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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洛應機錄》第22章批鱗錦瑟
  如果是喜歡看擂台賽的,演武場四周八座擂台上的比賽都是值得關注的焦點。對於名譽與名氣的追求,越是望族越是渴望,並不是這些家族的子弟特別的虛榮,而是與他們入院的目的相關聯。

  比如林驚風這種全家算主人就兩位,家裡資源自然都集結到了他的身上。但是如謝氏,薛氏,白氏,孫氏等這等帝國最頂級的門閥,每一個分支或許都能對標別人一個家族。

  出生在這樣的家庭,物質上衣食無憂,社會權力與地位天生高人三等,自然令人羨慕;相應的也背負對應的責任與巨大競爭壓力。

  人人都是家族的棋子,如果表現平平,作為一個被動棋子,輕松省力,但是很可能失去絕大部分樂趣和自由。最明顯的就是婚姻的選擇上,只能聽從家族的安排。

  只有脫穎而出,才能爭取最大的主動,譬如孫未央的小姨,北鎮軍右軍將軍宋睿佳,她想結婚就結婚,想獨身就獨身,她一個人就是一個豪門,誰還能限制她。

  宋睿佳一言一行,真要較真起來,就連當朝皇帝都要認真對待。權勢的表現:個人的素質與能力自然是核心,同時以自己為核心建立的團隊,或者加入一個核心強大的團隊,則更加影響巨大。

  同樣都是英才,憑什麽和你結盟而拋開其他人,這就需要你明白的展現出超越同儕的能力,大家壓賭注,自然是壓那個勝率最高的,而不是代價最小的。

  是以延年院擂台賽不斷,偷營劫寨熱火朝天,固然有少年人熱血沸湧,爭強好勝的一面;也有大家強力全方面展示自己能力、從而能聚攏大量高質的人才的需求。

  似林驚風這種孤家寡人的,哪怕成為公認的延年院的第一人,也很難成為一個團隊的核心。

  孫文就是看到其沒有家族影響,即使被人知道他是自己的唯一弟子,也不會招引朝廷猜忌,不會有多大的負面影響。同時指出他的建立功業的方向是沒有形成大的利益格局的東北大艮嶺一帶去。

  林驚風出名固然是好,不出名也不存在什麽壓力,在他擊敗薛弘毅之後,謝璋仍然敢背負著‘勝則無一益,敗則有百害’的重大壓力挑戰自己,可見是一位藝高人膽大的主。

  庚金日,巳時初刻,演武場正北方的擂台上,擂台比之各院內院的小擂台,橫寬各長二倍。

  T字形的這一端坐了三人,一位武曲院過來的槍術師范,兩位比武雙方的各自委托人,謝珍與孫未央段師范見禮後分別入座,三人各自持了一柄鍾錘,面前放了銅鍾,鍾聲敲響,比賽則立刻終止。謝珍與孫未央敲響的話,則代表各自的武者認負。

  一聲鼓響,謝璋左手持劍跳上擂台,於西側站立,人如璋玉,劍如秋水。眼觀鼻鼻觀心心知止,沉穩如山嶽矗立。

  林驚風見到謝璋拿了青鋼劍上台,這才隨手抽出了一柄長丈二的精鋼鐵槍,他備了白蠟杆應對對方用木劍。

  林驚風順著階梯一步步走上高達丈五的擂台,立定,微微下蹲,一個小馬步扎下,長槍單持於左手,遙遙指定對手。整柄長槍奇異的顫動,槍尖與槍攥卻始終保持在同一點位置不變。看到這個起手式,有人立刻驚訝起來。

  “咚!”

  謝璋聞聲踏步趨前,林驚風卻不稍動,隻整條鋼槍始終指向身形變換的謝璋。謝璋變幻速度與身法,始終難以破解林驚風的槍勢。

  他也不可能跑到林驚風背後去逼他變招,畢竟這裡是擂台而不是沒有限制的平地爭鋒,

林驚風站在擂台東側,背後就是虛空。  謝璋對這一式雖然無解,只是提高了對林驚風實力的評估,卻並不急躁:靜態時越完美的招式,動起來自然會出現漏洞。右臂一抖長劍,劍上鏤刻的風口一聲脆響,猶如錦瑟嘣嗡。

  批鱗即為犯上,最宜於迎難而上,作為謝氏劍法中最為剛猛的一路,批鱗劍法最適合攻堅克硬。謝璋一劍劈向丈二長槍三七相分之處,猶如搗蛇七寸;這一劍並無道理,實在是謝璋無計可施之下,自恃功力遠高過林驚風,從而以力破巧。

  謝璋也想過自己也站在一邊以守勢對守勢,然而以自己在延年院已經名高望眾,又是主動以教訓的姿態給林驚風下戰書,總不能被一招槍法嚇著;而且,如果敵手不進攻呢,二人就此呆立不動?

  他卻不知道,他被這一式嚇到正是應當:這一式不是林驚風自創的八陣絕槍,乃是琢磨經年後,唯一悟透兵聖神意的一槍,正是孫文朱雀槍第一式,號稱天下守招第一的:不動如山。

  謝璋勉力出手,氣勢身法招式銳氣不強,只有猛糙之態。林驚風的動作還快過心腦的想法,正是心知止而神預行。

  踏步而上,一槍崩出,崩槍術&乾天訣;長槍猶如有了自己的靈性一般,帶動持槍者隨槍而動,漫天槍影森森,長槍標出時候已經迅捷無倫,趁以四十九斤的重量,有如昆侖倒傾一般。

  還每於招數的最後時刻再側崩加速。槍身長重,最利攻堅克難,此刻被林驚風抓住了先機,毫無顧忌的傾瀉而出。槍勢既重又急。

  槍為軍陣長兵之王,劍為江湖百兵之王,更是個人技擊中的王者。此時二王相見,各有優劣。

  批鱗劍長達六尺,劍重九斤九兩,對比尋常刀劍的四五斤重,已經是劍中重器,但是對比了林驚風手中四十九斤的精鋼長槍,形勢立刻惡劣的無以複加。重槍利攻不利守,相對輕靈的劍器則更是只能爭攻以把持槍的對手陷進被動防守的境地裡去。

  這一下讓林驚風以彼之長攻自己之短,謝璋的形勢在第一瞬間就惡劣的無以複加。

  然而他並不慌張,敵手的槍勢快猛急重,如果有厚盾大錘,自可恃力強上,此時則只能被動遊走防禦的同時不停以批鱗劍去擊打長槍的七寸。自己只要謹守一口真氣,隻待對方因為攻勢太猛消耗過巨,一口真氣用盡時候,就是自己反擊製勝之時。

  狂風難持久,暴雨不及夕。這才是無可違抗的天道。

  眼看自己一口真氣就要支撐不住,一招未出恥辱落敗的下場即將來臨時刻,突然壓力一去。林驚風收槍後退半步,又回到了起手式。

  台下觀戰眾人被槍式帶的一口氣憋在胸中,此時才和謝璋一起長長的換了一口氣。

  孫未央自見到起手式時候的驚疑才慢慢褪去。這些槍法並不類於自己曾經看過的絕世槍法。

  謝璋換氣之後,發現面對的情況和開始時候別無二致,稍一猶豫,林驚風平平一槍扎來,悄然無聲息,卻是槍出如電,速度快過了聲音。然後眾人耳中才傳來砰的一聲空氣爆破的聲音。扎槍術&震木訣。

  謝璋長劍絞纏而上,只要鋼槍被自己長劍貼身纏住,卸掉林驚風的槍勢,自己就可以打蛇隨棍上,欺入進長槍內圍;發揮長劍優勢,使得長槍陷入被動防守的劣勢,彼消此漲,轉換攻守短長,則勝利可期。

  長重的兵器當然最宜於與輕短的兵器互磕硬碰,林驚風似乎怵於功力不足,卻並不與長劍相交,腕把一撤,再複扎出,標準的猶如教科書一般的中平槍二度扎來,再避,再扎,複避,複扎……

  謝璋脫不開長槍的攻勢。

  台下觀戰的眾人有志於軍伍,各個都在槍術上下過苦功,人人眼力高明。此時各個目瞪口呆,覺得自己往日所學是不是都是顛倒錯誤。

  錘鞭鐧戟,純鐵鋼槍,就是專門為了硬磕敵人的兵器而生,林驚風卻舍易取難偏偏不和謝璋的長劍硬磕,謝璋又偏偏要去和林驚風的長槍硬磕……,不是我不明白,是世界變化快。

  林驚風槍出疾風,槍勢確如巨木驚雷,空氣被扎出音爆。謝璋猶如被一個雷陣包裹其中,就在謝璋覺得自己一口真氣不濟再難跟得上對手的速度之後,林驚風突然後撤一步,又是一式林氏版的不動如山。持槍的臂手穩定有力,緊中有松,與上台時候毫無二致。

  謝璋暗道僥幸,對手再扎三槍,自己必難抵擋。往日裡隻覺的家中長輩嘮叨“苦練一身汗,換戰場一滴血”的煩人老話,此時卻覺得是絕對真理。虧了自己寒暑不辟的苦功夫,才能使自己的一口氣能略長於對手,從而可以以己之不敗,待敵之可勝。

  然而至少眼前形勢沒有絲毫變化,予取予奪的攻守自由仍然操之敵手。形勢不容思考,謝璋換氣完畢,林驚風已經一槍砸來。

  謝璋退了一步,一劍劈出,取的時機與位置恰在此槍的最低谷,顯示了謝璋隨時有反敗為勝的機會與能力眼力。林驚風槍式砸撥一體,手臂微動,橫撥長劍。撥槍術&坤土訣。

  圍觀院生同時冒出想法:這才對嘛,不要顛倒。

  謝璋猝然一驚,自己的長劍絕不宜與長槍相磕,功力提到頂峰,突然加速,長劍順著槍勢一撤,林驚風再撥,謝璋再撤,又撥,又撤……

  ……

  謝璋換氣,林驚風——不動如山槍

  謝璋根本不可能想象林驚風此時一口真氣自開場以來還未用完。既見謝璋換氣完畢,又是一槍扎出。

  謝璋鬱悶的差點憋成內傷。林驚風槍勢或崩或砸,或撥或扎。長槍追砸長劍時候,謝璋拚命的不使兩兵相磕;長槍來貼身糾纏時候,又拚命要與長槍接觸。

  自開戰以來,謝璋陷入徹底的被動劣勢,沒有一絲主動,攻守盡操於人手。

  但是無倫觀戰的院生們,還是謝璋自己都不認為自己一定會敗。

  相反,由於武器重量的差異與攻守本身對真氣消耗的不對稱性,隨著時間推移,林驚風久攻不下,由優勢轉勝勢的最後那一層窗戶紙始終不能捅破。眾人漸漸覺得,謝璋就要勝了。

  果然,一陣強攻之後,謝璋趁著林驚風自開戰以來第一次的槍勢慢緩之機,一劍直刺,突然加速衝進了長槍圈子。

  攻守易勢,林驚風槍法一變,第一次采取守勢,長槍或攔或拿。

  謝璋得此良機,怎會輕易放棄,強提住堪堪用盡的這口真氣,速度再增,真是豁出了老命強攻,此時自己難受,敵手只會更難受。

  林驚風似乎終於支持不住,與謝璋長劍接觸後,突然鐵槍脫手。謝璋大喜,批鱗劍帶動的琴音似乎都歡快起來,利劍隻追求快速前刺,必不能讓對手後退換氣。

  台下眾人一口驚呼,孫未央突然站起身形,杏眼圓睜瞪視現場,手中握緊鍾錘,隻一猶豫,沒有敲出認輸。

  林驚風居然還有閑暇的注意到站起來的孫未央,對著她搖搖頭。

  突然踏步前突,左臂橫砸在批鱗劍的劍脊,蕩開空間。右手一把抓住謝璋的腰帶衣服,一個側身後掄。

  台下眾人就見林驚風或要濺血落敗的瞬間,突然把謝璋掄成了圓整的風車, 自身前經過體側完美摔到身後高台上。

  大地是最好的武器。

  謝璋只聽耳中‘呼’的一聲風響,天旋地轉,然後渾身疼痛欲裂。這一下一口真氣用盡,新氣未生,不能保護髒腑,已經被摔震的小小的受了內傷,更由於強提真氣超過極限,渾身汗如雨下,手腿皆是酸軟無力。

  林驚風似乎也是強弩之末,並未以連接技繼續摔打;而是疑惑的看了一眼裁判三人組。謝珍與段師范互相瞄了一眼,由謝珍敲響了銅鍾。

  林驚風這才輕輕的拉起了謝璋,謝璋平穩了一下氣血,對著林驚風拱手施禮,撿了批鱗劍,轉身離開擂台。

  勝負攻守在瞬息間翻覆,眾人實在還沒有反應過來,各個目瞪口呆,現場鴉雀無聲。林

  驚風卻不在意,拾起鐵槍,走下擂台,把槍投入槍袋,抗在肩膀揚長而去。

  玄字房眾人與跳下台來的孫未央一起同林驚風也不上山,徑奔與演武場鄰挨的乾安鎮羨醉酒樓破陣院,各個喜笑顏開。

  林驚風驚險爆冷勝了謝璋,投注五人組賺了一萬二千兩白銀,小胖子坐莊也有三千兩進帳。

  胖子早定了位置,輸了就當給林驚風壓驚,勝了慶功,反正自己賠率取得好,勝負都有賺頭。

  對比戰敗只能得到三百兩銀子的小錢;在最後時刻反轉屬於十倍大賺,意外之喜,胖子自然心花怒放,吩咐老板隻選貴的,不選對的。一頓飯三十人吃了一百多兩銀子,賓主具歡。同窗再看林驚風的眼神就各個玄妙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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