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你是說,你是我的姑父?”
青年聽大餅臉這麽一說,大吃一驚,嗖地坐直了身子,腦袋疼也顧不上了。
幸好沒說是我的爸爸。這一點記憶都沒有,出來就給人當兒子,特麽也太慘了點。
“準確地說,我是你的小姑父。因為你還有一個大姑父。”
大餅臉用手擼了擼額頭為數不多的一撮卷發,“我叫全相潤,是三寶醫院的院長,副理事長。也是你的小姑父。而這家醫院的理事長呢,就是你的小姑母了。”
哦,原來還是個吃軟飯的。
青年瞬間Get到了關鍵的信息,看來這個醫院是娘家的產業,瞬間覺得底氣足了很多。
不過就眼前大餅臉這顏值,這身材,怎麽看也不像能攀上豪門千金的主兒。
恩,那只能是實力派了。絕對的。
“姑,姑父。”
青年對大餅臉肅然起敬,輕輕叫了一聲。
不過有點扯蛋:自己明明更像是一個中國人,怎冒出一個韓國的姑父?姑姑嫁到韓國了?而且這個三寶集團明明是韓國的一個超級大財閥,如此的狗屎運怎麽會掉落到自己身上?寫爽文呢?
但是人在屋簷下,何必裝好漢。自己目前這個狀態,多叫叫人總不會吃虧的。
“所以,姑父,關於這次交通事故的細節,您能給我好好說一下麽?還有,我們整個家庭的情況。”
“剛剛我不是說了嘛,關於你事故的情況會慢慢和你講的。眼下你先好好靜養。至於咱們的大家庭嘛——”
大餅臉突然停頓了下來,朝著門口的方向輕輕地扭過頭去,似乎在努力聽什麽聲音。
“關於咱們這個大家族成員,你今天自然會知道很多的。”
篤篤,篤篤——
一陣輕微又略顯急促的敲門聲。
“進來!”
大餅臉說話的瞬間板起身子,隨手理了理身上的白大褂。
“哦。全院長。正宇是醒了麽?確認是醒了麽?沒有什麽不好的地方吧?”
一個四十上下年紀的貴婦——可能實際年紀更大一點,因為化妝品用的比較好的話,可以幫助隱藏掉一些歲月。
說是貴婦,是因為來者的穿衣打扮,舉止投足間的氣場,處處散發出一種高人一等的優越感。
尤其是那個手提包,明晃晃的一個大LOGO。
那個牌子叫啥來著的?愛什麽馬來著的…
青年盯著那個LOGO看了半天,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只是莫名地有種來者不善的感覺。
“啊…金社長。你過來啦。話說你可真是厲害。我剛剛在家族群裡面說了下。孩子的母親還沒趕到,叔母卻先到了。看來您對正宇真是非常關心呀。”
大餅臉推了推金邊眼鏡,似笑非笑地說道。
“這個嘛…我恰好在附近逛街,買東西。看到你的信息馬上就趕來了。”
貴婦不冷不熱地回答道。說完上牙輕輕地咬了咬下嘴唇,極力隱藏了內心的不快。
“來,正宇,我給你介紹下。這位是金真花女士,大韓民國新生免稅店的社長。也是你的叔母。來,打個招呼吧!”
“叔母好!”
青年雖然心裡覺得很不情願,還是熱情地叫了一聲。
“怎麽,全院長。正宇他怎麽了?現在不認識我了麽?”
金真花懸著的右手做了一個細微的握拳的動作,故意面露驚訝。
“恩。
是有一點點失憶的症狀。需要時間來恢復。” “失憶症!噢天呐!那能恢復好麽?還有什麽其他的病症麽?會影響到後面的生活麽?”金真花迫切地問道。
“這個,一兩句話說不清楚。後面我再給大家解釋吧。”
“恩。也好。那現在就讓正宇好好休息吧。有全院長在,我們也就放心了。”
金真花朝青年點了點頭,似乎要走的意思。
“正宇呀——”
伴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有人推門而入。
“正宇呀,你醒來就好。你不知道這些天叔母和素利素妍為一直為你擔心,為你禱告,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哎一古*,我們可憐的正宇!”
金真花在聽到背後這聲“正宇”的瞬間,突然打了個激靈,一個健步衝到病床前,握著青年的手,聲淚俱下地說道。
我擦,大姐。您這變化也忒大了。節奏這麽快,我跟不上阿…
青年生無可戀地抬頭地看了一眼全院長,後者會意地點頭一笑,同樣一副無語的表情。
“正宇呀。我可憐的孩子——”
一個比金真花年長幾歲的中年婦女一把撲到青年的身前。
同樣是緊致的妝容,華貴的著衣,但眼前的這位貴婦已然是淚如雨下。而精巧細致的妝容下面,分明能看出臉上的疲憊和憔悴。
“哎一古,你終於醒了,我的孩子,哎一古…”
“這位是?”
青年雖然已經猜出了七八成,還是受寵若驚地望向了全院長。
“對,正宇,這位就是你的母親,三寶電子的社長,徐美敬女士。嫂子,您放心,正宇已經沒事了。”
啊?我的母親!
蒼天啊,大地啊。我堂堂一個中國人,怎麽冒出一個韓國財閥集團三寶電子社長的母親?難道是在做夢麽?
青年左手伸在被窩裡狠狠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好吧。有這樣的母親,是不是當上總經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就在眼前了?
青年瞬間為後面乏味的人生感到一絲絲的失落和焦慮。
“兄嫂,您也不要再傷心了。正宇這不是已經活生生地在您眼前嘛。來,我們站起來。”
金真花強大的氣場似乎在徐美敬面前已經自行消散,嫣然一副家裡長短的弟媳婦模樣。
“媽媽!”
青年在內心掙扎了幾秒,終於喊出了這個偉大的稱呼。
“嗯。醒來就好。醒來就好。”徐美敬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一把摟住了青年的頭。
眼前這位憔悴的貴婦,將一個對兒子的擔心,關心,疼愛的急切之情表現得栩栩如生,淋漓盡致。即便是奧斯卡影后,相信也很難有這樣的發揮。和剛剛那位金女士的表演簡直是雲泥之別。
青年大為所動,剛剛的一句“媽媽”喊得情真意切——那一瞬間連自己都感動到了。
“姐姐和姐夫也來啦。哦,信慧也來啦。”
在青年和徐美敬母子重聚,抱頭痛哭的煽情時刻。全院長像那種不合時宜的婚禮主持一樣,突然來了句靈魂出戲的報幕。
“嗯。我們聽說正宇醒了,馬上就過來了。剛好信慧也在公司。”
李真英和眾人點頭示意,目光最後路在了青年的身上。
李真英某種程度上是金真花的plus版,身形,舉止,打扮,配飾。只不過氣場上多了幾分穩重和犀利,少了一些刻意的炫耀和輕浮。頗有大姐大的風范。
樸天昊一米八的個頭,身材保持的很好,濃眉大眼,輪廓硬朗。
對嘛,這才是靠顏值嫁入豪門的金龜婿的風采。
“姑母好,姑父好。”青年雙手撐著床鋪,努力想把身體抬得更高一點,以示對兩位長輩的敬意。
“快躺下,不要動。”
李真英果然雷厲風行,一把遏製了青年的舉動。
“你是病人,要好好休息。全院長,你在這,我們應該可以放心的,對吧?”
“大姐放心,正宇目前一切正常,再靜養幾天。應該就可以出院了。到時候,我們再好好慶祝一下。”
“一切正常?但願如此。”
李真英扭過頭,盯著全相潤意味深長地看了幾秒鍾,隨後閃開身子,“信慧呀,過來,來看看正宇。”
順著眾人閃開的空隙,迎面走來的是一位二十六七歲的女子。月牙眼,白皮膚,鵝蛋臉。一套黑色的連衣裙將凹凸有致的身材包裹得恰到好處。
這撲面而來的女性成熟之美,如陽光下的紅玫瑰,熱烈奔放,嬌豔欲滴。
罪過,罪過。居然有了其他想法,這可是表姐。
“表姐好…”
青年顫顫巍巍地打了個招呼。
“正宇呀。你總算醒咯。姐姐可擔心死啦。”
樸信慧扭著腰身走到青年的床前,俯下身子,咬著青年的耳朵說道:
“最近有新的’東西’到了,等你好了去姐姐那,咱們一起happy。”
樸信慧說完站起身,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青年,甚是嫵媚妖嬈。
剛剛的那個咬耳的動作已經讓青年臉紅心跳,魂飛魄散,基本沒聽清樸信慧說的什麽內容。
“怎樣呢?”樸信慧依舊直勾勾地看著青年的眼睛。
“我…”
因為根本不知道說的是啥,青年只能維持著一種懵逼又羞澀的表情。
“信慧呀。你和正宇說什麽悄悄話呢?我告訴你,什麽暗號密碼的都沒有用的,他現在還是失憶的狀態。”
全相潤一臉狐疑地看著這對表姐弟,提醒道。
“是的。不用測試了,正宇現在真的是不認識我們的。讓他好好修養一陣子吧。”
金真花似乎看出了樸信惠的把戲,冷冷地說了一句。
“舅母,您說什麽呢。這不是測試,這是我和正宇之間的小秘密哦。”
樸信慧說完瀟灑地扭過頭,臉上已經沒有了剛剛的嫵媚,反而有一種向長輩撒嬌的可愛。
“女孩子家, 這麽大了也不注意點。”
樸天昊皺了皺眉頭,略帶批評地說道。
“算了吧。他們倆從小就這樣。外面怎麽說來著,一個是什麽夜店之王,一個是夜店女王。從小就互相包庇,合起夥來搗蛋來著。”
李真英似乎對這種情況已經見怪不怪了。
“自己家裡人沒事,在外面要稍微注意點吧!”
“知道啦,我的母親大人。”樸信慧一把摟住李真英的胳膊,調皮地眨了眨眼。
“……”
“這個,冒昧打擾下。”
青年筆直地挺著身子,掰著手指,認認真真地說道:
“根據剛剛和幾位長輩的聊天。我大概算了下,到現在為止,我的家人,應該有:我的母親徐美敬,叔母金真花,大姑李真英,大姑父樸天昊,二姑李真賢,二姑父全相潤。叔叔家的姐姐李素利,在英國念書的妹妹李素妍;大姑家的姐姐樸信惠,在日本分公司的哥哥樸佑天;二姑家的弟弟全智民,在英國念書的妹妹全智慧。已經去世的奶奶,還有在住院治療的爺爺。對吧?”
“哈哈。我們的正宇好聰明,這麽快就記住啦。可完全不像失憶的樣子哦。”金真花故作誇張地笑著說道。
“咦?那就奇怪了。說了一圈,我的父親呢?對了,叔母,也沒聽您提到過我叔叔呀?”
金真花剛剛還得意的笑臉瞬間僵硬。扭過頭看了一眼徐美敬。
後者同樣是一副凝重的表情。
*哎一古,是韓國常用的一個感歎詞。類似於中文“我的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