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
組織裡哪有無緣無故的信任,何況他們身為臥底,背景不可能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
放著那麽多忠誠的代號成員不用,那位和朗姆為什麽要信任梅斯卡爾?
除非……
“這只是我的猜測。”貝爾摩德注視著舞台上縱情歌唱的演員,語氣平靜得就像是在聊今天的天氣,“上次梅斯卡爾被懷疑是FBI的臥底時, 我受他委托去找那位,你應該還記得吧?”
降谷零當然記得那件事。
彼時他還不知道景光的身份,只是隱約猜測梅斯卡爾可能是臥底。
如今回憶起當時景光遭受審訊的場景,他的心態已經完全不同了。降谷零總是在盡量避免沉湎於過去的痛苦,可是貝爾摩德的話卻將他帶回了那個昏暗的審訊室。
不,不只是審訊……還有青木勳對景光做的開胸手術。
降谷零發誓,如果他當時認出諸伏景光,哪怕是放棄臥底任務違背朗姆的命令, 他也絕不允許那種事情發生!
不過現在說什麽都遲了, 貝爾摩德驟然提起審訊,難道只是想側面證明梅斯卡爾的信任來之不易嗎?
沒聽到回應,貝爾摩德也不在意,她繼續說道:“我原本以為誣陷梅斯卡爾的人是朗姆,想必梅斯卡爾自己也是這麽認為的,否則他不會讓我去請求那位的幫助。但是……”
貝爾摩德很擅長吊人胃口,她故意在關鍵的地方停頓,是想看看波本有什麽反應。
不過她注定是要失望了,因為波本已經猜到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那位故意拖延時間了,對吧?”
“啊啦,你這樣會讓我誤以為你什麽都知道,故意拿我開玩笑。”
降谷零現在沒有心情開玩笑。
明明知道“忠誠的下屬”梅斯卡爾已經躺在手術台上,而朗姆和青木勳都對他虎視眈眈,BOSS不但沒有心急如焚, 反倒故意拖延時間,就像是在專門和朗姆打配合, 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
如果BOSS對當初的誣陷以及開胸手術都知情, 甚至這些原本就出自他的授意,那景光胸口的陰影應該就有隱藏更深的作用了。
貝爾摩德輕輕一笑道:“所以啊,我懷疑那位應該是用什麽手段拿捏了梅斯卡爾的性命。咱們這位BOSS的信任可不是誰都有命承受的。”
用性命威脅諸伏景光,再讓他親手殺死127名無辜的平民,以此斷絕他背叛組織的退路嗎?
這個思路乍一聽沒什麽問題,但降谷零知道單單梅斯卡爾自己的性命是無法讓諸伏景光動搖的,更不用說還逼迫他為此策劃恐怖襲擊了。
BOSS或許真的有操控梅斯卡爾性命的手段,但除此之外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別的……更慘烈的代價。
降谷零的臉色有些難看,貝爾摩德瞥了他一眼,打趣道:“怎麽,你好像對梅斯卡爾很感興趣的樣子?”
降谷零聞言立刻回過神來,這個問題很微妙,他必須謹慎回答。
沒有停頓多長時間,屬於男人低沉的嗓音便在貝爾摩德耳邊響起:“是啊,我很好奇究竟是誰發現了我的身份。貝爾摩德,其實你也是我的懷疑對象呢。”
“是嗎?那真是我的榮幸。”貝爾摩德嘴角的笑意加深了許多。
降谷零沒有再在音樂廳停留,得到想要的答案後,他便迅速起身,離開了音樂廳。
貝爾摩德交疊雙腿,將身體陷入柔軟的沙發座椅中,閉上眼睛,仔細傾聽著演員們清越的歌喉。
好似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只有她一個人一樣。
呐,為什麽要幫波本呢?
似乎有聲音在她心底詢問。
為什麽啊?
大概是因為她想看看這些天真愚蠢的人能走多遠吧。
最好是……可以給予那個男人致命的攻擊!
……
“又是一起爆炸案。”毛利小五郎看著報紙上的內容,煩躁地抱怨道,“東京最近不太平啊。”
“是什麽原因導致的爆炸呢?”毛利蘭好奇地詢問。
毛利小五郎指著其中一句話說:“警方給出的說法似乎是溫度過高導致中央空調外機起火爆炸。不過這種理由只能騙騙普通人,空調外機一般都安裝在樓頂,就算著火也不應該造成這麽嚴重的危害。”
毛利小五郎看到報紙上刊登的照片,揪心不已:“這是家餐廳吧,有沒有死傷?”
“萬幸出事的時候餐廳剛剛因為逃稅漏稅的緣故閉店,店內除了國稅廳和警察廳的相關人員外沒有其他人了。這兩個部門也沒有向媒體透露死傷情況。”
“也就是說還有可能……”毛利蘭神色複雜,“為什麽最近的爆炸會這麽頻繁呢?上次是米花大飯店,後來還有一些小公司起火,現在連餐廳也沒有逃脫。”
米花町偶爾發生點奇怪的事情其實一點也不奇怪。但如果每次都恰好是在警察檢查的過程中發生意外,那就不得不引發深思了。
難道說跟之前衛星襲擊警視廳的計劃差不多,這次依然有個犯人仇視警察嗎?
爆炸的消息同樣也傳到了信繁這裡。
他能得到的信息不比毛利小五郎多多少,因此也無法確認爆炸是否造成公安傷亡。
他們在為警察廳擔憂,警察廳內的氛圍卻並不緊張。
警備企劃課的大家都在認真地做著手裡的工作,除非必要交流,否則是不存在交頭接耳的情況的。
風見裕也抱著一疊資料,步履匆匆地朝降谷零的辦公室走去。
“風見君。”
有人跟他打招呼也被風見裕也下意識無視了。
直到——
“風見裕也,你是聾子嗎?”那人換了個語氣,倒讓風見裕也想起來他在哪裡聽到過了。
風見裕也頓時僵在原地:“降、降谷先生?”
降谷零直接從他手裡抽走資料,隨意地翻看著:“果然又遭遇襲擊了,情況怎麽樣?”
“按照您的指示,當值警察只是做出了大張旗鼓調查的假象,大部分人都不在店裡,爆炸隻造成一人輕傷。我們也已經把所有餐廳員工控制起來了。”
“做得很好。”降谷零大方地誇讚道。
風見裕也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降谷先生,這起爆炸應該還是組織所為吧?給我們提醒的那個人,會不會是想投靠我們獲取庇護?”
“不會。”降谷零有些沉重地說。
“誒?您如此確認嗎?”
當然了,相反那個人正恨不得與公安保持距離。
想到這裡,降谷零的心臟一陣陣抽著疼。
景光心臟病發的時候,是否也是這樣的感覺呢?
降谷零基本已經確定上次給風見裕也傳遞消息的人就是景光,為了不給他添麻煩,他讓公安在注意安全的同時繼續調查。而調查目標通常集中在TENSE近期接觸頻繁的企業。
這次發生爆炸的餐廳就是其中之一,只是沒想到組織竟然連一家普通的餐廳都不放過。
正在思考中,一名警員忽然急匆匆地走向他:“降谷先生,外面來了一位很奇怪的女士,她說她找波本,但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降谷零眸光一凜:“她長什麽樣子?”
“看不出來,她戴了太陽帽墨鏡和口罩。不過她還讓我們向波本轉交一封信,說是只要看到這封信波本就一定會同意見她的。”
警員將信件遞給降谷零。
降谷零將信拿在手中掂了掂,根據重量來看,裡面應該只有一張紙。
但風見裕也還是謹慎地提議道:“不如還是交給實驗室在安全的情況下……?”
他的聲音憋了回去,因為降谷零已經撕開了信封,裡面沒有毒氣和毒藥,只有一張孤零零的信紙。
看到落款的姓名,降谷零抬眼對送信的警員說:“將那位女士請到會議室裡吧。”
“是!”
風見裕也疑惑:“您知道她是誰?”
“全恩智。”
“誒誒誒?!!”風見裕也發出了震驚的感歎聲。
降谷零越過他,向會議室走去。
風見裕也忙不迭地跟了上去,嘴裡還在問:“是我知道的那個全恩智嗎?韓國女星,拍過電視劇也辦過演唱會的那個全恩智?”
降谷零懶得理會他。
風見裕也很快就證實了自己的懷疑,他看到會議室中坐著一個全副武裝的女人,而女人摘掉墨鏡後露在外面的眉眼很是熟悉。
她一定就是全恩智沒錯了。
降谷零用眼神示意風見裕也關門,待會議室中只有他們三個人後,降谷零朝全恩智伸手:“你好,全恩智小姐。”
全恩智摘下手套,與他握手:“您一定就是波本先生了吧?久仰久仰!”
波本先生?真是一個奇怪的稱呼。
全恩智也是個奇怪的女人。
“我不認識您口中的波本先生。”盡管已經脫離組織,降谷零還是下意識地否認道,“不過我看了您的信,您似乎遇到了困難,需要尋求公安的幫助。”
聽到對面男人說他不是波本,全恩智臉上劃過一抹失望:“太可惜了,我的事情恐怕只有波本能幫忙,就算告訴您也沒用。”
“不妨先說說吧,也許我能為您找到波本。”
“真的嗎?”全恩智似乎又有了希望,“其實是這樣的,我懷疑TENSE集團有高層想要殺我!”
後面那句話她特意壓低了聲音,臉上的恐懼也不似作假。
降谷零皺眉:“據我所知您是TENSE集團新簽約的代言人,TENSE的高層為什麽要殺自己的代言人呢?這對一家正處於上升期的企業而言沒有任何好處。”
全恩智咬緊牙關,糾結了片刻才說:“我想也許是因為嫉妒吧。”
“嫉妒?”
“是啊,因為我是TENSE集團董事長直接欽定的代言人,想必在他們公司內部引發了一些非議。有人嫉妒我,想要我的命。”
全恩智口中的TENSE集團董事長應該指的就是BOSS了,以BOSS對全恩智的喜愛,他的確可能做出力排眾議簽約全恩智的行為。
但是,組織可不是普通的企業,在那裡不存在民主討論,可以說BOSS的命令就是一切。
在這種情況下,為什麽全恩智會感覺有人想要她的命呢?
降谷零這樣疑惑著,也就這樣問出了口。
“警官先生,您相信第六感嗎?”全恩智眯起眼睛,“就是雖然什麽線索都沒有,但就是渾身戰栗,仿佛被死神盯住的感覺。”
懂了,瞎猜的。
風見裕也掏出警察手冊,記錄了全恩智說的每一句話。
“那您為什麽要找波本幫忙?”降谷零又問。
全恩智歎氣:“因為我也不知道我能找誰。”
“您是從哪裡知道波本的?”
雖然這樣問,不過降谷零已經能猜到答案了,無非是烏丸蓮耶或者與她見過面的組織成員。
然而全恩智卻說:“淺野信繁告訴我的。”
降谷零臉上禮貌的笑意頃刻間消失無蹤,他抬眼,深深地注視著全恩智。
風見裕也執筆的手也停了下來。
“怎麽了嗎?”全恩智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我來日本的時候就是淺野先生接的機。對了,淺野先生你們知道吧?TENSE集團亞太地區的總裁,是他提到了公安波本什麽的。當然他不是有意跟我講的,只是聊天的時候被我不小心聽到了。”
還真是好巧,好不小心啊。
不管景光有沒有在全恩智面前提起過他,全恩智這番話都很有問題。
遇到生命威脅,第一反應不是走正常渠道報警,反而是尋求合作夥伴無意間提到的警察幫忙。認真論起來,淺野信繁也有可能是想要殺死她的人,不是嗎?
全恩智一臉無辜,似乎任何人的質疑都是對她的侮辱和褻瀆。
降谷零知道他和裝傻的女人是沒有辦法好好溝通的。
“你希望公安做什麽?”他乾脆直接問。
全恩智笑:“警察先生,我實在是太害怕了,您能貼身保護我嗎?”
降谷零:“???”
或許是怕他誤會,全恩智又連忙說:“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看您在公安的身份似乎很高的樣子,如果您來保護我的話,一定更安全吧?”
降谷零:“……”
風見裕也一直知道降谷先生長了一張極具欺騙性的臉,尤其對這些年輕的女孩子有著獨特的吸引力。
可他沒想到竟然連國民偶像全恩智都被他的魅力折服了。
風見裕也看向降谷零的眼神開始變得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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