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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洛應機錄》第43章未來劍豪
    來此的眾院生都是用劍高手,見這人上來,有認識他的,知道這人武功厲害,院內兵鬥,用大槍戰勝過謝璋、盧杭等成名高手。其中像謝芷、謝蕾等還知道他曾經用木劍擊敗過流川楓。哪裡想到他這麽繃足了姿勢,居然是一招平刺,便是五歲孩童也比他刺的快、刺得好。

  謝芷劍術水平高超,對戰經驗豐富,隱隱覺得這一劍似乎大有神妙。

  然而她知道林驚風修煉硬功,就是槍術也是以重槍為主,經常把槍當作錘攕等重兵器砍砸。

  上次見他用木劍擊敗流川楓,劍招也沒有任何體系可言,不過就是又快又沉,還是把劍做了短槍來用;內心裡是不相信這個完全不懂劍術的少年能夠刺出什麽神妙劍招的。

  林驚風哪裡會管別人怎麽想,這一劍刺完,收回,再刺,劍出如箭,唰,這才收了劍倒提在臂後,給劍聖行了個鞠躬禮。

  白心武自給院生解答起第一次出現了停頓。眾人有一種大概類似四門博士、給一個三歲娃娃解答:怎麽把一橫寫的更好更平的錯覺。這要怎麽指導?

  果然,白心武說道:

  “你這一劍刺的已經很好了,所欠缺的不過是火候,我也沒法再教的更好。回去之後多加練習。”

  他眼光何等厲害,眼前少年這一刺不但比他初進大堂時候成熟老辣的多,而且分明有了自己劍聖一脈擊刺的神韻。短短不到半個時辰進步如此巨大,心中真是大大的一個服字。

  就像美女眼中很難再入眼美女一樣,天才眼中也沒有天才。白心武少年時候起就再沒有發現過劍術天才,他本人正是劍客中天才中的天才。

  這時候陡然發現這麽一個不必說一句話就能領悟他劍意的天才,心中的感覺也是十分的新鮮。

  林驚風固然是個天才,但是這麽快能把這一劍練出劍聖的六分神采,刺的劍聖歎服,刺的圍觀的眾天才莫名其妙,實在是他已經從孫文處有了學習頂尖武者功夫的經驗。

  更何況他自創河洛八訣槍,一通百通,對劍已經有了大略的了解。這些經驗結合劍聖親自示范的效果,立刻在劍術上產生巨大收益。

  待到眾人散去,劍聖在延年院的眾弟子們留下後,白心武問趙符紅:“”那個矮個少年是誰?”

  趙符紅答道:

  “老師問的這人是林驚風,是今年進院的玄字房新生,修煉金鍾罩有成,槍法似乎很是不賴。”語氣中因為他習練金鍾罩大為可惜。

  白心武也是一怔,不想金鍾罩有成的武者,擊刺之間不見半分滯澀。難道是此時沒有運用金鍾罩,還是對金鍾罩的描繪傳說有誤呢。

  突然覺得林驚風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似乎自己的弟子中有人提到過。

  略一思考,就想起在三月三上巳節期間,林道覆比武負於了一個魏兀青年,然後一個少年用木劍擊敗魏兀青年。今天看來,那時候他手中雖然提了木劍,怕也不是用劍招擊敗他人。真是個有趣的天才啊。

  劍聖這次破天荒的在延年院駐停三天。系統示范講解練劍的入門技巧,並且根據個人情況對得失進行點評。延年院中的青年用劍高手,各個受益匪淺。

  林驚風每日都來劍術院觀摩學習,再不上台發問,只是沉默學習揣摩。

  直到最後一天,林驚風上場後拿起一把入鞘的鋼劍,將劍藏於左肋,挺右肩,含左胸,雙腿微微下蹲,左手持穩了劍鞘,右手握了劍格,蓄氣——‘唰’的一聲拔劍出鞘。

  整個身體隨著長劍的出鞘順勢彈出,這一劍鋒銳正對劍聖白心武。

  劍聖用手中木劍隨手拍在了林驚風蓄滿勁氣的劍脊上,長劍並沒有拍飛,白心武長劍不收,手腕又震蕩三下,這才破了林驚風的拔刀術。

  白心武從來沒有對陣過金鍾罩大成的武者,感受到少年的內勁剛中帶柔,渾厚剛猛,似乎已經可以和自己一教高低。

  更難得是對於劍術悟性之高,就是年青時候的自己也未必強過於他:三天前自己無意中用了新近悟出的拔劍術,這就被他學會了?

  他拔劍時候的姿勢,幾乎完全複刻了柳生家的留學生拔劍的姿勢。這是他通過對自己那一下隨手拔劍進行琢磨、補全?心想:怪不得擊敗林玄覆的魏兀青年,會被林驚風擊敗。

  ‘倉啷’一聲響,林驚風收劍入鞘,對著劍聖鞠躬施禮。

  白心武沉吟了一下,說道:

  “你這一式已經用的很好了,我沒辦法教的更好,所差不過是火候而已。天下奇人異士所在多有,你好生練習,或許將來在劍術上能爭得一席之地。回去之後,切不可懈怠了。”

  劍聖對延年院的眾位院生,言語中每多鼓勵。眾院生也習慣了劍聖的說話方式,然而聽到劍聖說這少年一下揮劍出鞘,就可能成為劍術宗師,還是實實在在的嚇一跳。覺得劍聖大人鼓勵起年青人來太也沒有下限;實在是不知道這怪模怪樣的拔劍出刀,到底有什麽秘密。

  林驚風放下鋼劍,又給劍聖鞠躬行禮,這才回轉了席位坐下,又有其他人上台,各自或者言語請教、或者耍劍詢真。

  待到各人都坐下後,白心武對著眾院生說道:

  “我經年沒來延年院,倒想不到已經有這許多少年劍客,男女天才,在此等年齡就有了如此成就。或許在未來十年之中,就在你們中間又出了幾位劍聖,劍神。你等當刻苦鍛煉,用心領悟,這才不負自己天縱之才。”

  眾青年劍客各個神情亢奮,激動之色溢於言表。就連謝芷,白鐵君等平日裡沉穩大氣的,今日聽到劍聖親口期許未來劍聖之詞,也大是興奮。

  隻林驚風臉色木然,識海中不停的和剛剛劍聖的拍擊三連戰鬥,感受其中的勁力變化。

  眾人給劍聖施禮,這才散去。

  白心武看了眼林驚風的背影,卻不說話。他智慧通達,知道此時特別對這個少年多說一句什麽,對他劍術或有裨益,對他個人卻未必就是好事。

  林驚風極其少見的曠課:在聽濤院中閉關了三天,不吃不睡,或盤坐發呆,或者劈刺崩挑。

  鬧蛾雪柳伺候林驚風和孫文起居時,就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倒也見怪不怪。

  期間有孫未央、唐六藝、呂財多、許劍笙等結伴探望,被鬧蛾以內傷加劇,運功彈壓為借口支應。

  眾人見了林驚風出神發呆,披頭散發,衣衫凌亂的狼狽樣子,也不好意思多打擾他,匆匆而來,忙忙而去。

  三天后林驚風一聲輕吟,聲如鋼劍出鞘,清脆透徹;這才回神沐浴。

  鬧蛾雪柳則去準備了滿桌的飯菜。林驚風進了餐廳,風卷殘雲一般,把足夠八人的飯食一掃而空。

  拍了拍肚子,在月色下舞了一通劍法,就見長劍時如蛟龍翻滾氣壯山河,時如柳枝隨風飄搖起舞,又或如當空彩練柔若無物……。兩個丫頭自然是拍手叫好不斷。

  林驚風收劍而立,隨手把手中鋼劍抖斷,折身去了鑄號火房。裹纏著滿身劍意,叮叮當當,一柄五尺六寸長劍從劍首開始,劍柄,劍格,劍身漸漸出現劍脊,劍面,劍刃,劍尖逐次成型。

  鬧蛾雪柳二人比了尺寸,以花梨木為芯材,裹之以鮫魚皮,並配了鞘口、護環製作了劍衣。然後才滿意的收拾回了聽濤院。

  這一夜三人都睡得安穩沉靜。

  次日起床,抬腳開始猶豫,劍術槍術箭術,一一閃過,到馬術院報了名字,開始習練騎射之術。馬術的本質在於速度與敏捷,一切的訓練最終的目標都歸結於此。

  騎在馬上戰鬥,人的戰鬥范圍被極大的限制,比如騎弓比步弓更小,射程就近,戰鬥效果下降四成;輕騎部隊往往只能配置馬刀或長劍,棄用長槍:快速的運動使得長笨的武器成為致命的缺點。

  然而馬匹與人配合後的輕騎的速度、實在是大大的打破了戰鬥的平衡。以至於在北鎮與西鎮,騎兵數量雖然還沒有超過步兵,卻往往成了決定戰鬥結果的主力。

  數量稀少、人馬皆配重甲的重騎兵,因為其昂貴的裝備與保養,往往只能由貴族軍官組成,很難成為固定的建制,在戰場上卻是真正無敵的鋼鐵雄兵。一支重騎兵部隊在戰場上奔跑起來的時刻,就是敵軍奔潰的開始。

  通常的重步兵也配置戰馬,戰馬作為步兵的運輸工具,到達戰場後下馬作戰。

  戰馬廣義上說上戰場的馬都是戰馬。實際上既有騎兵坐騎這種真正的戰馬,也有用來給重騎、輕騎、重步兵配備來用作馱運盔甲、糧草等物資的馱馬;還有拉車的挽馬。

  利於衝鋒陷陣的戰馬,轉做駝馬、挽馬負重拉車時候也不見優勢,駝馬與挽馬更不好做戰馬衝鋒陷陣。更有草原馬,山地馬,山林馬與沙漠馬等之區別。

  孫文傳授給林驚風關於馬術的唯一秘訣就是和馬成為知己。成為朋友,已經比通常的人馬主仆關系進了一步,然而還不夠,要成為知己。

  要讓馬明白騎士所有的動作的涵義,騎士也要明白馬所有的小動作代表的意思,最終達到人馬合一。

  這樣的騎士即使在靜態戰鬥時候,往往也已經不比雙腳在地時候的戰鬥力差。而和馬成為朋友、成為知己的最好辦法:就是和它同吃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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