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片居民區不僅地勢複雜,胡同布局沒有任何方向規律,地上的下水道出口布局更加複雜,有上個世紀遺留下來的下水道出口,還有最近幾年新建的下水道系統,交叉相錯,排查起來異常的艱難。
“我們該先從哪裡開始找?”我看著眼前的情況,撓著頭問道。
“我想我們不必把所有的下水道出口全部排查。你看這裡。”阿楓·指著拐角處的一個下水道口說道:“這裡的下水道出口雖然多,但是每到這樣的一個拐角處,就會有幾個下水道交匯在這麽一個點,我們先從這些交匯點的下水道口開始找。”
我點了了點頭,這時劉警官也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些小試劑。
“這個是氧化鐵溶液,你們將這個倒在可能會有陳雅血液的地方,如果那個地方真的有陳雅·的血液,試劑將會變色,然後你們拿這個3-硝基鄰苯甲酸試劑將下水道的液體收集起來。”劉警官將手中的兩種試劑交到我倆手中。自己拿著另一份走到反方向開始排查。
我和阿楓也開始了從最北邊的尋找,我找來了一個鐵棍,挨個撬開了地上的下水道蓋兒,阿楓拿著氧化鐵試劑一點一點的倒入其中,用手機的手電光仔細地觀看著裡面試劑顏色是否變化。
“阿楓,你覺得凶手還會再殺人嗎?”我一邊撬下水道蓋兒一邊問。
“我不希望再有人死了,但是從另一個角度考慮的話,我們目前掌握的線索太少了,如果還有目擊證人的話,那麽對於我們尋找凶手會有很大的幫助。”阿楓低著頭說道。我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掙扎的語氣。是啊,還有目擊證人固然是好的,但是這些凶手為了逃避法律的追查,可以說是罪惡滔天,他們有計劃的將所有可能威脅到他們的了解他們身份或是線索的正人全部無情的殺害掉了,這些人,還有陳雅,本該在自己的人生軌跡上輕松快樂的生活成長,但是......
“阿楓,有什麽發現了嗎?”大概排查了有十幾個交匯點的下水道出口,氧化鐵試劑已經沒有變成我們期待的顏色。我看著即將和前方碰頭的劉警官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絕望。阿楓將身邊最後的一個下水道中倒入剩下的幾滴試劑,弓著腰伸手用手機照著下水道中的汙水,片刻之後,一臉失望的站了起來,看著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我心中·涼了半截,這時劉警官走了過來,看著我倆的神情,抿起了嘴邊。雙手叉腰,有些不知所措。
“要不,我們再從頭開始講那些不在交匯點的下水道也排查一下?”我看著他倆,弱弱的說道。
“沒有用的,如果那些下水道裡存在陳雅的血液成分,這些交匯點的下水道出口一定會有反應的。”阿楓有些失望地說道。
“難道我們一開始就想錯了?凶手並不是在這片居民區將陳雅殺害的?”我坐在地上自言自語道。
劉警官蹲在地上點了根煙,又順手丟給我倆一人一支。我伸手一接,那根煙打在了我的中指指尖上滾到了地上,我可能是有點累了,連根煙都接不住了,劉警官喊了我一聲“小孫,別撿那根了。”說著又掏出了一根要給我丟過來。
“不用,劉哥。”我衝劉警官招了招手,走到掉在地上的那根煙邊上,彎下腰去撿那根煙。就在撿起了那根煙的一瞬間,我身子僵住了。
我手邊是一個下水道出口,這是我們剛剛沒有排查的一個下水道口,是由那種一條一條的鐵棍編在一起做成的下水道蓋兒,
我在撿煙的那一瞬間往這裡面瞟了一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東西。 紫色的桔梗花!
“劉哥,阿楓!你們過來!”我大聲的叫了起來。
他倆看到我的樣子,趕緊跑了過來,順著我的目光定睛一看,阿楓立刻蹲下身子,徒手將下水道蓋兒搬開,伸出手,顫抖地將那個桔梗花形狀的發卡拿了出來。
“這是,”劉警官看著我倆的反應,說道“這是那個女孩兒丟失的另一個發卡?”
“是!就是這個!”阿楓幾乎快要哭出來。
陳雅的另一個發卡居然在這裡!我有點驚訝,血液成分沒有提取到,反而有了這個新發現。
劉警官掏出一個透明的小袋子,將這個發卡裝了起來,拍了拍阿楓的肩膀,說道“這個我現在得收起來,等到破案的那一天,我會把這兩個發卡一起交到你手中。”
“嗯!”阿楓看著這朵桔梗花,眼中發光。
“我們把其他的下水道出口再挨個排查一下,看看還會不會有其他發現!”我對著他倆說道。
阿楓點了點頭,扭頭開始繼續搜索。劉警官將那個透明小袋子裝了起來,也開始了新一輪的排查。大概過了兩個多小時,三人碰頭在剛剛分開的地方,失望而歸,我們並沒有找到其他新的發現。我們三個靠在路邊的一個人牆角處,我掏出了煙,分別遞給他倆,有點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
“劉哥,陳雅的發卡的發現對我們辦案有幫助嗎?”阿楓吐了一口煙問道。
“我們得思考一下,這個下水道的位置位於陳雅被帶走地方,也就是北街轉角那裡有一段距離,但是從那裡到北山的話,走這條路明顯是繞遠了,發卡掉在了這裡,說明凶手帶著掙扎的陳雅經過了這裡,所以發卡丟在了這個位置,但是這個位置明顯不是直通北山的方向,從這裡,走的話我們看,這個方向,是......”劉警官看著這條小胡同前方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我也有點頭大,這個方向,是離開居民區的方向。
如果凶手帶著陳雅離開了這片居民區,那麽,就像是魚入大海,我們要怎麽在這個縣城尋找那個殺害陳雅的第一作案現場呢?阿楓目光看著前方也不說話,顯然,我們都意識到了問題的複雜性。
“所以我們無法在下水道找到陳雅血液的成分,並不是雨水的原因將血液衝沒的,因為陳雅可能根本不是在這一片地區被殺害放血的。”我看著地上的下水道說道。
“我們現在先回警局。”劉警官站起來,扔掉了煙頭,對我倆說道。
我也跟著站起來,跟在劉警官身後準備上警車。我倆走了一段距離,我發現身後阿楓並沒有跟在我倆身後,我回頭一看,阿楓還是站在剛剛那個位置,思考著什麽。
“阿楓?”我站在原地喊了他一聲,阿楓抬起頭裡看著我倆,鄒著眉頭,走了過來。
“怎麽了?”劉警官看著滿臉疑惑的阿楓,阿楓看著我倆的眼睛,抿著嘴,思考了一下,張口道“劉哥,猴子,我總覺得,”阿楓話說了一半,又走回剛剛那個發現陳雅發卡的下水道,蹲在觀察著什麽。
我和劉警官跟著走了過去,不知道阿楓在思考著什麽。
“阿楓,到底怎麽了?”我急切的問道。
“猴子,你還記得剛剛發現發卡時候發卡的位置嗎?”阿楓抬起頭來看著我問道。
“呃,就是在這裡,很明顯的掉在了下水道中間了啊。”我還是滿腹疑惑,不知道阿楓究竟在想什麽。
“你再描述一下剛剛發卡的位置和它是怎麽擺放的!”劉警官語氣忽然也變得很沉重,看著我的眼睛問道。
我還是很不解,看了一下地面,有根和發卡大小差不多的小樹枝,我拿起來,將數值擺放到剛剛發卡掉落的位置,說道“就是這樣掉在這裡啊,有什麽不對嗎?”
“你們不覺得......”阿楓看著我倆,不再說話。
“嗯,是有點奇怪。”劉警官蹲下身子看著那根小樹枝說道。
“你倆究竟在懷疑什麽?”我還是不知道哪裡有問題,急切地問道。
“這個位置,還有剛剛撿起發卡時的擺放位置,我覺得,像是有人故意將發卡擺在這裡讓我們發現的樣子。”阿楓看著我的眼睛說道。
“而且那天與=下的下的雨那麽大,如果這個發卡是這個樣子擺放在這裡的話,應該很容易就被衝走了,但是它就偏偏擺在這個很明顯的下水道出口的中間,還是那種輕輕一放的感覺。”劉警官繼續補充道。
“你們的意思是說,凶手故意將這個發卡擺在這裡,想要告訴我們他那天帶著陳雅走過這條路,從而使我們在一條錯誤的路線上越走越遠?”我恍然大悟。
“這一切只是猜測,但是如果是真的的話,那麽我們就該重新思考一下凶手那天從北街轉角處究竟是從那條路線將陳雅帶走的了。”阿楓語氣沉重地說道。
“的確,如果凶手想用這個發卡來迷惑我們的調查方向,那麽,恰恰說明,凶手那天根本就不是從這條路離開了這片居民區,反而我們應該重點回頭再調查一下這片居民區了。”劉警官說道。
“那我們現在改怎麽辦?”我問道。
“我們現在先帶著這個發卡回警局,我們需要看看看上面留的的指紋都有哪些。”劉警官站起來走向警車。我和阿楓也站了起來,跟隨劉警官走到警車的旁邊。
劉警官已經啟動了警車,拉下車窗說道:“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