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楓再次右騰,躍向林驚風左側,一招:泥沙俱下,迎頭劈向林驚風頭頂。
林驚風身都不動,突然劍交左手,一招:尋花問柳,刺向流川楓左腹。
這一下變起突然,流川楓身法無論如何快不過林驚風這麽一下換手。只能強扭真氣,強扭腳步,強扭腰身……。雄鷹一般強行扭轉身體向右,林驚風收劍,流川楓在空中時候看見林驚風又是一招:尋花問柳……
我捅,我跳……
我靠,場外眾人一聲哀歎。
流川楓壓力一輕,見到林驚風又擺出了:春柳暮雲,的起手式。
二人在剛才的兩輪交手之中,所耗力氣差別數以倍計,一個閑庭信步,一個倉倉惶惶。倘若掌握主動的林驚風不收手,在二人功力相差不太遠的情況下,必然會以流川楓先力盡而敗,流川楓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這個自稱麋鹿苑師兄的小個子少年,掌握著絕對主動,卻收手停攻,或者是不屑於這麽獲勝,或者是功力不足。既然他停下給機會,那就不要怪我了。
這一次流川楓卻不再猶豫,合身而上。
林驚風一招:攀花折柳,雖然未見得有多高明,卻也是攻守兼備,堂堂正正。
流川楓也不躲閉,手上加力,直到這一劍將將臨身式子用老不可能再變招的時候,才一刀硬磕而上,‘啪’的一聲脆響,刀劍俱碎,碎木橫飛,自然破了這必殺一劍。
換了是鐵劍鋼刀,流川楓必然受傷敗北:無他,鐵劍貼身至此,是不可能向木劍一樣粉碎的,即使不刺中原本的胸部要害,也要刺進身體來了。
但是此時大家就是用木劍,卻沒人可以指責他取巧,木刀木劍,戰法當然和鐵刀鋼劍不同。
他輕功高明,尤其適合縱橫跳躍輾轉騰挪的近身纏戰。震碎了林驚風的木劍之後一個翻騰,已經來到林驚風的身後,毫不停頓的扭身後捅,半截木刀直擊林驚風後心。
林驚風並不前撲躲避,腰身一擰,一式:回風舞柳,手中僅余一尺的木劍不是刺出,而是當作了飛刀甩出,飛刺流川楓面門。同時身軀回轉正面面對流川楓。
觀戰的高手如林玄覆,謝芷等人都心叫一聲‘糟了’。
林驚風飛刀脫手沒什麽問題,問題在於他應該飛擊流川楓的腰腹或者股腿;這樣更快的速度的飛劍必然逼的流川楓只能先躲避或者抵擋飛劍,林驚風面臨的攻擊自然化解。
然而他飛刀飛擊面門,雖然看似擊打的部位比其他地方更脆弱危險,為攻擊敵人必救。但是流川楓只需要低頭弓腰,手中招數從砍擊林驚風的後心,變成砍擊已經轉身過來的林驚風的小腹。
果然,流川楓低頭,弓腰,腳下趁機蹬踏加力,速度更勝從前,他心中一喜:成了!
林驚風面對這種情況駕輕就熟,左手搓指成槍,一抖胳膊一下崩出去彈開流川楓右手。他金鍾罩護體,也不怕流川楓的木刀真砍中他左臂。
右手熟極而流,順手抓住了流川楓腰帶衣衫,接順著流川楓無比勇猛的前衝之勢,一個掄臂側摔,把流川楓掄成了一個大風車一般。
眾人就見二人身形互相欺近,流川楓快,林驚風慢,突然流川楓成了空中一隻翻滾的白色風車,然後就聽到‘啪’的一聲悶響。
不比擂台上的硬土大石,此地野外,正值春風扶化,綠草如因的土地,硬中帶軟。林驚風這一摔是毫無客氣,一下子就把流川楓整個摔到了草地裡面。
草地陷出一個完整的人形泥坑出來。 流川楓隻覺的一陣天旋地轉,接著後背一涼,頭暈目眩。原來這一下壓力巨大,不但把嫩草的草汁擠出,開化的泥土中的水分也被擠壓了一些出來,侵染了流川楓的後背衣衫,讓他又痛又涼。
林驚風把流川楓從地中拔出來把他扶正站好。
流川楓雖然摔得淒慘壯烈,其實內氣充盈,雖然眩暈了那麽一下,並沒有受傷,此時已經恢復如初,除了一身白袍只有前片如故,左右後背全部是黃綠黑混雜,還滲著水。
林驚風抓著流川楓的腰帶衣衫,說:
“咱們這就算承讓了?”
一言不合,那就會連環摔,讓大地教育不知進退的番外蠻子。
流川楓一臉苦笑,看了看腳下的人形土坑,別扭的拱手說道:“我輸了。”
林驚風這才放手,說道:
“麋鹿苑的師弟,承讓了。”
圍觀眾人爆出一片哀嚎,只有小胖子笑得合不攏嘴。
眾人實在沒想到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矮子,擊敗了這已經擊敗劍聖兩名入室弟子、刀侯一名親傳弟子的又帥又美的外國型男。
謝蕾見林驚風獲勝,她家傳淵源,眼力眼界都高,隻覺的林驚風的劍招平平無奇,毫無精妙可言。撇了撇嘴,哼了一聲說道:
“神頭鬼臉,偷雞摸狗,倒讓他撿了一個第四場的便宜。”
謝芷,林玄覆等人雖然沒有說出口,倒也大半認同謝蕾的評價,不能說是謝蕾對林驚風是有偏見才這麽說。
畢竟林驚風的劍招不過就是比流川楓快那麽一絲絲,如果流川楓只要反過來比林驚風快那麽一絲絲,則林驚風的所有應對都不成立。
林驚風到小胖子這邊來,胖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
“哎呀,你們倆,”
胖子手指著林驚風和流川楓說道,
“真是我的吉祥物啊,他們先是瞧不起你,對就是你金發帥哥,結果我大賺了三場。就在他們開始瞧得起你的時候,還是金發帥哥你,你卻配合的輸了,你真是太棒了,真的,咱們得互相認識一下,以後常聯系常合作。”
胖子說完對笑著林驚風說道:
“你這個剛發育的小矮子太容易招人瞧不起了,你看看,他勝利的賠率,六賠一,都買他,沒人買你。你說說,你是怎麽贏得?”
流川楓也來了興趣,一起看著林驚風,林驚風說道:
“你看到了,他不會摔跤,我會。這個麋鹿苑的新鮮人師弟被我直接摔扁了。我就勝了。”
“那沒摔跤之前呢?”
“之前啊,”
林驚風瞥了一眼一臉專注的金發帥哥,這人一個大男人,長這麽帥幹嘛,還長這麽高,真是招人恨。
“之前是因為我比他快那麽一點點,他就處處別扭嘍。”
“那你怎麽做到比他快那麽一點點的呢?”
“死胖子,你問題怎麽這麽多,我走啦。我比他快那麽一點不是正常的麽?你也說了他贏了三個劍聖刀侯的高徒,我是第一場,他是第四場,人是不會疲勞的嗎?”
“感謝二位的配合,那麽,金發帥哥,你坐下休息一會兒?小矮子,你不能走,這次的規則就是勝者繼續,敗者下場的車輪大賽,你現在是擂主,下一場開始有一百兩銀子的出場費,然後是二百兩,三百兩。”
胖子轉向金發青年,“流川楓是吧,你第一場挑戰成功沒錢,之後作為擂主再贏兩場是一百兩加二百兩,共計三百兩銀子的擂主出場費,你配合很好,我給你加二百兩的紅包,五百兩的銀票拿好。”
林驚風種種原因下場比武,當然不想再打,但是他和胖子交情良好,也不願意破壞了胖子的興致。
一轉身看到孫未央,陸菲青,唐六藝和唐四書等幾人也擠過來。林驚風和唐四書也說不上特別熟,他在麋鹿苑時候沒有招惹過唐四書,但是唐四書參加過幾次對他的圍毆,這才記住唐四書。與幾人打過招呼。
流川楓倒真是麋鹿苑新生,與唐四書似乎還頗熟悉,見到孫未央,陸菲青,唐六藝三女更是眼睛一亮,立刻話癆起來。還好他衣衫凌亂,削減了帥的程度。
林驚風一指孫未央,說:
“孫校尉沒穿裙子,她下一場上場把我打敗就好了。”
孫未央依然是上衫下褲,英姿颯爽,利落無比,陸菲青和唐六藝都換了裙子,卻不像謝芷謝蕾那樣過於拖遝,實在是和出生地風格不同。孫未央笑笑不說話,並不明白怎麽回事。
林驚風無奈,和胖子交流幾句,隨手拿了一柄木製大刀走進內圈。
呂財多跟著走到內圈,手裡拿了一柄銅鑼‘鐺’的一聲敲響,眾人立刻安靜下來。
“諸位公子王孫,公主千金們,大家聽好了,時間不早了,咱們換個方式,凡是來挑戰這個投機獲勝的小矮子的,都要拿出錢來壓自己勝,如果沒有必勝信心的,也就不必上來了。他的擅長武器是,呃,現在他擅長的武器是長刀了。其實我告訴大家一個秘密,省的大家被他偷襲,他最擅長的武器是大地。好了好了,第一個挑戰他的需要壓一千兩白銀,第二個一千五百兩,第三個二千兩。”
“啷個要越壓越多耶?”
“這位來自益州的朋友是吧,車輪戰,他越打越累的麽;你看剛才那位又高又帥的,大家瘋狂壓票子的大高個,就是車輪戰被他偷襲失敗了,後面上的便宜大,當然得多壓點。”
眾人不明白這是什麽邏輯,老板不怕輸錢麽?
見望之不似高手的林驚風上一次用劍,這次用刀,還可以用大地,甚感莫名其妙。
唐四書聽說流川楓敗給了林驚風,大吃一驚:他兩年前參與圍毆林驚風的時候,這小子除了抗揍,就會點摔跤使絆子的偷雞摸狗的不入流功夫。現在怎麽這麽厲害起來,流川楓一年來麋鹿苑挑戰和面對挑戰,還從未失手過,是年青一輩中真正的高手。這就敗了?
延年院見過林驚風出手,都知道他用槍,這時候見他一會兒用劍一會兒用刀的,也是暗暗怎舌。突然聽到一聲嬌喝:
“我要打他,別和我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