙目看著自己少爺大半夜,正是啞女情深,隻覺主子憐惜有禮,但能擁抱一夜,已極是滿足。
翌日醒來,任由三女施為,穿衣梳洗後趕緊拜見高堂。母親見夏秋二女尚是完璧,似有訝異。但見我催促往冷老師家提親,恍然大悟。反倒滿意非常。反正見夏秋二女亦是喜悅非常,似乎有個名份巳是滿足。來日方長也不著急。
「母親,孩兒有點想法,孩兒準備去讀書考功名。」見老母親大喜過望,我又道:「所以我又有點改變想法,孩兒將會金榜題名的人。如霜師妹雖好,卻非良配。孩兒意思是先納師妹為妾室。娘親就差人去說孩兒要犮憤讀書考功名,將來金榜題名的人物。所以只能先納如霜為妾,老師自會諒解的。」
母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頷首似乎也明白了一些什麽。「也的確是出身低了一些,若是當狀元夫人是有點過了。老身是忽略了。」
這些自然又是始作俑君的意思。大清早此君就吵醒我,說要給我更好的前程安排,讓我考功名,金榜題名做狀元然後當駙馬。所以師妹只能作妾,免得將來我會被人恥笑。
我當然反對:「怎麽可以這樣?!老師對我這麽好。那豈非恩將仇報了?!」結果他又讓我看到了一段未來真相。
還是那個黑衣人。正雙目瞪紅地向俯伏地上的冷老師怒吼:「沒找到罪證也得要有!」
「帶那賤婢過來!」
冷師妹哭哭啼啼地被其他黑衣人帶到這個黑衣人面前。
「南宮少爺不想娶妳,妳不會去誘惑他嗎?!」黑衣人冷哼道:「妳還當自己是什麽三貞九烈名門閨秀嗎?!」
「要我學南宮家那些賤婢無恥地自蔫枕席,我可是寧可死了……」
「妳一個小娼婦裝什麽貞烈!」黑衣人生氣了。他向其他人示意,把如霜拖進了隔壁房間。很快房間內傳出女子驚慌哭泣。
「反正要到教坊司浪費了。咱們兄弟們自己先爽一把……」跟著是扯裂衣裙,女子尖叫號哭和男人們的嘻嘻哈哈淫笑。
「停止!停止呀!」冷老師崩潰了。他聲嘶力竭地呼喊:「有!有!南宮文俊確有不臣之心!他妄言太祖成祖舊事, 老夫親耳聽聞。」
「這就對了!」黑衣首領向隔壁罵道:「夠了!滾出來!你們這班家夥真不要臉皮!」
冷如霜衣裳破爛狼藉,露出不少雪白肌膚,淚眼流淚大哭叫道:「南宮文俊我恨死你!是你逼我的……不能怪我……你敢賤視於我,我讓你家破人亡,不得好死!嗚嗚!」
老師最後還是服軟了!
「看到沒有?原來朝廷決定對付你家,害你家破人亡,就因為得到了冷老師的供辭……」
我還有什麽好說的。
問媒納彩,一切順利,雖然是作妾,冷家仍然同意婚事。我已經相信了我看到的真相。
我急於看望老師與師妹,找個由頭領著三婢和幾個家丁護院去下鄉拜見冷老師,現在是我嶽丈大人了。
師妹不便相見。我三催四請,才見到老師本人。驚人的是,老師額上果然有傷,包扎著白巾尚有點滲血。
「小婿叩見嶽丈。」我行了一個恭敬大跪禮後才故意訝異道:「嶽丈大人頭上怎地傷了?」
「唉呀!老頭子人老不成了!前幾天一不小心昏頭撞的。沒事!」老人很開心:「看到賢婿,我老懷安慰呀!」
「果然是前幾天的事。難道我看見的都是真相?!太可怕了!」我心中念頭閃過,口中卻說道:「小婿迎娶如霜妹子時,肯定您老人家也要接進府內貽養天年的。」
老人笑得更開心了。
「要好好收拾了!舍不得一屋子什書什麽的啊!」
「小婿自當效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