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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之敬酒不吃吃罰酒》第一千三百章 組織信任梅斯卡爾
門鈴響起,看到門外廊下等候著的那個人時,工藤優作內心沒有任何波瀾。

 他知道她會來。

 正是因為如此,他之前才會狼狽地逃離東京。

 是的,逃離。

 所謂取東西既是事實,同樣也是借口。工藤優作知道自己只是不想以食言的狀態與那個女人見面——那個發起火來真的很恐怖的女人。

 然而門打開後,出現在工藤優作眼前的卻是一個非常溫柔的女人。她朝工藤優作淺淺一笑, 眼神坦蕩懷念,像是在看一個闊別數年的舊友。

 “優作先生,好久不見。”

 工藤優作確信他此前沒有見過若狹留美,所以顯而易見,此時這個看似平凡的女人就是十七年前的淺香。

 淺香身上發生了一些變化,不再像十七年前那樣鋒芒畢露,她似乎終於學會了正常的待人接物。

 工藤優作微微歎氣,對若狹留美道:“好久不見, 若狹老師。”

 他將若狹留美請進了房間,並問她:“喝點什麽?”

 若狹留美抬眼,眸中泛起些許笑意:“您不知道我的選擇嗎?”

 剛才那個問題只是出於禮貌,因為工藤優作已經端著一杯紅茶進來了。

 今天清晨,賴在家裡的工藤有希子忽然說約好了朋友,隨即便風風火火打扮精致地出門了。

 她似乎對於若狹留美的拜訪早有準備。

 若狹留美接過茶杯,望著杯中微微泛著波瀾的茶湯,嗅著空氣中彌漫的淡淡茶香。

 是熟悉的味道,是熟悉的……那個人身上的味道。

 “我很高興看到你如今的變化。”安靜詭異的氛圍中,工藤優作率先開口了。

 若狹留美微微一笑:“我現在看起來像個正常人了,是嗎?我甚至還找到了一份正常的工作,正在逐漸融入這個社會。”

 “恭喜你。”

 然而若狹留美嘴角的弧度卻驟然垂了下去,她目光陰冷,死死盯著工藤優作:“可是教我這些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你許諾我的又在哪裡?”

 她忽然瘋狂起來,臉上原本溫和平靜的情緒盡數消散, 她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喊道:“你讓我遠離CROW的這十七年究竟幹了什麽?!你是在欺騙我嗎?!”

 “我……”

 工藤優作的聲音剛剛響起,就像是點燃引線的火燭一樣,瞬間引爆了若狹留美本就快要爆炸的心態。

 她猛地站起身,以手作鉗,朝工藤優作的肩膀狠狠抓了下去。

 工藤優作的反應非常快,幾乎在她剛剛出手的瞬間便閃開,同時從身後用巧勁製服了若狹留美,將若狹留美按在沙發上。

 “放開我,梅斯卡爾!!”若狹留美拚命掙扎著,然而能一個人輕松乾掉兩名劫匪的她,在工藤優作手中卻弱得毫無反抗之力。

 工藤優作轉了轉僵硬的脖頸,無奈道:“十七年了,我的身手竟然沒有倒退太多。”

 真是諷刺啊,這些早已深深印刻進肌肉的記憶。

 “淺香。”工藤優作喚起了若狹留美的真名,“你應該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對手。”

 “我當然知道,十七年前我就知道了。”若狹留美看不到工藤優作,但這一點也不妨礙她持續散發怒火和恨意,“所以我才聽信了你的鬼話,真以為你會幫我調查羽田先生遇害的案子。沒想到你只是在敷衍我,那件事發沒多久我就聽說梅斯卡爾消失無蹤了。”

 工藤優作垂眸,緩緩放開了若狹留美。

 若狹留美倒是沒有繼續攻擊。其實早在動手前她就知道自己沒有勝算,但憤怒還是讓她失去了理智。

 如果你在這裡的話,一定又要訓斥我了吧……

 工藤優作慢條斯理地撫平衣服上因為搏鬥產生的褶皺,然後才對淺香說:“我有一樣東西要交給你。”

 “什麽?”若狹留美冷聲問道。

 工藤優作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將目光投向若狹留美略微凸起的口袋:“你應該一直都將它帶在身上吧?”

 若狹留美臉色一變,下意識捂住口袋:“你想說什麽?”

 工藤優作走向一旁的櫃子,打開抽屜,從中取出一個方方正正的小盒子,然後將盒子遞給淺香。

 “這是……”若狹留美注視著盒蓋上王將的字樣,眼眶漸漸濕潤了。

 她打開盒子,只見裡面靜靜躺著數十顆棋子。

 那些都是將棋的棋駒,似乎已經有些年頭了,個別棋駒文字的顏料都已經脫落,不過從棋駒的大小判斷,若狹留美可以確定這副將棋缺少一枚[角行]。

 她知道那枚角行在哪裡。

 就在她的口袋裡。

 若狹留美緩緩取出自己珍藏了多年的棋駒,將它與剩下那些棋駒擺在一起。

 果然,規格材質都一模一樣,只是角行由於長時間的把玩摩挲略顯圓潤——它們原本就是同一副將棋。

 “這是羽田浩司先生初次戰勝老師時使用的棋駒。”工藤優作緩緩道,“羽田浩司先生一直珍藏著它們,並且把最後一步令老師‘投了’的角行帶在身上。”

 “這副棋為什麽在你手上?”若狹留美問。

 工藤優作沒有回答,而是說:“前不久失蹤的時間我正是在尋找這副棋,我雖然知道在哪裡,但想拿到它也並不容易。”

 “呵,難道你不是因為心虛在躲避我嗎?”

 “我不否認。”出乎意料,工藤優作竟然承認了若狹留美的猜測。

 這反倒讓若狹留美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但是有一點你猜錯了。”工藤優作平靜地說,“其實我已經完成了當年的承諾。”

 若狹留美睜大眼睛:“你查明羽田先生的死因了?!”

 “是,十七年前就查到了。”

 “那你為什麽……”

 “因為我不能把這件事告訴淺香。”

 若狹留美的眼圈紅了:“梅斯卡爾,你怎麽能這麽殘忍?你明明知道我是如此期盼著答案,你明明知道我這十七年來日夜難安,你明明知道……”

 “就算我告訴你真相又能如何呢?”工藤優作的表情甚至有些冷漠無情,“以你的力量無法給組織造成任何損傷,甚至會讓你丟掉性命。”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啊!”

 這條命組織喜歡那就讓他們拿去吧!她只是想知道那麽善良溫柔的羽田先生究竟是怎麽被害的,她只是想盡自己的一切所能為他報仇而已。

 工藤優作用他如鷹隼般犀利的眼神注視著若狹留美,半晌後他開口道:“那他呢?他也希望你枉顧自己的性命做無謂的努力嗎?”

 “這怎麽能說是無謂的努力……”若狹留美忽然愣住了,“現在那個梅斯卡爾是怎麽回事?你離開組織後那位怎麽會把你的代號給新人?”

 “這就是問題所在。

 “很遺憾,我想那位的計劃即將成功了。”

 若狹留美失聲:“就是阿曼達·休斯當初查到的那個……”

 “沒錯,另外我認為羽田浩司先生的遇害應該也與計劃有關,很可能他正是因為發現了組織的秘密才被朗姆滅口。”

 追查了十七年的真相就這麽擺在自己面前,可若狹留美卻不感到絲毫放松,她望著工藤優作苦笑:“既然梅斯卡爾重回組織了,我們根本沒辦法阻止計劃的實施吧?”

 她不在乎這個世界變成什麽樣,BOSS或者紅方勝利對她的影響幾乎都是微乎其微的。但如果羽田先生因為組織的計劃死亡,她無論如何也不想看到計劃成功的那一天。

 聞言,工藤優作微微揚唇:“這麽說也沒錯,但要是計劃最關鍵的一環出了狀況……”

 “你是指梅斯卡爾?”

 “他跟我不一樣,說不定真能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無論十七年前的梅斯卡爾還是現如今的工藤優作,他始終徘徊在黑紅之間,從未獲得任何一方真正的信任。淺野信繁不一樣,他身前有信念,身邊有戰友,身後有公安。而且現在的組織也早就不像當初那般堅固了。這些年輕人聯合起來,或許真的能令大廈傾頹。

 工藤優作很期待那一刻,從十七年前開始就在期待了。

 “你真自私啊,工藤優作。”這一次,若狹留美沒再用梅斯卡爾稱呼他,“將原本該你自己承擔的責任丟給別人,還能做出一副毫不歉疚的樣子。”

 對於她的指責,工藤優作同樣沒有否認:“無論哪一方構想的未來都不是我願意看到的,我只是做出了對家人朋友最有利的選擇罷了。我的這種心態你應該很了解吧?”

 若狹留美沉下臉:“不要拿我跟你比!”

 工藤優作笑了起來:“那就等著看吧,看我做的選擇是不是最優解。”

 ……

 徹底回歸公安後,降谷零的時間和精力忽然就多了起來。

 不用處理來自組織的任務意味著他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公安的工作中。

 而公安針對組織早已建立了完善的情報系統,即便沒有來自組織高層的臥底提供情報,他們也可以掌握一些保密程度不高的動向。

 降谷零推測部分情報可能來源於西拉。

 所以景光不惜與公安切斷一切聯系都要將他送出組織,為什麽卻默許了西拉的繼續潛伏?

 疑問太多了,而能給他解答困惑的那個人卻將自己禁錮在了無聲無息的黑暗中。

 風見裕也很快就帶來了降谷零想要的情報。

 他讓風見去調查了一個人,一個喜歡高調行事的女人——貝爾摩德。

 降谷零沒有別的意思,他只是想跟貝爾摩德見一面,僅此而已。

 夜晚,東京都華彩的燈光下,貝爾摩德踏入一間她常來的音樂廳。工作之余聽歌劇看芭蕾舞是貝爾摩德一貫的調劑品,偶爾她會跟同事一起來,比如波本或者琴酒。

 但今天,她孤身一人。

 音樂廳的燈光暗了下去,緊接著大幕緩緩拉開,演員的歌聲響起,在音樂廳內繞梁徘徊。

 貝爾摩德感覺身邊的座位塌了下去,她用余光向旁邊看去,目光觸及到一抹金色。

 貝爾摩德輕輕揚唇,她已然判斷出身邊這位不速之客的身份了。

 好久不見啊,波本。

 “警察先生,我可沒有做任何違法犯罪的事情。”貝爾摩德率先調侃道。

 降谷零伸手支著太陽穴的位置,語氣平淡地反問:“組織將TENSE集團推到台前,是想金盆洗手從此老老實實做生意嗎?”

 貝爾摩德笑:“你覺得呢?”

 “勾結官員,插手政治,壟斷金融市場……任何一條罪名都足夠對TENSE發起製裁了。”

 “阿啦,你居然這麽坦然地承認了自己叛徒的身份?我以為你今天特意來這裡堵我,是為了求我在那位面前替你美言兩句。”

 沒有那個必要。

 降谷零在心中默默地說。

 如果是因為其他原因暴露還好,但他的身份是由景光報告給組織的。無論景光跟這件事的牽扯有多深,他的任何動向勢必都會影響到他。

 降谷零不能在音樂廳停留太久,他沒時間跟貝爾摩德扯東扯西,於是直接挑明道:“說起來,你和那位的關系應當並非情人吧?”

 貝爾摩德挑眉:“你不是知道嗎?”

 “知道是知道,但無論何時回想起來,仍然會感覺不可思議。”降谷零歎氣,“難以想象你居然跟那位有血緣關系。”

 “呵。”聞言,貝爾摩德毫不客氣地嘲諷道,“血緣是最沒有意義的東西了,它只會給人帶來禁錮和束縛。”

 貝爾摩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因為皮膚白得近乎透明,她能輕而易舉地看到皮膚之下青綠色的血管。

 那裡面流淌著的是與BOSS相似的血液。

 然而每每想到這件事,貝爾摩德都感到十分惡心反胃。

 “你到底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麽?”她問。

 降谷零此行的目的達成一半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實一點把握都沒有。

 “一些情報罷了。”降谷零狀似隨意地說,“我想知道組織為什麽會突然將TENSE推向台前,又為什麽會讓梅斯卡爾接管亞太地區的事物。”

 貝爾摩德慵懶地靠在座位上:“你的問題還真是多呢,不過這兩個問題我都沒有確切的答案。”

 “是嗎?”

 “我只能告訴你,你們的猜測大多都是正確的。另外……”貝爾摩德微微停頓,

 “組織提拔梅斯卡爾是因為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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