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6章 信繁有救了
安保部門的負責人從未有如此狼狽的時候,他“連滾帶爬”地逃離了梅斯卡爾的辦公室。
然而剛出門,他就對上了一雙冰冷嗜血的眸子。
雖然對方的怒意似乎並不針對於自己,但是負責人還是從心底感受到了恐懼與絕望。
“琴、琴酒大哥……”負責人語無倫次地打了個招呼。
——他也不想的,只是在逃避之前,嘴巴就已經主動喚出了琴酒的代號。
“滾。”
琴酒很冷漠,只有一個聲音。
這一次,負責人真的是屁滾尿流地逃離了。
一瞬間他甚至有點同情梅斯卡爾,面對那樣恐怖的琴酒,就算是梅斯卡爾也要頭疼吧?
不過他在腦海裡設想的劇情並沒有出現,在進入信繁辦公室的瞬間,琴酒身上那種冷意就已經收斂了許多——雖然僅剩的這些也足以讓普通人瑟瑟發抖,失去反抗的意識了。
琴酒不傻,對梅斯卡爾起不到任何作用的所謂“氣勢”,這時候放出來只會點燃裡面那個炸藥桶,給他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你來了?”
信繁微微抬眼瞥了他一下,隨即收回目光,依然是那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十九樓那邊出什麽事了?”
琴酒直言不諱地問。
信繁將視線移向一旁還愣在那裡的秘書,秘書的反應非常快,立刻道:“您喝點什麽,咖啡還是茶?”
“咖啡吧,琴酒?”
“不用了,我一會兒就走。”
秘書領命,迅速離開了社長的辦公室,並且臨走時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既然琴酒已經“恬不知恥”地來了,信繁也不想白費心力遮掩自己臉上的易容痕跡。看到就看到吧,反正該頭疼的是朗姆,又不是他。
在梅斯卡爾的刻意放縱下,琴酒沒有受到多少阻攔地注意到了梅斯卡爾的異常。
他的瞳孔猛的一縮。
“那是?”
琴酒到底顧忌著梅斯卡爾身上可能存在的追蹤器,沒有將話說得太明顯。
他只是乍然笑了起來,意有所指道:“看來今天攪動風雲的那個膽大包天的老鼠已經抓到了。”
“呵,是嗎?”信繁的嘴角帶著含義莫名的笑意,
“或許吧。”
他輕輕地說。
琴酒沒再就十九樓的事情糾纏下去,他將帶來的一疊文件放在梅斯卡爾的辦公桌上:“這段時間的工作報告。”
與其說是工作報告,倒不如稱之為暗殺名單更為合適。
信繁撿起紙張,隨意地翻看起來。
當然,夾在文件中間的那頁紙也沒有逃過他的視線。
“琴酒小隊的執行能力果然是行動組最強。”信繁毫不吝嗇於自己的稱讚。
這本身也是句實話,有琴酒出馬,還有狙擊手和情報協助,琴酒小組的任務完成率的確高得離譜。不過這樣的成績還是得益於受困在家的柯南。
如果不是工藤優作刻意阻攔,柯南大概已經查到琴酒的頭上了吧?
氣運在身的正派主角對上惡事做盡的反派小頭目,結果一目了然。
想到這裡,信繁臉上的笑意加深了許多。
而琴酒注視著他偷偷收好紙張的動作,眼眸中也劃過一縷異樣的情緒。
他對梅斯卡爾的態度的確與其他組織成員都不同,似乎有些過於放縱了。
不過,以前也從未有人能在短短四年之內爬到梅斯卡爾現在的高度。眾所周知,爬得越高,付出的代價也就越慘烈。
琴酒自認為看人的嗅覺很敏銳。
半年前,他第一次見到梅斯卡爾的時候,那個人身上除了冷意和殺氣外,還帶著淡淡的壓抑。那是強迫自己接受某件事後的壓抑,跟當初的黑麥、波本和蘇格蘭一模一樣,不過隱藏得更深,他身上負面的情緒也更重。
這種矛盾的感覺出現在一個初入組織的新人身上太正常了,所以當初的琴酒對黑麥他們只是防備,並未有過多的懷疑。
但是梅斯卡爾……剛剛進入組織就能以雷霆之勢掌控散亂的北歐分部,從默默無聞的小卒一躍成為瑞典安全局的頭號敵人,甚至穩壓琴酒一頭。
這種人,真的還會有那種糾結產生的壓抑嗎?
這顯然不正常。
半年前,琴酒記得自己對梅斯卡爾是忌憚猜疑大過信任的。
一面忌憚著梅斯卡爾的能力和出現在日本的原因,一面又猜疑著他的真實身份,懷疑他是某個官方機構的臥底。不過很快,梅斯卡爾就用自己比琴酒還雷厲風行的手段和作風擊碎了他的擔憂。
如果他真的是蘇格蘭,也許是四年前發生的事情讓他產生了猶疑吧。
梅斯卡爾真正的蛻變還是在不久前,TENSE即將站在陽光下的重要時刻。根據琴酒的情報,梅斯卡爾似乎是去美國主導了一場在他看來毫無意義的恐怖襲擊。
從那以後,梅斯卡爾就像是被烈火炙烤成灰燼,然後再浴火重生的鳳凰。只不過他不是鳳凰,倒更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
用127條性命,割裂自己的全部軟弱情緒嗎?
琴酒的臉上漸漸浮現出癲狂之色。
好,很好,這樣才是他認識的梅斯卡爾,這樣的梅斯卡爾才值得他信任,甚至是……追隨。
看著琴酒越來越不正常的表情,信繁心中疑惑,臉上卻維持著之前的淡定。
“你還不走?”信繁冷聲問。
琴酒知道梅斯卡爾這是在下逐客令了。
一直以來都是他對別人這樣,只有梅斯卡爾完全無視他的氣勢和殺意。
呵,果然,就算內心認同,他與梅斯卡爾還是無法心平氣和地交流。
這個人,實在是太惡劣了。
“哼。”琴酒冷哼一聲,“別玩脫了,把自己搭進去了。”
到了他的高度,自然知道區區一個追蹤器根本影響不到梅斯卡爾。他們有無數種方法可以避開追蹤器的監控,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比如此刻的他們。
那樣的控制手段,本身的效果不重要,倒更像是對梅斯卡爾的羞辱。
而看起來,一向肆意妄為囂張慣了的梅斯卡爾,對這種羞辱似乎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
這一點讓琴酒更感興趣。
他雖然不清楚梅斯卡爾到底遭遇了什麽,但總之能讓梅斯卡爾都感到苦惱的事情,一定很有意思,也非常危險。
琴酒欣賞梅斯卡爾,不過要是能親眼看到梅斯卡爾隕落,對於他而言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穩賺不賠。
信繁望著對他古怪一笑然後就離開的琴酒,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不過……
他搖搖頭,不再去想琴酒的事情。
像琴酒這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家夥,最好騙了。他可是很期待琴酒得知真相的那一天呢。
相比於目前還盡在掌控的琴酒,信繁更好奇他帶給自己的東西,準確來說應該是情報。
二十二年前組織發生的變故,終於要在他面前揭開神秘的面紗了嗎?
不得不說琴酒的情報網的確厲害,尤其他對組織內部的了解更是達到了一種恐怖的地步。難怪琴酒總能精準地找到臥底和二五仔,擁有這樣的情報網就是最大的作弊手段。
他倒是沒想過琴酒敏銳的嗅覺可能並非一種形容,而是如字面意思一樣。
信繁現將琴酒的工作報告簽名整理歸檔,然後才展開那張已經被他折起來的紙張,上面用炭筆寫著一些文字。
手寫?
這讓信繁有些意外。
他們平常都會有意識地避免暴露自己的某些習慣,畢竟字跡不是那麽容易改變的,他當初為此可是廢了一番功夫。
不過紙上的字跡並不是琴酒的,而且看上去還有些生疏,可能是琴酒用非慣用手寫的吧。
關於二十二年前組織發生的事情,琴酒只寫了簡單的幾行字。
[實驗失敗,研究組變革,貝爾摩德容顏不老。]
沒有任何與朗姆相關的信息。
只是……貝爾摩德容顏不老?
信繁微微地蹙眉。
作為曾經貝爾摩德項目的負責人,他雖然不像青木勳那麽了解實驗的情況,也大致知道一些內幕。
貝爾摩德真正開始走上所謂的永生道路,應該是在十七年前,而那個時候也是莎朗到克麗斯的過渡。
不過,這麽可怕的實驗,需要一些準備時間也不奇怪。也許貝爾摩德就是二十二年前研究組變革後才開始參與實驗的,而她參與實驗的原因應該也與阿笠定子不無關系。
那麽朗姆重視的人,是否就在研究組變革之時遇害了呢?
實驗失敗……
什麽樣的結果算是失敗?沒有研究出想要的東西,還是……實驗體的死亡?
信繁忽然明白提起烏丸蓮耶和諾亞方舟計劃時朗姆那種深切沉重的恨意來自何處了。
如果組織對諸伏高明下手,害諸伏高明在實驗中失去性命,那他對組織的仇恨絕對不比朗姆差!
他雖然不會走上與朗姆相同的道路,但如果放任心中的惡意,瘋狂起來恐怕也很危險。
信繁重重地吐了一口氣。
朗姆、烏丸蓮耶、貝爾摩德,這些人真是一個比一個難纏,越靠近真相,信繁身上的壓力也就越重。
他必須,快一點,再快一點!
……
朗姆的計劃終究還是起到了一點作用。
組織大肆在各地建造基地的行為稍緩,連TENSE大廈十九樓的這些東西也轉移到了其他地方,十九樓再次空了下來。
信繁沒有刻意派人盯著,朗姆自己的事情自己管,他可不希望在這種四面楚歌的時候再惹來烏丸蓮耶的忌憚。
想必零那邊也不會讓他失望,朗姆能查到的東西他一定也可以。
信繁站在落地窗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車水馬龍的街景。
很快,他的視線在一個人身上停頓了。
世良真純?
從這麽高的高度看下去,饒是信繁的眼力也很難確定某個人的身份。但世良真純的摩托車造型太顯眼了,尤其又躲在那種不易被察覺的地方。除了她,信繁想不到別人。
工藤優作不是臥底,他與MI6更像是合作關系。但世良瑪麗甚至是下落不明的赤井務武應該都知道他的身份。
世良真純出現在這裡,與工藤優作有關嗎?
又或者……柯南?
呵,沒想到上次不小心闖入未建成的十九樓,竟然促使柯南追查到了這種地步。
應該說不愧是主角嗎?
信繁的目光不再留戀,他轉身離開了窗邊。
不管柯南再怎樣努力,有那樣一個父親在頭頂壓著,恐怕他也很難查到真正有用的東西。
對於他們來說,年僅十七歲的工藤新一,終究還是太嫩了啊。
信繁心神忽然微微一動。
他是不是應該利用這段時間做點什麽?
比如——檢測一下烏丸蓮耶和貝爾摩德的DNA。
這種事說來容易,真正想做可就太難了。
他得好好計劃一下。
……
阿笠宅·地下實驗室
作為被朗姆和BOSS同時視為重要人物的阿笠博士,原本應該是最危險的,但因為他和BOSS深入血緣的關系和由血脈帶來的特殊性,阿笠宅反而成了此時最安全的地方。
宮野姐妹目前都暫時住在了阿笠博士家,隔壁的工藤新一偶爾也會來看看,但是大家都非常默契地瞞著他。
此時,灰原哀正照例坐在電腦前分析著什麽。
她雖然在這方面比不上澤田弘樹,但也算同行中佼佼者了,在松田陣平那邊的結果出來之前,仔細分析數據就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如果停下來,灰原哀心中就會騰起慌張的情緒。
“叮鈴鈴——”
博士家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正在搗鼓奇怪發明的阿笠博士連忙接起電話:“這裡是阿笠宅。”
“博士!”電話對面,松田陣平的語氣難掩興奮,“我找淺野灰原哀!”
阿笠博士微愣,隨即欣喜道:“你找到了?”
“是,不過最後一步估計還需要那個姑娘來做。”松田陣平深深吸氣,“不管怎麽說,信繁有救了!”
在阿笠博士面前,他沒有使用那個熟悉的稱呼,雖然他們都心知肚明阿笠博士是知情的。
“好,我去叫小哀……”
“我已經聽到了。”
灰原哀站在不遠處,死死地注視著阿笠博士手中的聽筒。
她對自己的科研實力非常有信心,既然松田陣平這麽說,就說明哥哥真的有救了!
這一次,終於,終於不再是哥哥一個人默默承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