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越此刻的心情就像網上賣假貨騙錢,剛賣出了貨物,還沒來得及興奮,買家就嚷嚷著退貨的賣家一樣。
本以為將這個女人糊弄過去。
應該會很長的時間不會遇到。
畢竟,自己只是江湖的小囉囉。
聲名不顯。
江湖又這麽大。
躲在偏僻深山裡。
離中原很遠。
這個女人應該很難尋來的。
但她還是找到了自己。
鍾越問:“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裡?”
“運氣、感覺。”洪凌波答到。
鍾越瞬間感覺不好了。
隻覺得這洪凌波,在前輩子一定是他鄰居家的一條母狗,自己想吃狗肉,偷偷地殺了她。
結下了仇。
所以,這輩子才冥冥地不放過。
一路聞著氣味過來了。
……
“神木王鼎,已經拿走了,你還想怎麽樣?”
“將真的交出來!”
“胡攪蠻纏。”
“你讓我挨了打……神木王鼎必須給我!”
“那要是不給呢?”
“不給就死!”
洪凌波抽出了手中的劍。
眼神冰冷,神色不善。
“不怕你了。”
鍾越也抽出了手中的劍,眼神冰冷,神色也不溫柔。
“你以為打得過?”洪凌波譏諷。
鍾越冷笑,“你怎知道我打不過。”
……
月光如雪,冰冷。
山風如刀,刺骨。
劍與劍已經纏鬥在了一起,沒有什麽留手。
江湖裡的劍就是這麽冰冷。
這麽無情。
……
場中。
洪凌波不斷地用著輕靈飄忽的身法,不斷地在鍾越的身邊遊走,瞅準了機會就一劍殺過去,可不卻不敢離的太近。
因為鍾越的劍實在是太快,也太猛。
雖然來來回回只有三招,但是卻是威力驚人,讓人近不了身。
洪凌波嘗試著不與之硬拚,想用招式拆解的方式破了他這三招。
可是一來鍾越以力壓人,二來他用重複使用和變更先後的方式竟然將這三招使出了百招、千招、萬招的感覺……
如同流水,多得仿佛永遠使不盡。
而且招與招之間的轉換竟然無比流暢,像是渾然一體一般。
更加不可思議的事,這三招的輕重緩急,方向力道,不同的時候使出來也是截然不同的。
時輕時重,時慢時快。
忽東忽西,忽左忽右。
讓人不可琢磨。
詭異非常。
這讓她的應對落了空。
洪凌波跟師傅打鬥殺人多了。
但這種劍法卻從沒有見過。
就是聽說也沒有聽說過。
料想著這必然是鍾越的某種奇遇。
心中感歎鍾越當真是走了狗屎運……
想破天她也想不出這般厲害的劍法是鍾越創造出來的。
畢竟,鍾越有多大?
又練過幾天武?
畢竟,這種武功,不是天下五絕或者她古墓派開派祖師林朝英那樣的一代宗師,誰又能創造的出來?
這樣的劍法,一定是古代某個武林前輩創造出來的,被鍾越白撿了去,才符合實際。
……
場中的打鬥一直還在繼續。
一直鬥了上千招,鍾越竟然都沒有落敗。
洪凌波畢竟是女子。
縱然武功高強,但體質力氣卻遠不如男的。
所以鬥了這麽久……
她已然是氣喘籲籲,香汗淋漓,一臉疲憊的樣子。
“來來回回只有三招,就不能有點新鮮的麽?”洪凌波開口道。
“你三招都打不過。”
“只是不想殺你……”
“笑話。”
“我說的是實話,若是我師傅李莫愁來了。她可不會手下留情……”
“留情……卻刺我喉嚨?”
“我只是沒有收回力道。”
“你還刺了我下陰。”
“無恥!”
……
洪凌波白皙的俏臉上忽的漲得通紅,咬著銀牙,又是一劍向著鍾越刺了過去。
打鬥繼續。
可是洪凌波鍾究沒奈何得了鍾越。
心中的驚駭更甚。
心想著上回見面這鍾越還像是沒什麽武功的樣子,現在武功卻這般高強了。
難道他的奇遇這般厲害?
難道這個可惡的騙子還是個武學奇才不成?
兩個人又鬥了數百招。
鍾越依舊來來回回那三招。
洪凌波忽的一個後縱,拉開了距離,笑吟吟地道:“今夜我們就鬥到這裡。我不能從你手中得到這神木王鼎了。不過,我師傅親自來的時候,希望你還這般的硬氣……”
說完,洪凌波便使出輕盈飄忽地輕功,一飛十數丈,隱入了遠方的樹林裡消失不見……
李莫愁。
徒弟不行就師傅上麽……
鍾越望著洪凌波遠處的方向,一聲冷笑。
師傅上也行。
鍾越提起手中的劍,折身返回了木屋。
然後……
收拾了一下東西,就離開了此處。
鍾越並不是自不量力的人。
按照目前的實力,他還不是李莫愁的對手。
她們師徒都一起行走江湖。
再待在這裡就是自己作死。
鍾越不想死。
所以他走了。
……
大理天龍寺是大理國的皇家寺院,雖然寺裡出家的人,不是大理國的皇族就是高官權貴。
但是也允許百姓在此處出家,只是
只能當底層和尚。階層哪裡都存在,在此處,和尚是升不了職的。
百姓出身的和尚在天龍寺多是雜事和尚。
如今,雜事和尚中又多了個年輕的禿頭和尚。
頭上光禿禿的還有幾個借疤。
如今正在院子裡掃著地。
寒風中。
落葉蕭瑟,年輕禿驢的身影似乎也跟著蕭瑟了……
這禿驢的名字叫作鍾越。
天地良心。
他鍾越絕對不是頭腦發熱閑著沒屁事乾,跑到這裡當和尚的。
這只是無奈之舉。
他真的是被女人逼成和尚的。
這兩個女人。
一個叫作李莫愁。
一個叫作洪凌波。
自從與洪凌波分開,鍾越便匆匆地下了山,躲了起來。
可洪凌波總會找到他。
還帶著她的師傅李莫愁。
這……
鍾越除了越發地確信洪凌波是他吃過狗肉的母狗外。
也得罪不起這師徒聯手。
隻好跑了。
幾次生死危機,都憑借著機敏和高明的輕功溜了。
不過,這期間其實似乎胡凌波也放了水。
她終究沒有她師傅那般心狠手辣。
可為何那一夜卻劍不留情……
又為何幫她師傅找到自己……
鍾越覺得這個女人更複雜,越發的不解了。
最終,鍾越還是躲無可躲,避無可避,一咬牙便跑到這天龍寺。
天龍寺的水深。
她們應該不敢找過來。
可是,這當和尚的日子……
鍾越望著的葉子終於飄到了地上,再次提起了手裡的掃帚掃了掃……
秋風中,他那蕭瑟的背影更蕭瑟了。
突然想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