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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臉白臉》第3章:不識廬山真面目
  孫一學接到孫總的電話後,吃了一驚,他搞不清楚孫總要這個名單的真正目的是什麽,本想去楊總那裡”討教”,念及楊總辦公室與孫總相鄰,去楊總處怕給楊總帶來麻煩,而出去打楊總的手機,也不方便……孫一學思之再三,最後,拍了拍腦袋:何不從微信上與楊總交流?

  於是,他將孫總打電話的事兒告訴了楊總,問他現在該怎麽辦?

  楊總回道:這是你跟兩位招商總監要名單的最名正言順的借口,但要了名單後,要與這些市場“溝通”,使市場對孫總“敬而遠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與孫之間的較量就是市場的較量,誰抓了市場,誰就能成為最終的贏家;但孫總畢竟拿著尚方寶劍,你還必須給他點甜頭,取得他的信任,你懂的。

  孫一學回道:多謝老大指點,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發完微信後,孫一學就去招商部找兩位總監要名單去了。

  孫總給孫一學安排好任務後,正準備繼續寫明年的發展戰略,這時吳律師走進辦公室,將外套搭在沙發背上後,就坐下來向孫總匯報王鳳英勞動爭議仲裁處理結果。

  “昨天下午我與王鳳英進行了溝通,把您的想法跟她說了,就是說,只要她不要求補償,公司歡迎她回來上班。她說,孫總太反覆無常了,就憑這個,我也不會回去上班的!”吳律師模仿著王鳳英的動作,孫總眉毛一豎:“我什麽時候反覆無常了?”孫總扔給吳律師一個蘋果,吳律師接住後,說聲“謝謝。”

  “我也是這樣問的,”吳律師手裡摩挲著蘋果:“你知道她是怎麽說的嗎?”

  “怎麽說的?”孫總好奇地問。

  “她說,楊總昨天跟她說,只要她認個錯,就可以回來上班。”吳律師咬了口蘋果。

  “我好像沒這樣說吧,老楊怎麽這樣歪曲我的意思?”孫總皺了皺眉頭,小聲嘀咕著。

  “孫總,您說什麽,我沒聽清。”吳律師探著身子問。

  “沒什麽。”孫總忽然發覺在吳律師之間挑楊總的錯,有點場合不對,趕緊岔開了話題:“仲裁最後的結果是?”

  “我向她動之情,曉之以理,並給她算了一筆帳,最後,她同意撤回仲裁申請,接受我們給她一定的經濟補償,估計比仲裁後補償的可能要少一些。”吳律師頭往沙發背上仰著,臉上象上了釉彩一樣。

  “對這個結果我滿意,”孫總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打官司有損公司形象。”

  吳律師回去後,孫總又給楊總打了個電話。

  楊總來到孫總辦後,孫總盯著他的臉約幾秒,楊總有點疑惑地低下了頭。

  “老楊,下崗工人事件調查得怎麽樣了?”孫總收回目光,手裡摩挲著蘋果,臉上有些緩和。

  “我這兩天分別與那十個鬧事的員工進行談話,他們口徑一直,一致回答‘活動是自發的’,沒有誰是他們的後台。”楊總搖了搖頭。

  “這件事就到這裡了,咱換個話題,”孫總本打算咬一口蘋果,發覺有些“失禮”,就將蘋果放在盤子裡:“我剛才聽吳律師說,王鳳英說,你給她談過一次話,說我讓她給公司認個錯,她就可以上班了。”

  楊總一怔:“我什麽時候這樣說過?這個王鳳英怎麽學會了撒謊?”

  楊總顯得很氣憤地將外套扔到一邊。

  “以我對王鳳英的了解,她不象是一個歪曲事實的人!”孫總銳利的目光在楊總臉上掃了掃去。

楊總這次沒有躲閃著孫總的目光。  “孫總的意思是,我是個撒謊的人嘍?”楊總被孫總激惱了,也顧不得“君臣關系”了。

  “你如果這樣理解,我也沒辦法。”孫總黑著臉看著的手機。

  “如果孫總沒有別的事,我走了。”

  楊總冷著臉,沒等孫總回答,他就轉身離開孫總辦公室

  孫總這才發現他剛才問得有點生硬,但又不好意思認錯,就眼睜睜地看著他走了。

  這是楊總第一次與孫總“不歡而散”。

  下午,孫一學將一張“誠信經營研究會成員名單”交給了孫總。孫總掃了一眼名單後,要孫一學拿出一個關於明年召開“第二屆誠信經營研究會策劃案”。

  孫一學本來是一個做招商的,從來沒寫過這類方案,隻好又去求楊總幫忙。

  楊總正與孫總鬧不愉快,並不希望孫一學在孫總面前“得寵”,於是冷淡地說:“你問我,我問誰?”

  孫一學也聽說了楊總與孫總鬧不愉快的事,不想刺激他,就說:“楊總你先冷靜一下,我抽空再來找你。”

  孫一學靈機一動,給許子秋打了個電話,說是有事相商。

  許子秋在孫一學招商四部當總監時打過交道,到他主管的市場幫著搞過活動,二人有點“小交情”,因此,對孫一學印象尚可。

  孫一學把他約到樓下沒有熟人的地方。二人坐在沙發上。

  “老許,有點事需要你忙。”孫一學與許子秋寒暄了幾句話,直奔主題。

  “老孫開玩笑了,”許子秋苦笑了一聲:“你看我現在只是閑人一個,有什麽忙可幫的?”

  “老許過謙了,”孫一學拍了拍許子秋的肩膀,伸出大拇指:“誰不知道你是公司四大才子之首?”他是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人,在老楊面前他可不敢提老許是“才子”之事。

  “哎呀,老孫有什麽忙需要我幫的,快說吧,我還忙著呢?”許子秋抬腕看了看手表,想起身。

  “老許說話矛盾了不是?”孫一學故作嗔責地說:“剛才誰說自己是閑人啊?”

  “讓你氣糊塗了。說吧,什麽事?”許子秋在沙發上坐深了一些。

  “是這樣。我記得你寫過一個關於‘第一屆誠信經營研究會方案’是吧?”

  孫一學環顧了大廳,壓低了聲音問。

  “嗯。”許子秋將右腿搭到左腿上,側轉著身子:“怎麽孫總讓你策劃第二期?”

  “聰明。”孫一學伸了拇指:“你也知道,我根本沒寫過方案,所以,請你幫忙。”

  “可別讓我當槍手,上次楊總就。。。。。。”他忽然覺自己有點“有失分寸,就噤了口。

  “老許,看在咱們出發時曾經‘同居’過的份上,無論如何你得幫我一把!”孫一學故意把“同居一室”改成“同居”,把許子秋逗得笑彎了腰:“老孫你真會用詞,還‘同居’。。。。。。”

  “總而言之,有過‘非同一般’的關系,這個沒說錯吧?”孫一學一本正經地說。

  “還‘非同一般’的關系,我可真服了你了!”許子秋捶了他一下。

  “那你同意幫這個忙了?”孫一學伸手就去握手,許子秋閃過身子,倒背著手:“我同意把‘第一屆誠信經營研究會’方案發給你參考,可不想給你當槍手!”

  “好好, 我寫完一後你再給我修改一下,這總可以吧?”孫一學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許子秋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

  兩天后,孫一學將方案交給了孫總。一個沒搞過策劃的人居然在短短兩天的時間裡,拿出了一個方案,出乎孫總的意料之外,他當然想不到,孫一學與許子秋有過“非同一般”的溝通。

  孫總“閱”後,感到熱心沸騰;他馬上給總經辦打電話,要李殊主任發一個通知,明天上午九點召開公司市場部門會議,由孫一學講解方案。

  第二天上午九點,孫一學的方案在市場部門引起強烈反響,特別是他提出“激活休眠市場”這一觀點,令大家有“早該如此”之歎!

  然而,當市場部門向“誠信經營研究會成員市場”伸出“橄欖枝”後,滿以為結果是“投桃報李”,萬萬沒想到,這些市場就象建立了“攻守同盟”似的,不是不理會,就是一口回絕;當然,也有幾個市場回答得很委婉:“抱歉,沒時間。”

  當孫一學向孫總匯報以後,孫總重申了那句名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孫一學剛想回市場辦公室,孫總讓他先坐下,然後,給楊總打了個電話;楊總因為頭兩天與孫總鬧了個不愉快,正考慮如何面對孫總時,沒想到孫總“不計前嫌”,他也正好借此有個台階下。當他走到孫總辦公室以後,孫總開門見山地對楊總說:“向市場下個通知:從春節後開始,凡不再進貨的,一律中止合作;進貨的,一次性達不到20萬的,不再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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