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推開門,丫頭穿粗布舊衣出來,卻是歡喜非常。奶奶將吳良這些年打獵采藥積攢的珍貴草藥、獸皮一樣樣小心平放在空地上。吳良早已關上門,丫頭蹲在旁邊仔細打量,伸手摸那些獸皮,臉上綻開高興的神采。
老奶奶又鋪一件麋鹿皮,仔仔細細輕點,臉上亦是洋溢著滿足的笑。
“吳良,明日將獸皮賣了,將草藥包好,便往宋家提親去。記住,要忍讓,以大事為重。就是跪求,也得把老身的乖孫媳婦跪求回來。知不知道?”
“孫兒知道。”
“奶奶,那女子凶得很,打哥哥打的也狠。”丫頭笑道。
老奶奶白一眼吳良,“一切都是你的錯,你就是錯了。明天看你表現,辦不好,不要踏吳家的門!”
“是!”
“丫頭,你身為吳家童養媳,長大嫁給我孫兒,知不知道?”老奶奶叮囑道。
“嗯!哥哥的聘禮都下了,丫頭自然嫁哥哥的。”
“原來丫頭要我留在陳家村數月,是要聘禮的呀!”吳良思忖。只是吳良答應照顧陳耳的孤女,想著彌補失去親人的丫頭,叫她舒心快樂便好,只要她要求的盡量滿足她。
“吳良,快去和糠面。地窖裡的凍臘肉切三兩來,加給丫頭補補身子。”
“哎。”吳良前往廚房,添水和面,細切成絲,又往地窖裡切六兩臘肉,待水煮開,便下面和臘肉。
“奶奶,面來了。”吳良端面走出廚房,老奶奶拉著丫頭坐在老槐樹下聊天,聽聞吳良喚她,應聲道:“就來。”拉著丫頭高興地朝裡屋走。
獸皮和草藥都已打包收好,丫頭坐在桌前,嗅著面湯的香氣,滿足地深吸口氣,讚道:“哥哥做的面應該挺好吃的。”
老奶奶將面推給丫頭,丫頭眼饞卻又推回去,“奶奶先吃,丫頭在哥哥後面再吃。”
“嗯。”老奶奶拿起筷子,朝面湯吹口氣,接著響起“嗖嗖”的吃麵聲。吳良又接連端來兩碗,喚丫頭吃,丫頭不肯,吳良吃麵,丫頭才食指大動,很快解決一碗面。
“啊!飽了。”丫頭喝光面湯,滿足地打個飽嗝。
老奶奶笑了,“丫頭,當吳家就是你的家,記住,往後替吳家生個大胖小子。”
丫頭點頭道聲“嗯”,看向吳良,神色鄭重:“哥哥,你要記住咱倆的約定哦。”
“知道的。”吳良笑道。
老奶奶見吳良跟丫頭打啞謎,不滿地埋怨,卻是嘴裡嘟囔著,“吳良,收拾碗筷,早點休息。明天忙正事呢。”
“嗯。”吳良收拾碗筷,走出裡屋。丫頭跟著,看吳良洗碗筷。
“哥哥,要不是我年紀小,絕不讓哥哥受那凶女的氣。”
“不要說佳麗。”吳良手上動作不停,很快洗完,將碗筷收拾好,出廚房,往自己的偏房走。丫頭跟著,坐在床邊,晃蕩著腿。
“奶奶說過,晚上你自己睡。”
“那我要你答應我,待我長發及腰,你娶我,我安心替你守著佳麗姐,守著吳家。”
“隨你,你要給我暖床,我難道不喜歡?”
丫頭奔出門檻,朝吳良吐舌頭,眨眼消失不見。
吳良笑著倒在床上,卻是差點驚呼出聲,挪動身體,往床上一摸,卻是摸到一塊尖石,“丫頭,古靈精怪的,長大了不得了。要是隨便放出去,不得禍害?”丟出石塊,揉揉扎疼的後背,換個舒服的睡姿,蓋上褥子穩穩睡下。
月上半空,
吳良睜眼,如平時那般悄悄出門,借月華之力修煉青木訣。“哥哥,你幹什麽呢?”丫頭悄然靠近,望著月華隨著那棵老槐樹傳入吳良手臂,滿是驚訝。 吳良睜眼,卻是修行不得打斷,未回答丫頭的話。丫頭見吳良絲毫不動,安靜地守在一旁,好奇地試著攤開手掌貼在老槐樹上,出乎意料的,月華半點也沒搭理的意思,丫頭空期待,噘著嘴,閉目靜下心來,想著吸收月華入掌,依然無效。
丫頭道聲“偏心”,悶悶不樂地蹲在地上,雙手托腮望著吳良。
吳良自老槐樹上收回手,看向鬱悶的丫頭,“丫頭,你見到的不許對外講,知不知道?”
老槐樹上的月華漸漸淡了,丫頭猜到有什麽關鍵,卻無法觸及,越發不平,“哥哥,你練的什麽功夫?怎麽跟平常秦人練的劍不一樣?”
“你就當沒見過, 對外也不許提。”吳良叮囑道。
丫頭噘嘴不理。
吳良笑道:“老槐樹成精了,你要是胡亂說,老槐樹非得封住你的嘴巴不可,叫你說不出話來,你信不信?”丫頭忙捂住嘴,朝吳良眨巴眼,又看向老槐樹,吳良朝丫頭點頭,“對我說什麽都好,就是不準對外人講起。”
丫頭點頭,挪開手,“哥哥,丫頭也要學哥哥的武功。哥哥教我嘛。”見吳良不理,生氣地轉過身去,大生悶氣。
“祖傳的,不能講。”
“人家都是哥哥的童養媳,怎麽不能對人家講的?”
吳良望著丫頭期盼的目光,思量著自己不在家,少不得需要丫頭撐著家裡,遂滿足丫頭的心思,將《青木訣》教給丫頭。丫頭心思活絡,默念口訣,手掌貼著老槐樹,試著用手掌吸納月華,竟也吸收月華之力,卻導順不得丹田。
“氣沉丹田。”吳良提醒道。丫頭點頭,膝蓋彎曲,月華之力透過丫頭的四肢百骸,最終匯聚在丹田處。
半個時辰後,丫頭興奮地跳著腳,抱緊吳良,大為自己的選擇而慶幸,“我沒選錯人。”
“回去睡吧,記得多陪奶奶。”吳良囑托,丫頭重重點頭,輕手輕腳朝裡屋走。吳良望眼老槐樹,回屋躺下。
“明日尚要登門求聘,希望宋家人不要太過難為丫頭。”吳良暗暗希望著,余光瞥向枕邊的碧眼玉,閉目睡下。
那塊碧眼玉悄無聲息地吸納吳良丹田的元氣,吳良知曉,默許,沉沉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