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風的院生生活進入了正軌,上午跟著玄字房的人集體操練,操練時有發呆,在虛靜狀態下模擬與人放對攻擊。只可惜可模擬的對手太少,模擬孫文時候幾乎是出手即潰,只能不出手全面挨打,鍛煉金鍾罩的防守反擊。
金鍾罩的獨特真氣被他徹底的化入丹氣循環之中,與丹氣成陽火陰符狀態同時存在,同種而異源。
也就是林驚風此時身體內有兩股緊密關聯又互不不干擾,獨立運行的真氣。互相統一又競爭,即可同種而化一,又先後天有別涇渭分明,紫朱交竟,再無一刻得閑。
後果就是如果打坐時間一旦縮短,飯量就會暴增,丹氣徹底釋放,被收攏壓抑的身高也報復性的增長起來,春節時候身材矮小如孩童僅有六尺的林驚風,此時春節後不過短短一個多月,身高已經躥升了半尺,雖然在院生之中仍然是矮的,卻是增高最快的。
上午課休時候,偶爾還要和沈浪單獨加練;下午選修課依然是同時三門,另外兩門讓雪柳鬧蛾代上筆記,晚上補課。
複盤,練槍,煉氣,早起時間全部用來練槍。每天忙的腳不沾地,不參加院生們傍晚後的聚餐歡鬧,也不去看火把照耀下各級院生之間間次進行的偷營劫寨的較量。
他常態即是如此,自己不把下次庚金日的較量放在心裡,外人眼中似乎就是全力在為庚金日的較量做臨陣磨槍般的訓練。
戊土休息日這天,內宅管家步搖帶了一輛馬車上來,運來了一套林驚風自己鍛煉鑄造技術時候打造的一套玄鐵重甲,以及槍套罩攏的四柄純鋼槍。
大槍長一丈八尺,用馬槊形製,槍頭長五尺;長槍長一丈二尺;短槍長八尺;標槍開雙頭,長為六尺。隨車而來的還有大管家東方晟。
林驚風看到東方晟頗為驚喜,立刻把剛送來的布料、和尺寸以及個人的特別要求記錄遞給了晟叔。
東方晟不以為苦,倒頗為歡樂,看了林驚風已經設計的草圖,拿出炭筆來坐了些簡單整改,然後以滑石劃線,一絲不苟的剪裁起來,不到兩刻,成匹的綢布棉布化作了片片組件,順手被遍了順序,方便雪柳鬧蛾縫線時候找對。
二人來到天井院中,林驚風持了精鋼的長槍,腳下馬步微蹲,手中長槍自腰後標出,擺了一個野戰持槍破陣式。
東方晟撿起了一根白蠟杆,右手一頓,槍杆脆聲斷掉,端口平滑猶如刀削,就成了一柄長六尺的雄劍。左手一引劍訣。
林驚風平日練習槍術隻以二斤左右重的丈八白蠟杆來,對比此時四十九斤重的長槍簡直如無物。
他此時持了重槍,速度比持木杆時候快了何止一倍,原來他真氣雖然雄厚,控制卻不能入微,用木杆時候要控制力度小心翼翼,一旦全力使出,木毀杆亡。此時換了自己打造的鋼槍,又面對東方晟這種大高手自然可以盡情發揮。
叔侄二人打得順暢淋漓,不亦樂乎,林驚風終於嘗到那天擂台上薛弘毅的滋味:太暢快了,由著自己發揮,每一招式都可以在最佳位置,最佳時機發力,打得精神空靈剔透,妙手得來,或崩或扎或砸撥而出。然後被東方晟隨手接下來……。
待到一輪打完,二人接過遞過來的茶水飲罷,東方晟指出了林驚風的砸撥時候的過於生澀處。林驚風隨口回答說撥槍術&坤土訣還未竟功。
林驚風拔掉上衣,料峭春風吹打在赤裸的胸膛分外舒爽。叔侄二人繼續,
攻守易勢,東方晟控制速度和力量,林驚風以攔槍術&艮山訣與拿槍術&坎水訣應對。 一輪下來,突然東方晟開始提速,林驚風速度相應增加,偶然有漏網之魚,以金鍾罩硬功強抗,並開始在金鍾罩的反震配合之下開始伺機反擊。……
林驚風喝了口茶水,舒服的半窩在椅子裡說道:
“晟叔,怎麽樣,我這槍法是不是日進千裡,天才絕代,寂寞高手”笑得滿懷暢快,聲震長屋。
“什麽事笑得這麽高興,說出來,讓我們也一起高興高興。”卻是小胖子呂財多的聲音想起在門洞處,腳步聲響,一行五人,孫未央,呂財多,陸菲青,唐六藝,許劍笙走進了茶室。
東方晟喝了一口茶,悠然站起,掃了眾人一眼,臉色木然的走出茶室,自己去了主房西室的兼做裁縫間與書房的屋子去了。
林驚風引了幾人坐好沏茶,才笑著說道:
“這就是逼我做裁縫的長輩,我家真的長輩多!”他卻並不提姓名。
陸菲青之外,其他幾人和林驚風就是玄字房這一標的第一伍,除了胖子要看鐵匠作坊的進度,三位少女看衣服進度,還一起來給林驚風參謀庚日的兵武較量。
看幾人到達的時機,恰好是巳時末刻,準備午飯時間正好,那是打定了主意蹭飯的了。
陸菲青抿了一口茶後說道:“江左謝氏,名聲高潔,傳家久遠,人才輩出,以用劍聞名,謝家劍法自身就有六個小流派,在瀟灑帥氣的總綱之下,自具特點,猶以謝芷的父親,謝璋的三叔,人稱三少爺的謝凌風的九韶定音劍最為著名。”
“這次挑戰你的謝璋,是謝芷和謝蕾的堂兄長,乃是當今謝氏家主謝凌塵的第二子,看來你偷窺惹怒的就是謝蕾這個小炸彈了,謝蕾好穿紅衣,性子剛脆,眼裡可不揉沙子,你耍流氓到她頭上算是惹到了正主了,當時沒有甩你大耳刮子,估計是怕汙了自己名聲,算你運氣好,咯咯咯咯”
幾人同時笑起來,林驚風苦笑說道:
“這次流氓耍的可真行,我都沒看到人影,偏偏認為我是瞪視耍流氓,孫校尉看到了美女,我卻耍了流氓,這不是黑狗偷食,白狗當罪麽,你們說我冤不冤?”
唐六藝眼中神色戲虐,林驚風瞥到之後,想起了她說狗男女的話,撒出去的水還能憑借高強武功收回來,說出去的話卻只能放任她去了。
“什麽黑狗白狗,難聽死了,關我什麽事。”孫未央踢了林驚風一腳,“如果不是我恰好在場,你都不知道為什麽招惹人家,還說不耍流氓,有你這麽赤裸上身迎接客人的麽”
她與陸菲青見過林驚風練習硬功,知道如果穿了衣服,那是每次練功都要壞掉一套衣服,倒是見怪不怪了。
唐六藝接口說道:
“謝璋能入延年院,武功自然在謝家這一代子弟中也算出類拔萃的了,所用劍術名為批鱗錦瑟劍,我們幾人見識短淺,只是聽說,這劍術發力略有古怪,對破硬功有特別的長處。”
“如此說來,這次我們下賭注就有了危險?”
林驚風卻不以為意,不管謝璋用的什麽劍術,總之都是自己沒見過的,而金鍾罩最大的特點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呂財多說道:“其實我有個必勝無疑的賭注法——”
“得了得了,你們愛壓誰勝是你們的事,讓我故意輸掉門都沒有,本少爺的臉面價比萬兩黃金,看在你們都是好朋友份上,五折賣給你們,誰給我五千兩黃金,我就放水輸掉算了。”
林驚風接著說道:
“小賭怡情,大賭害命;上一次賭的大了,上一次庚金日都沒人給我下戰書,按說我招惹了白鐵君,謝芷,薛弘毅,尤其是謝芷這美貌小姑娘,應該挺多人給她打抱不平啊,白鐵君和薛弘毅那也是手腳硬朗,交遊廣闊的主, 為啥沒人出來砸我臉面,還不是他們私房錢不夠花被嚇住了?這次你們要是還壓我勝,可得摟著點。”
幾人差點把茶水吐他身上淬他,呂財多這死土豪才壓了一百兩,孫未央與陸菲青合夥也隻壓了一百兩,是他自己寧可借高利貸也要壓大的,一下子坑了別人六萬多兩。六萬兩,夠普通士卒三千人一年的軍餉了,此時他倒有臉說別人砸了他生意。
這次消息放出的早,謝家卻沒人出來坐莊,小胖子呂財多開了盤口,他細算了賠率,根據投注額度不斷調整,又在己土日當晚提前封盤。
林驚風戰勝,自己有三千余兩的盈余,如果是謝璋贏下比賽,自己也能賺一百兩,活用賠率,用頭腦賺錢才是發財的不二法門啊。
雖然到最後林驚風的賠率提到了一賠十二,卻也只收到了一千多兩的賭注,呂財多以最初孫未央代表幾人投的一千兩作為賠率基礎,唐六藝,陸菲青,許劍笙擺明了對林驚風只是友情支持,各自投了五十兩意思一下,孫未央出了兩百兩,也只是意思一下而已,剩下的部分由鬧蛾出錢湊了整一千兩。
眾人對於兵器比武實在沒有相信林驚風的理由。金鍾罩鐵布衫相對於拳腳的優勢,在兵器上被大大削弱。
槍劍等銳器,錘鞭等鈍器,對付起練硬功的人來和對付普通人沒有太大的區別,倘若有人持有削鐵如泥的所謂絕世神器,金鍾罩鐵布衫就算徹底白練了,正是擊打與防禦難度的不對稱性,才人人都放棄影響身法的金鍾罩,就更不必說完全不入流的鐵布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