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開彼岸,午夜生死隔一川,白衣衫,鬼門關,魂歸黃泉山……”?
昏暗的夜色下,模糊不清的滾滾河水,只能聽其聲勢,對岸隱約可見一個白裙女孩的輪廓,編唱的諺語小調清晰的反覆回響在山谷裡。
視線裡那白色背影竟然詭異的清晰起來,好似就站在面前一般,發絲皆可細數。女孩似乎發現了有人在看她,腦袋慢慢一百八十度旋了過來……
一座複古的石城,裡面建築群錯落有致,靠近百米,蟲鳴鳥叫便停了,一絲聲響都沒有。
“小陵子,你該不是怕了吧,雪姐姐就勉為其難陪你回去好了。”束著單馬尾,臉上青澀未退,身材卻初具規模,不知道是否還算鄰家小妹。她叫北冥雪,此時正緊緊攥著青年的衣邊,躲在身後半拖半拽。
別看她現在這樣,在學校可是一霸,總是把學校弄得雞飛狗跳的,校領導還笑呵呵的給她善後。青年名叫沐陵,兩人是青梅竹馬,算是吃一口鍋裡的飯長大的。
她的父母都是從事歷史遺跡研究的,早出晚歸,甚至半年不回一次家,她又不會下廚,所以總是去蹭飯,說北冥雪是沐陵養大的也不為過。
“並沒有……”沐陵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掐了一下。
北冥雪氣惱的嘟囔“要不是陪你找寫作靈感,誰要來這個破地方。”
“不知道是誰想爸媽了,拖著我來遺跡的?聽說這裡可恐怖了,來過的人都沒有回去的。”
“難怪沒有女孩子喜歡你,活該!姐姐我黑帶五段,同齡人中無人能敵,哼!”北冥雪甩開沐陵,氣呼呼走在前面。
沐陵遠遠的跟著進入鎮子,每戶人家門口都點著一盞燈,不知道大白天的這是什麽意思。門口右側放一個籠子,裡面關著小孩,他們不哭不鬧的坐著或是睡著,讓人看著莫名詭異。
穿過巷間,燈芯上的火焰隨風而舞,緊閉的房門後面是無數道目光盯著巷道裡的兩人。
這裡安靜的可怕,就像一座死城,仿佛這裡就只有他們兩個一般。
問話也無人回答,北冥雪忍無可忍,踹開一戶人家,抓起一個人便問“這裡究竟是怎麽回事?”
那人還不待比劃,身體就一陣抽搐,七竅流血,絕氣而亡,這只是在瞬息之間就發生的事。
她想知道究竟是誰在搞鬼,跑到巷子裡,松油燈一盞盞的滅掉,每戶屋裡都滲出鮮血,慢慢流淌在街道上,籠子裡的孩子突然看向兩人,嘴角掛起詭異的笑容。
燈滅之處,屋裡的居民靈魂顏色瞬間變成了藍色。四周如舊的安靜,每一戶人家淌出的血顯得格外陰森可怖。門前的燈還未漸緩覆滅的速度,不斷流出的血沿街道盡頭隱去。
“小……小陵子,他們的魂都飄起來了,我們快走。”北冥雪聲音有些發顫,加快了步伐。
這是徽豫一帶民間流傳的怪談,說每個人的肩膀上都有兩團火,是人的精氣神,當肩膀上的火不旺時,就能看到髒東西。
兩人走到廣場,一群人跪著無聲祈禱,似乎在進行祭祀,這些人著裝各個朝代的,有棉襖,有單衣,甚至還有T恤,是整個鎮子唯一正常的。
兩人走近,他們也無反應,喚他們也沒有回應。
“快走!他們不對勁兒。”沐陵臉色一變,拉著北冥雪準備離開。
“這麽多聚在一起呢,而且血是紅色的,他們很正常啊,沒什麽……”
“這才是最不正常的,看他們的著裝。”
“沒什麽……他們都是從外面進來的?”北冥雪隻感覺頭皮發麻,兩人再不離開這裡,說不得也會變成這樣。
他們禱告完成後便挨個到中心的石皿旁割腕放血,然後再次跪在地上禱告。
石皿內的血竟然一點點的消失,他們再次前去放血填滿石皿,然後退下禱告。
只能從他們臉上看到麻木,似乎本能驅使著他們重複做著同樣的事。陰風陣陣,兩人隻覺得背後一寒。
“啊!小陵子,我……我們背後好像有人……”北冥雪聲音發顫,軟嫩的小手冰涼。
沐陵也感覺到了,剛才背後分明站著一個人,都近乎貼在他後背,隱隱還能感覺到氣息,猛然轉頭,卻也什麽都沒有發現,只有空蕩蕩的街道留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