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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臉白臉》第4章:屋漏偏逢連陰雨
  楊總回到辦公室以後,“遵命”在營銷群裡發了個通知,群裡頓時象炸了鍋一般。招商部劉總監二話不說,氣衝衝地闖進楊總辦公室,把外套一摔,劈臉問楊總:“馬上過春節了,其他廠家都在向代理商搞拜年活動,咱公司卻在搞這些沒人味的東西!你們這是想讓公司完蛋,還是想讓我們大家都喝西北風啊?”

  楊總在公司最打怵的就是劉總監,這可能與他出身東北有關,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不過,他現在倒覺得老劉這通“罵”非常痛快:”“老劉,別發那麽大火嘛,這也是公司領導不得已而為之。。。。。。”楊總遞給他一支煙,又帶上了屋門。

  就在這時,有人敲門,楊總打開門一看是財務溫總監,便招呼他坐下。

  “這不是‘劉門神’嗎?”溫總監語帶譏諷地問。

  說來奇怪,別看劉總監這麽大脾氣,在公司稱為“劉門神”,可最怕的就是溫總監,當然,這“怕”裡面還有幾分佩服。他兩個人中午吃完飯後經常一塊散步,溫總監具有一種看透不說透的能力,使劉總監相當佩服這就叫“一物降一物”。

  “老溫你分析一下,公司這樣下去,是在自已拆自己的台嘛!”劉總監滿臉飛朱地說;他忽然發現溫總監用手扇了扇空氣中的煙,就趕緊將煙掐滅。

  “老劉,叫我怎麽說你好呢,”老溫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劉總監跟前,將他的外套給他披上:“借用一句流行話,你這叫‘吃著地溝油,卻操著中南海的心’,我們要相信:領導總比我們站得高,看得遠。。。。。。”他給劉總監使了個眼色,劉總監還想再說什麽,嘴動了動,指了指楊總,沒說話就回去了。

  “老溫真有兩下子。”楊總向老溫一抱拳。

  老溫朝門外瞅了瞅,隨手關上門,又回到沙發上,高深莫測地說;“老楊,你的機會來了。。。。。。”

  “你再給我點撥一下,”老楊雙手捧給老溫一杯茶:“請溫大師用茶。”

  “大師可只有一個,在下可不敢當!”溫總監左手接過茶,擺了擺右手:“有一句話叫什麽?---想起來了,叫‘管窺之見’而已。”

  “可我頭腦愚鈍,實在不知不明白啊!”楊總向溫總監雙手一抱拳。

  “你就裝吧,”老溫端起茶杯,打開蓋杯,吹了吹,嘬了一小口,又放下,然後站起來說:“財務上還有點事,我得處理。”老楊還沒反應過來,老溫就走開了。

  老溫走後,老楊回到坐位上,品味著老溫那半截話,不由自主地笑了。

  春節過後一上班,孫總即召開部門負責人在他辦公室裡開了個“收心會”,孫總首先講話,他向各位道一聲“過年好!”然後,強調了春節後重點工作安排,特別是市場部和招商部要切實做好4月份南京產品博覽會招商準備工作;兩位招商部負責人要充分利用好這次南京會招商會機會,完成招商目標。可以這樣說,本次招商會將決定招商部總監桂冠究竟掛在誰頭上!

  大家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聚焦到兩位總監身上。

  “孫總,我聲明退出,就讓李克已當這個總監吧!”劉總站起來監舉了舉手。

  “聲明無效,有合同在,不是想乾就乾,不想乾就拉倒這麽簡單!”孫總聲色俱厲地說。

  別看孫總個頭不高,但說話總有一種無可辨駁的威攝力,這不僅僅因為他手中握有“尚方寶劍”這麽簡單,最重要的是他講出話來邏輯很強。

前幾章講過,他在學校曾參加過學生辯論賽,榮膺“最佳辯手”;又在大型企業多年從事培訓工作,所以,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又能說會道的劉總監也慨歎:孫總是個狠角色。  第二天上午,李克已帶著一個年約四十五、六歲的人進了楊總辦公室。

  “楊總,我給你介紹一下,”李克已鄭重其事的地說:“這位是南京楚總手下的一員大將陳望金經理,因與楚總不和,想加盟咱們公司。”

  楊總從座位站起來,與陳經理握了握手:“歡迎,歡迎”,

  楊總與他聊了幾句後,親自帶他去見孫總。

  “歡迎棄暗投明,”孫總風趣地說:“我早就聽說楚總是一個容不得能人的人,離開他是你明智的選擇。”

  “感謝孫總的知遇之恩,”陳經理激動地嘴唇有點顫抖:“我老陳一切聽從孫總指揮。”

  “言重了,”孫總轉臉對身旁的楊總說:“你寫一個人事任命書:任命陳經理為海帝產品項目總監,然後,根據陳總監要求招聘員工。”

  一月後,李克已向楊總反應:大部分市場都與公司斷絕了合作,而南京的楚總還要澤天集團“交人”,否則,就將公司告上法庭,楚總的理由是,澤天生物集團招收他們公司的陳經理是違法的,因為陳經理還沒辦離職手續,還是他們公司的員工。

  孫總從沒感到如此“焦頭爛額”:他本想通過提高產品供應價,來殺一殺蘇總“八大金剛”的銳氣,卻沒想到卻將他們全部得罪了;本想利用南京市場陳經理,來打垮楚總,沒想到楚總卻來了這麽一手。。。。。。再加上“3.15晚會”曝光了一家保健品企業利用騙術坑蒙消費者,使健康行業雪上加霜,大部分相關廠家關門閉戶,或者轉變經營模式,如工廠遊、社交新零售模式等。澤天公司的一些合作夥伴本來就有一多半中止與澤天公司合作,現在行業不景氣,那些本來就觀望的代理商本身就難以經營下去,更別談回款了。。。。。。現在市場基本不回款;南京招商會時間也推遲了,孫總現在不得不面臨全公司員工的工資飯碗這個最棘手的問題了。。。。。。

  當然,他現在還面臨著一個大的考驗:集團最近幾天就委派以總經理辦公室主任鄭元量為組長的“蘇總問題調查小組”來公司。這意味著,如果蘇總問題存在“不實之處”,他的下場將比蘇總要慘得多。。。。。。

  第二天上午,招商部李克已總監向孫總匯報:北京質監局裡接到消費者投訴,說是河北代理商李總的產品違法添加,已經對產品進行檢驗發現確實違法添加了偉哥,現在已經在網上公布,要求總部抓緊時間公關。

  這一消息對孫總來說,無異於“屋漏偏逢連陰雨”。孫總眉頭緊蹙。

  “那是蘇總時期搞的產品,與我沒關系!”良頃,孫總仰靠在轉椅背上,兩眼半閉,嘴裡咕噥了一句,

  “據說是上個月車間生產的產品!”李總監小聲說。

  “豈有此理!”孫總撥通了生產副總周立本的電話。

  周總正在生產車間指揮裝修產品博物館,供代理商組織顧客進行“工廠遊”。接到孫總的電話後,連那身乾活衣服都沒換就急急開車駛到總部。十幾分鍾後,他趕到孫總辦公室。

  還沒來及問,孫總就讓李總監複述了剛才的內容。

  “你是生產副總,有什麽話要說的嗎?”孫總頭也沒抬,慢吞吞地問。就象在詢問一個快要死刑的罪犯,臨死還有什麽要交代的。

  “不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周總咕噥著。

  “不是不可能,而是確實出現了,並且,”孫總剜了他一眼:“你是副總,我需要一個解釋!”

  “我回去查查。。。。。。”周總後退幾步,然後就匆匆離開。

  周總走後,孫總他又給楊總打電話,讓他拿出《危機公關方案》。

  楊總雖然素有“四大才子”之稱,但在活動方案上是外行,最重要的是,如何化解危機,是策劃的重心,現在澤天公司已經名列“違禁黑名單”,在業界的負面影響怎樣挽回?他為此絞盡腦汁。

  他最後決定到車間去實地“考察”一下。

  他找到了周總。周總正為此愁眉不展。

  “我已經反覆地查找了原因,但是,”周總嘀咕著:“根本沒有添加違禁物的可能性。”

  “可河北代理一口咬定是上個月從我們這裡進的產品。”楊總提醒他。

  “我們也可以認定那是他們從中作了手腳啊!”周副總隨口說了一句。

  “對啊!”楊總拍了拍大腿:“就說河北代理商因為蘇總被撤職, 心懷不滿,早就想中止合作,但合同還未到期,就想了這個損招。”

  周總眉開眼笑地雙手握住楊總的手:“英雄所見略同!”

  楊總回到辦公室後,只花費了幾個小時就拿出了一個自已都感到拍案叫絕的“創意”。他的腦子裡浮現出交給孫總方案後,孫總滿意的表情。。。。。。

  中午,他吃完飯後,抑製不住激動的心情,拿著早已打出來的“創意”,來到孫總辦公室口,此時,門關著,楊總正想敲門進去,轉念一想,說不定孫總正在睡午覺,於是,抬起來準備敲門的手又放下了。他又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準備迷糊一會兒,正在這時,電話鈴響了,楊總把起了電話:原來是孫總打來的電話,讓楊總去他辦公室。

  楊總估計是《危機方案》的事兒,就拎起文件夾來到孫總辦公室。孫總正在寫著什麽,楊總過來好像沒看見一樣,仍然埋頭寫著。

  楊總把方案呈上,孫總也不看,就丟在一邊。繼而他一臉嚴肅地說:“車間裡又有一部分人要求公司給經濟補償。是不是有人泄露了劉鳳英補償的事?”孫總的眼光下意識地在楊總臉上掃了一下。

  楊總並不回避,以顯得“問心無愧”:“劉鳳英補償的事,就你、我、吳律師,還有財務溫總監知道。”楊總為了撇清自己,不惜連“盟友”都要當“墊背”的了。

  “現在不是追求誰的責任的時候,當務之急是避免下崗工人鬧事。”孫總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顯然中午沒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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