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惠逢春飯莊。
郎家四朵金花。
菲春換了一身老板裝,精神煥發,和姊妹們闊步邁向書店斜對面的惠逢春飯莊。
這裡是菲春吃飯最多的地方。飯店老板和郎家川是鄰村,因為老鄉的關系,飯莊趙老板已經和菲春認識了一段時間。
這個趙老板四十多歲,胖嘟嘟的,和菲春高矬差不多,也就不到一米六的樣子,態度像是身材一樣和藹可親,一臉厚道模樣。
他見老鄉帶來一大幫女人進了飯店,非常熱情地打招呼,並安排在二樓的一個雅間。
房間盡管裝飾的不夠豪華,但是,裝修風格非常有特色。
正面是一副鄭板橋的竹畫,另外兩個牆面,裝飾了與之不太協調的女人裸畫,以展現飯店自由開放,清爽乾淨,而又溫馨高雅的獨特風格。
落座之後,服務生早已經把龍井冰糖茶水,一人斟滿了一杯。免費的各色蝦片和微波花生,分為兩盤放在了餐桌上。
裡面的食品盡管量不大,可是做工非常仔細。
蝦片全是整個兒的,沒有一片是半片或者碎片,花生米是自然口味兒,顆粒個個圓潤飽滿,到手的花生溫度適中,只要兩個手指微微一搓,花生碎皮就會悄悄脫落,放一顆到嘴裡,清脆憨香,回味悠長。
從外觀上看,不知道這個飯莊的,還認為是一個普通的地方,只要到過一次,你就會被這裡吸引。
服務生的服務是一流的,一室二人,也非常到位。
只要有客人落座,服務生就會跟蹤服務,微笑、開門、噓寒問暖、引領、撩門簾、倒茶水、給客人搭折巾,一條龍服務,熱情、細心、周到。
只要客人在桌面的玻璃缸投放一粒雜物,她們就會立刻放一個新的,把放雜物的玻璃缸清理掉。
還沒有點菜,服務生已經倒掉了五六次雜物。
芳春見了十分稀奇。
“唉,你們幹嘛不等吃完了一塊收拾呀?這一趟一趟的,多麻煩啊!”
四朵金花,就屬芳春年齡最大,只有她一人在說傻話。
她在老家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所以,她替這些服務生感到辛苦。
而服務生都是面帶微笑,溫文爾雅,不卑不亢。不需要回答的問題,她們只是報以微笑,繼續她們的工作。
芳春見人家只是對她微笑,不理睬她,也就不再提問,老老實實隻管吃自己喜歡的東西。
這時,服務生雙手把菜單遞給了菲春,菲春直把菜單推給坐在正坐上的大姐,希望她能點一個自己喜歡的菜肴。
大姐先是推脫不點,看菲春執意要她點菜,這才接過菜單。她一看菜單的價格,又立刻把菜單退給菲春。
“不點了,不點了,我眼睛花了,看不清菜單。”
無論菲春說什麽,大姐就是死活不點。菲春心裡非常難過,她欠大姐的太多太多了,她想犒勞一下大姐。
在自己十七八歲的時候,未婚先孕,在大姐家裡住了兩三個月,都是大姐忙前忙後,炒肉燉雞的,並且又把女兒麗鶯拉扯自己當年十六七歲的年齡。這需要付出多少心血呀?況且,她還帶著她的麗燕和麗歌。
如今自己具備了條件,請大姐吃一頓飯,大姐啥菜都不點,菲春真的非常難過。她實在沒辦法,就請大姐不看菜單,隨便點一個。
“好,我會隨便點,服務員,那我就來一個韭菜炒雞蛋吧。”
服務生看了看菲春,咧嘴笑了笑。
“我姐愛吃這個菜,咱就做這道菜!”
菲春知道,服務生看她的意思是,這個飯店不做酒菜炒雞蛋。
因為菲春和趙老板是老鄉,而且又來得多關系好,隻好破例為大姐做這道菜。
芳文早已經想好了自己喜歡的菜肴,菲文也不例外,她們倆都是酒店裡的常客,這些動作對於她們來說輕車熟路。
所以,等大姐的韭菜炒雞蛋點完,其它七八個菜很快定了下來。
在點菜的過程中,大姐只是傻乎乎的聽著,她們點出的菜名,她從沒來就沒有聽說過,只是猜測著每一道菜的樣式和味道兒。
蝦片和微波花生還沒有吃完,幾道硬菜和芳文點名的法國紅酒,已經上到飯桌。
“來,大姐,咱們乾杯!”
兩個服務生很快給四朵金花斟滿了酒,菲春和兩個妹妹,共同提議跟大姐乾一杯。
酒喝下去之後,芳春感覺這進口的法國葡萄酒,真難喝,還沒有自家院子裡的葡萄好吃。
“這酒幾塊錢一瓶,真難喝,又苦又澀,還不如葡萄甜呢?”
看來大姐第一次喝這種酒。
芳文看了看菲文,菲文看了看菲春,菲春又看了看芳文,然後哈哈哈地大笑起來。
“小妹子,你們笑啥呢?這酒多少錢?還能值十塊錢?”
芳春的價格是有根據的。
她早已經算了帳,這一瓶紅酒也不過用二斤葡萄,每斤葡萄兩塊錢,加起來才四塊錢,一瓶酒加工費一塊錢,這總算下來,一瓶酒才值五塊錢。
在她大腦裡從來就沒有商標、專利、運輸、儲藏、關稅、附加值之類的概念。
“大姐,你剛才喝的這杯酒,十塊錢你也買不到呢!”
芳文見大姐實在不清楚這法國紅酒的價格,就拿這一杯紅酒舉了一個例子。
這麽一說不要緊,大姐乾脆把酒杯推到了一邊。
“不行,不行,我不喝了,不喝了!嚇死人了,這麽貴呀?菲文還說要灌醉我呢,那得花多少錢啊?”
她沒有想到這一杯法國紅酒,比她想象的一瓶酒價格還高。她乾脆推掉酒杯不喝了。
“大姐,又不是你出錢,幹嘛要心疼呢?喝吧,喝吧,這裡有咱郎老板呢!”
菲文看大姐要停下來,就給大姐說寬心話。
芳文緊挨著大姐,她搶過大姐的酒杯拿在手裡,舉起來讓菲文給大姐又斟滿了一杯。
大姐聽說這法國紅酒又那麽貴,她既想奪了芳文手中的酒杯,不再喝酒,又怕酒杯裡的酒搖晃,她的手在半空中,左右為難,舉棋不定,非常尷尬。結果讓芳文另一隻手按了下去。
這樣,大姐又扭扭捏捏的喝了兩杯。
她心裡想,這法國酒怎麽一點都不辣啊?是不是沒有酒精啊?
菲文這妮子還說灌醉我,這酒喝飽了肚子也不會醉呀!
她剛這樣想過,忽然感覺腦袋有些暈乎,眼睛有些恍惚,她不知道這是酒力作用,還是被嚇暈了。
“郎老板,趙老板給您添菜來了!”
服務生話音剛落,只見胖嘟嘟的趙老板,笑容可掬地端著一盤龍蝦,交給服務生放在了酒桌上。
“沒能早點來陪大家,抱歉,抱歉!”
四朵金花齊刷刷站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