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趙無名是在算計自己,但是韓元卻不能不接,自己做不到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胞死在自己眼前。
即便他們和自己不屬於同一個陣營。
而且瘴氣這個東西范圍太大了,特別是在古代瘴氣所之的范圍更是大,幾乎把一些有特點南方的疾病全部覆蓋進去了。
瘴氣是多種疾病的綜稱,可能包括瘧疾、痢疾、腳氣(維生素B1缺乏症)、沙虱病、中毒、喉科病、出血熱、黃疸等。
《嶺外代答》卷四《瘴》記載:“南方凡病皆謂之瘴。”有些病南北皆有,一些則具備南方特色,影響最大的為瘧疾,尤其是惡性瘧,幾乎是瘴氣的“總代表”。
唐代《外台秘要》卷五《山瘴瘧方一十九首》記載:“瘴與瘧分作兩名,其實一致,或先寒後熱,或先熱後寒,嶺南率稱為瘴,江北總號為瘧,此由方言不同,非是別有異病。”
瘴氣問題發展到元明清概念內涵擴大,在概念先行背景下,瘴氣變得越來越具體,原本“氣”不過是歸納性思維的一種泛指,但元明以後瘴氣一詞越來越具體,包羅萬象,各種山林沼澤毒氣、有害氣體均可能被指為瘴氣,甚至青藏高原上的高原反應也被稱為“煙瘴”。
若是瘧疾話自己還或許還能有些辦法,若是其他的,自己恐怕就無能為力了。
還真是吃定了自己,韓元思索了片刻,便開口道,“那些患病的人都有什麽症狀?”
趙無名聽到韓元這話,那嘴角頓時微微上揚了起來,雖然他恥於用下端的手段去達到自己的目的,可這也迫不得已,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那些朝夕相處的兄弟們一個個倒在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吧。
“那些被瘴氣所侵蝕的人都有著各不相同的症狀,有的喊著全身冷,有的則是喊著熱,更有甚至渾身淋漓大汗,就如背負了什麽重物一般。”
“隨著時間推移,那些人臉色會變得蒼白無比,就仿佛被什麽東西把血吸幹了似的!”
趙無名一邊回憶著一邊說道,眼神中充滿了恐懼之色。
不過韓元並不意外,古人對於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或者是他們常識解釋不了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給冠以神靈或者邪魔的稱號。
而瘧疾則是被唐朝的人稱之為瘧鬼。
而且這也不奇怪,就連我們熟知的大文豪韓愈也是曾感染過瘧疾,慶幸的是,他得以治好了瘧疾。
唐德宗貞元十九年冬,時任監察禦史韓愈,受人讒害貶官連州陽山。貞元二十一年春,遇朝廷大赦,韓愈離開陽山。行至郴州(今湖南郴州)時,不幸染上了瘧疾。
不過韓愈倒是看的挺開的,並沒有因此而終日消沉,甚至專門為瘧疾寫了一首詩《譴瘧鬼》。
即便是大文豪韓愈為了治療瘧疾也相信所謂的巫醫、符師治病。
“這是瘧疾,一種極為嚴重的疾病,關中也有,只不過沒有那麽多,此病多於南方。其根本原因瘧疾是經按蚊叮咬或輸入帶瘧原蟲者的血液而感染瘧原蟲所引起的蟲媒傳染病。”韓元聽完趙無名的描述之後開口說道,甚至不由的松了一口氣。
“可有方法治療?”趙無名雖然沒有聽懂韓元說的是什麽意思,但是從韓元的解釋之中,他能嗅到韓元絕對可以治療這瘧疾。
“可以治療,但想要杜絕或者減少,那便要預防。”韓元看了一眼趙無名開口道。
“你放心,你盡管吩咐,他們會絕對執行下去的。”趙無名一眼就看出了韓元的意思,直接開口說道。
“其一,那便是將營地內的環境衛生給做好,將營地內的一些廢棄瓶瓶罐罐之類的全部給銷毀掉,通過翻盆倒罐、用沙填平周圍的水池或水塘、移開可能積水的廢棄容器、清除溝渠邊緣雜草使水的流速加快等方法消滅蚊子的孳生地。”
“其二,便是將這東西給拆除掉,若是用水那便去挑,不要存放生水,還有所有人從即日起必須飲用煮沸的水。”
“其三,我知道你有方法,現在立馬收購大量的紗簾,將其縫製到一起,將住宿的地方徹底圍攏起來,用來阻擋蚊蟲的侵擾。”
“最後一項,那便是艾草,所有的房屋必須立馬燃燒艾草,將屋內的蚊蟲給熏死。”
韓元說完之後,便望向了趙無名,等待著趙無名的回應。
不過一會的功夫,趙無名就抬起了頭,抱拳恭敬的對著韓元行了一禮,“多謝侯爺救命之恩。”
“不用了,你要是真想感謝,那便送我回去。”韓元也懶得跟趙無名廢話。
“此事我做不了主,不過侯爺放心,在這營地之內,侯爺除了主子便是這營地內的話語人。”趙無名微微一笑,然後開口說道。
韓元擺了擺手,然後伸了一個懶腰,“行了,別廢話了,我困了,這一路快把我累死了。”
趙無名微微頷首,然後對著不遠處招了招手,立馬有一個侍衛跑了過來,“將軍。”
“帶侯爺去洗漱一番。”
“是。”
很快那侍衛便領著韓元直奔營地內最為奢華的房屋而去了,說是最奢華,其實不過也僅僅是比周圍的房屋對比的結果。
這山谷內的房屋都是用竹子搭建起來的,基本都是兩層,最下面的一層不是喂著牲畜就是堆放著雜物。
而唯獨位於中間的房屋下面則是鋪著石頭,顯得很是乾淨,那竹樓外面更是裝飾著各種稀奇的東西,無不顯示著居住在這裡的人身份不凡。
趙無名望著韓元的身影消失在竹樓之中,臉上露出了幾分的笑容。
“將軍,他的話可信嗎?”
不知道何時竟然一位身著黑色布衣的男子出現在趙無名的身邊,他望著韓元離去的地方,臉上露出幾分的警惕。
“可信,你要知道,前段時間天花便是被他治愈的,甚至接種了牛痘之後,一聲都不會再染上天花。這瘧疾,想來也不是什麽大病。”趙無名臉上露出幾分的笑容,開口道。
“對了,蕭家的糧食送到了嗎?”趙無名忽然開口問道。
那黑衣的男子微微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前段時間傳來消息,蕭家扶持的水賊似乎遇到了對手,那一夥水賊不過短短數月勢力竟然和他們相提並論。”
“現在似乎已經鬥了起來,最近一段時間都沒有辦法送出糧草了。”
趙無名聽到這話先是一愣,很快便回過神,眼中露出了幾分的詫異,“扶持了十多年的水賊竟然被一夥新水賊給拖住了,蕭家果然是越來越廢物了。”
“算了,不必管他們了,給上面傳消息,韓元已經到了嶺南,下面就交給他們了。”
“是。”
那黑衣人恭敬的點了點頭。
...
...
揚州,千島湖。
一處不知名的小島上,李義府帶著十幾個百騎司的人登上了小島,今日他要見一個人,一個能夠結束他水賊生活的人。
“李先生。”
一個身著盔甲的男子恭敬的對著李義府抱拳道。
“你便是李義府?”不等李義府開口,一直背著身的男子轉過身將目光望向了李義府。
“晚輩正是李義府,見過鄅國公。”李義府不但沒有因為對方的輕視而生氣,反而是恭敬的說道。
沒錯,那男子正是鄅國公張亮,此番前來便是為了剿滅千島湖的水賊。
“不錯,廢話也不必多說,陛下讓我前來剿滅千島湖水賊,你可有什麽對策?”張亮見到李義府如此規矩也便收起了輕視,開口詢問道。
李義府微微頷首,“不滿鄅國公,這千島湖如今只剩下兩家水賊,其中一家便是晚輩統領的,另外一家便是渾江幫,晚輩已經查清楚了,運河上的運糧船全部都是被他們給劫走的。”
“對方雖然為水賊,但武器精銳絲毫不弱於尋常部隊裝備,昨日晚輩已經讓人傳去了戰書,明日在此地一決勝負。”
“鄅國公可迂回到賊人背後,前後夾擊,便能破此賊!”
張亮微微頷首,臉上露出了幾分的笑容,“李義府是吧,你很不錯,不如來我手下做個參軍?”
“多謝,鄅國公厚愛了,晚輩此次結束要侍奉先生膝下。”李義府很是客氣的對著李義府拱了拱手。
“先生?你家先生是何人?”張亮聽到李義府竟然拒絕了自己,臉上露出了幾分不悅。
“晚輩師從萬年侯。”
張亮:“......”
張亮聽到這話,瞬間渾身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
自己竟然挖牆腳挖到了陛下身上,自己雖然和這個萬年侯沒有什麽交際,但是也知道他的大名。
他可是深得陛下喜愛,這要是傳入他耳朵,那豈不是等於說傳入了陛下的耳朵?
“哈哈哈,原來是自家人啊。”張亮臉上瞬間堆滿了笑容,熱情的伸手拍了李義府。
“方才老夫那話不過是開個玩笑,賢侄可不要上心啊。”
李義府聽到張亮這話,心裡不由的對張亮一陣的鄙棄,自家先生說的真是一點沒有錯。
張亮,雖有水師之能,卻無帥才,其心不軌,勢利,切莫與他深交。
“鄅國公說笑了。”李義府笑著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晚輩先回去了,準備一番。”
“好,去吧,要不要我派幾個親衛保護你?”張亮笑著點了點頭,一臉和藹可親的說道。
“多謝鄅國公好意,晚輩有百騎司兄弟護衛。”李義府微微搖了搖頭,然後笑著說道。
“好——”張亮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木楞的點了點頭。
百騎司?
感情剛才那些人都是百騎司?
我尼瑪這是做了什麽蠢事啊?
“啪!”
張亮越想越氣,直接抬手給了自己一個巴掌。
自己竟然當著陛下耳朵的面挖陛下的牆角,自己真是老鼠舔貓逼,沒事找刺激啊!
...
...
長安。
禦書房。
“陛下,對口招募是否要開始準備?”房玄齡看了一眼李二,猶豫了一會,還是開口問道。
原本站在一邊的長孫無忌等人聽到這話立馬也將目光聚集到了李二身上。
李二微微將身子挺直了起來,一隻手放在桌案上,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案。
那清脆的敲擊聲,頓時在寂靜的禦書房之中回蕩了起來。
李二那原本緊促的眉頭猛地一松,然後抬起頭環視了一圈眾人,然後開口道,“你們覺得這場恩科要不要推遲?”
“不可!”
站在一邊的魏征不等李二的話音落下,立馬站了出來,一臉凝重的看著李二,先是拱了拱手,這才開口道:“陛下,朝廷政令豈能當作兒戲?”
“如今政令已經通之全國,前來赴考的學子已經來到了長安,若是貿然推遲,學子定然不滿。”
“到時候朝廷的顏面,和陛下的顏面都將毀於一旦,朝廷如何取信天下?”
魏征這一番話說完,李二罕見的沒有生氣,反而是讚同的點了點頭,“可還有其他見解?”
房玄齡和杜如晦對視了一眼,然後站了出來,“陛下,臣讚同魏大人之言,恩科勢在必得,不能因為韓元一人就將恩科推遲。”
“其次,韓元之前已經將具體的規劃已經給我等講清楚了,我等雖然不才,但聚眾人之力想來也不會艱難。”
“臣附議!”
“臣附議!”
“.......”
群臣紛紛站出來開口附議道。
李二微微頷首,狠狠拍了一下面前的桌案,“對,當年我們能征戰天下,如今還能被一個小小的恩科給擋住了,諸愛卿,共勉。”
“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聽旨。”
“臣在。”
三人連忙走出隊伍,一臉鄭重的拱手望著李二。
“朕命你們三人負責此次恩科,務必將有用之才選拔出來,寧缺毋濫。”
“臣遵旨。”
“行了,你們退下吧,齊國公留下來。”李二對著眾人擺了擺手,然後開口道。
“臣等告退。”
眾人拱手告退, 唯獨留下了長孫無忌一人。
“輔機,也沒有別人了,坐下吧!”李二露出幾分笑容,衝著長孫無忌擺了擺手。
“臣,謝陛下。”長孫無忌拱手拜道,隨後甩了一下衣服,這才盤膝坐在了墊子上。
“輔機啊,你可知揚州蕭家?”李二也沒有拐彎,直接單刀直入開口問道。
長孫無忌聽到這話,心裡猛地咯噔了一下。
該不會這蕭家做了什麽事情吧?
自己可前不久才收下了蕭家啊,這好處還沒見到,別又惹了一屁股騷。
“知道,蕭家也算是在江南世家,不過蕭家向來低調,在揚州口碑更是不錯,積善之家。”長孫無忌雖然不知道李二什麽意思,但還是開口說道。
“積善之家?你確定?”李二冷笑了一聲,隨後冷眼看著長孫無忌。