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善聞言看了看女娃，感歎道。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女娃聽他這樣說這才抬起頭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的盯著馬善，滿眼都是好奇。

　　馬善見狀頓生愛憐，問道。

　　“女娃，你叫什麽名字啊?可不可以告訴老伯伯?”

　　女娃盯著馬善看了半晌，這才嘴唇輕開，用蚊子一般的聲音答道。

　　“我叫趙。。。趙清月。”

　　宋，武二人面露驚訝，這趙清月女娃娃跟著他二人一路縱馬疾馳，馬上顛簸，餐風飲露都不曾吭過一聲，誰能想到，如今這馬善一問竟然答話了。

　　宋百齡盯著馬善左看右看，上下一番打量，忍不住開口道。

　　“奇事，當真是奇事。”

　　武德馨則是開心道。

　　“趙清月。。。

　　師哥，這女娃名字跟我太陰宗很是合啊。”

　　趙清月望著馬善，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正準備說話，卻突然聽到城防下有人在叫喊。

　　“將軍，城防外有人求見，說是將軍您的故友。”

　　馬善幾人舉目望去，正是李杉季，白起鳳，高馳，章寶四人。

　　四人見馬善在城防上，便一邊往城防上走，一邊拱手施禮。

　　李，高，章三人稱呼馬將軍，白起鳳則稱呼世叔。

　　馬善一一還禮。

　　四人登上城防，白起鳳率先說道。

　　“世叔，多年不見，可還安好?不知師父他老人家身體還好嗎?”

　　馬善苦笑，心道你這問我安好是假，問你師父安好才是真。

　　他有所聽聞白起鳳為了夫君叛出古家一事，看了看眼前這個俏郎君，從心裡有些為古木這位老友感到生氣。

　　但見白起鳳心中仍是掛念古木，想起前幾個月前古木還與他通過書信，馬善信中回絕了古木前來幫忙的提議，心中是又氣又欣慰，回道。

　　“李夫人有心了，古老哥老當益壯，一切都好。”

　　白起鳳聽馬善稱她為李夫人，心中既歡喜又失落，但聽到說師父安好，心中才算是放心了一些。

　　她知道馬善心中有氣，故意稱呼她為李夫人而不是賢侄，只能應了聲嗯。

　　高馳見白起鳳終於說完了，連忙說道。

　　“馬將軍，可還認得在下?”

　　馬善定睛望去，卻怎麽也想不起來眼前人是誰。

　　其實這也不能怪馬善，他為人好打抱不平，很是看不慣前朝宦官，佞臣的所作所為，曾幫助解救過不少冤屈之人。

　　更何況幫助高馳已是十余年前的事，十年之久，高馳早已變了一個人，馬善又如何記得。

　　見馬善久久不說話，高馳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但他心性早已堅定似鐵，也不計較。

　　便不再賣關子，直接雙膝跪地行大禮道。

　　“恩公可以不記得在下，但在下絕不會忘記恩公。

　　十五年前，在下一家被宦官迫害，我僥幸逃出生天。

　　後來事情暴露，那賊人便派人來追殺我，我一路逃跑，他們便一路追。

　　可是無論我如何繞路、偽裝，卻總是甩不掉他們。

　　後來我被他們抓住，心中已經絕望，任他們如何打罵，我也沒有絲毫疼痛感。

　　所幸這時遇上了恩公你。

　　起初我見恩公也是身穿官服，以為你和他們是一夥的。

　　卻沒想到恩公直接除掉了這幾個爪牙，還請我吃飯，送我錢財，我知道肯定是上天憐憫我，

才派了恩公來搭救我。　　恩公，是你讓我有了希望，讓我對生，對報仇有了希望。”

　　見高馳滿臉激動的看著自己，馬善腦海裡的記憶這才被扯了出來。

　　他聽聞過高馳除掉宦官一家之事，雖然覺得有些濫殺無辜，但目前自己卻是不好直接說出來。

　　看了看眼前這個滿臉滄桑，臉龐因為傷疤顯得有些猙獰的面容。

　　馬善回憶起十五年前被自己解救的那個滿臉驚恐，驚弓之鳥一般的年輕人。

　　心中不由得感歎宦官害人，將一個大好青年害成了如此地步。

　　雖然大仇已報，但那十幾年忍辱偷生的滋味，試問又有幾人可以明白，可以感同身受。

　　伸手將高馳扶了起來，馬善由衷道。

　　“你是個苦命的人啊。”

　　高馳聞言心中一酸，強忍著眼淚道。

　　“在下不苦，能遇上恩公便是在下這一輩子最大的幸事。”

　　馬善拍了拍高馳的肩膀以示鼓勵，卻不料高馳又跪了下來，說道。

　　“恩公，在下還有一事請恩公恕罪。”

　　“嗯?”馬善好奇道。

　　“在下本應該在除了那宦官後就來找恩公拜謝。

　　但當時官府通緝我，加上我又除掉的是朝廷命官，我不想給恩公惹麻煩，才遲遲沒敢來見恩公。

　　現在朝廷已然覆滅，我聽聞恩公有難，所以時至今日這才趕了過來，還請恩公恕罪。”

　　說完又是補充一句。

　　“如今我大仇已報，已無任何牽絆。

　　這次前來就是告訴恩公，我高馳這條命是恩公給的，現在就是來還給恩公的。”

　　馬善聞言哈哈一笑，再次扶起高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好好好，有情有義，知恩圖報，是條漢子。”

　　隨即話鋒一轉，又道。

　　“你說你的命是欠我的，那我現在就把你的這條命再還給你。

　　現在你的這條命隻屬於你自己，不屬於任何人。

　　若真想感謝我，他日行走江湖，若遇到不公之事，還望多施援手。”

　　高馳聞言一愣，隨後便是點了點頭。

　　馬善隨即看了眼高馳旁邊的章寶。

　　高馳會意，正準備介紹，不料章寶卻是直接上前一步，彎腰施禮說道。

　　“馬將軍在上，小人姓章名寶，見過大人，嘿嘿。”

　　說完還一臉諂媚的看著馬善。

　　這一幕著實讓高馳吃了一驚，他印象中的陰陽鼠可是一個膽小，懦弱之人。

　　馬善聽過章寶之名，心中也略為不齒，但章寶是跟著高馳來幫忙的，也不好直接無視，只能拱了拱手還禮。

　　馬善隨即也一一將兩方互相介紹一番。

　　宋，武二人對著高馳都是互相拱手道久仰久仰。

　　對著章寶，宋百齡是拱了拱手，武德馨是直接選擇無視。

　　章寶也習慣了，不再說話，默默的站在高馳身後一點。

　　剛要介紹李杉季，卻不料李杉季直接走了出來，越過馬善朝著武德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